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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第十六章 又现九刀

  小阁中,白衣女郎被隐约的人声所惊醒。

  她悄然而起,显得有点手忙脚乱,因为衣裙凌乱,黑暗中乱摸,哪能不慌?

  身旁的人睡得好沉,似乎好梦正酣。

  好不容易穿妥衣裙,已急出一身香汗。

  “我得将这些人引走。”她将剑插在腰带上自言自语:“不能让他们搜到此地来。”

  她爬窗而出,悄然远扬。

  两名夜行人刚跳落后花园,准备向小阁接近。

  一声呼哨传到,两人脚下一慢,随即疾趋园角,腾身飞跃登上邻园的屋顶。

  东南角百步外的一座屋顶上,突然传出一声冷叱,接着传来一声狂叫,白影乍现乍隐。

  两人不假思索,发出一声低啸招呼远处的同伴,向冷叱传来处飞掠。

  原来有两个同伴被击落屋下,发出痛苦的求救叫喊,大概摔伤了什么地方,很可能断了脚骨。

  一阵好追,白影向正南的一排房舍冉冉远去。

  ***

  叫喊声惊醒了小阁中的人,也惊醒了各处大宅的家丁护院,大喊捉贼的叫声此起彼落。

  连街巷中打更的更夫,也吆喝着提醒街坊起来捉贼。

  他是飞灾九刀,一惊而起,随即感到一阵昏眩,头重脚轻,一头栽落在床脚下。

  “咦!我……我怎么了?”他爬起来惊呼。

  神智一清,便发现自己的衣襟敞开,有点不对劲,手脚有点发软。

  室内太黑,他不知身在何处,往床上一摸,摸到一只小香囊。

  再一摸,摸到枕畔的刀。

  刀在手,他神智倏然清明,不假思索地将刀往腰带上一插,摸索着到了可以隐约看到星光的明窗下,推开窗涌身滑出窗外的花丛中。

  叫喊声此起彼落,他看清了附近的地势,向花树丛中一钻,消失在东面的房舍深处。

  他知道,发生了某些意外变故。

  ***

  天亮了,义阳老店的几名店伙,在店东的率领下,叫苦连天到了被打得门毁窗破的客房外。

  昨晚发生旅客打斗的事故,店伙们都不敢出来过问,对这些带了刀剑的旅客,店伙们心中有数,出了事最好避得远远地,以免殃及池鱼。

  抢入房中,几个人怔住了。

  飞灾九刀和衣躺在外间的壁角下,似乎睡得正香甜,破了的家具散了一地。

  “客官,客官……”店东焦急地叫,以为飞灾九刀死了,这可有人命官司打啦!岂能不焦急?

  他猛然醒来,虎目一张,表示他没死。

  “怎么啦?”他挺身站起:“哦!这里……”

  “客官怎么啦?”

  “没什么?”他笑笑:“昨晚好像贵店闹鬼……”

  “客官请……请不要胡……胡说……”

  “胡说?信不信由你。”他懒得解释:“给我换房间,我还要住几天。”

  丢下惊疑不定的店伙,他出房在院子里察看片刻,举步向吕绿绿的客房走去。

  吕绿绿的客房,也有几名店伙清整破损的门窗,一问之下,才知道姓吕的女客失了踪。

  他的包裹,搁在外间的墙角下。

  “真是见鬼!”他悚然而自语:“昨晚,我……我做了些什么恶梦?这……”

  当然,他并不完全胡涂,知道昨晚他不是做恶梦,而是发生了一些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一些令他情绪激动迷离扑朔的事故。

  提了包裹,他像梦游般出房。

  ***

  早膳毕,他出店信步沿街向北走。

  前面小巷口踱出一个人,冲他善意地一笑。

  “青衫大叔。”他欣然走近:“你怎么也来了?”

  “风涛已息,余波荡漾,来看热闹呀!”青衫客笑吟吟地和他并肩而行:“你要找鬼面神?”

  “是的,大叔。”

  “怎么来信阳找?信阳本来是神拳电剑路庄主的地盘,你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没错。”他语气坚决肯定:“路庄主的地盘,仅限于城镇附近,其他都是谁都不管的穷乡僻壤,任何角落都可以隐龙蛇。我有正确的消息来源,知道该到何处去拔掉龙的爪牙,打断蛇的七寸。”

  “但你却在城里到处张扬。”

  “我在等消息。”

  “收买的消息?”青衫客嘲弄地问。

  “不,我不能再用收买的下策了。”他苦笑:“天杀的!就有那么多见钱眼开,睁着眼睛说瞎话,出卖假消息的混蛋,像见血的蝇一样找上头来。我的盘缠有限,再也经不起一骗再骗了。”

  “你总算不笨呢!”青衫客揶揄他:“等你把盘缠花光,就没有什么把戏好耍了。你这样公然招摇,是不是另有用意?”

  “是的。”

  “能说吗?”

  “不能,法传六耳,就不灵了。”

  “哦!法不传六耳,有道理。”青衫客知趣地不再探问:“我猜,昨晚一定有人找你。这里虽说原来是路庄主的地盘,但忠于他的人已被鬼面神的爪牙铲除净尽,已成了三不管地带,两方面在暗中活动的人,都可能横定了心前来找你。”

  “的确有人找我,闹了一夜。”

  “什么人?”

  “老相好,酆都五鬼。”他隐下与吕绿绿发生的事故:“这五位仁兄,上次在藏剑山庄,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几乎断送在他们五个合力一击下。”

  “你能在不知他们的底细下,接下五鬼合力一击而留得命在,该是你福大命大。”青衫客摇头苦笑:“三十年来,能逃过他们计算下的人,还没听说过呢!所以,他们不会承认失败的,你今后要小心了。”

  “我会特别小心的,下次,哼!”

  “还有其他的人找你吗?”

  “这……没有。”他并没说谎,吕绿绿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而依稀留有模糊印象的另一个人,迄今为止,他还想不起是谁。

  是女人,没错;而且,也不是敌人。

  至于为何有两个女人,他一点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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