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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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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花甲老人在内叫:“是公羊前辈带人赶来了,一定有人不死心跟来,引起了搏斗,大家赶快带兵刃出去……” “啊……”抢出的三个人狂叫着摔倒。 两支剑狂风似的卷入,交叉搏杀凶狠绝伦,所经处有如风卷残云,剑到人倒,眨眼间便冲上堂,地下倒了七具死尸。 后面跟入一个矮小的人影,像老鼠般窜走,令人看不清形影,手中的匕首更为阴狠辛辣,把那些又惊又怒四面闪避的人,一个个出其不意摆平,下手狠辣,出手便向要害招呼,一沾即走,留下的必定是濒死的人。 灯火大部分熄灭,厅中幽暗,一冲错之下,人已死掉一半,说狠真狠。 花甲老人措手不及,想找兵刃已来不及了,剑已排空而至,百忙中大吼一声,连环劈空掌全力劈出自保,要用内家绝学作生死一拚。 一支剑抖出一朵剑花,风雷骤发,劈空掌力被剑气震得四散而分。 另一支剑乘隙突入,无情地贯入小腹要害。 “呃……你们是……”花甲老人抓住贯入小腹的剑,话未完,剑抓不住后收离体,空气灌入腹,内脏立即堵住了剑孔,全身气散攻消。 厅口又出现一个人,与先前杀入厅的三个人一样,穿夜行衣戴黑面罩,迎着向外冲的一个人吐出一掌。 远在八尺外的人嗯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向下一仆,挣扎难起。 “从后面撤,快!”这人向已屠光里面的人,正背起颜知县的同伴叫:“我断后,把他们引到郊野玩玩,不必等我,走!” 来如风雨,去似轻烟;好一场出其不意的快速搏杀,如汤泼雪,似虎入羊群。 “啊……”这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吸引大宅内的人注意,从容不迫退出院子,跃登屋顶在屋顶缓缓向东走,像是在屋顶上散步。 大批从府城撤回的人,潮水似的向后院涌。 有人发现屋顶上的人影,吶喊声中,纷纷上屋追逐,向东追出贡宅,追入郊野渐追渐远。 贡宅共遗留下三十余具尸体,没有一个活口。所以,主事人根本不知道掳回来的人,是颜知县而非阎知县,还以为掳回的阎知县破人夺走了。 *** 同一期间,金笔秀士与两个鬼面人,跳城出了南关外,跟踪两个黑影,冒着细雨紧蹑在后面。 他弄不清自己为何跟着这两个鬼面人走,也许是鬼面人临危援手的感恩作用吧!他这两天对两个鬼面人的活动略有所知,但不知他们的身分底细,与身分不明的人同行,是相当危险的事,尤其他们用鬼面具掩起本来面目,他一个侠义门人,真应该保持距离,以免蜚语流长。 但他毫不迟疑地与他们结伴,无暇进一步权衡利害;世间有些事,是不需谨慎地仔细权衡利害的。 跟踪两个黑影跳入一座建筑的后院,他才发现这是位于滹沱河北岸的滹沱河神祠。 这是一座有三座殿堂的神祠,平时只有三个年老的管祠人照料,有水旱灾才有人前来求祷,官府春秋两祭才有士绅们光临。西面里外,就是南下的大桥广济桥。 竟然有人利用神祠藏身,不怕河神降罪。 两个穿夜行衣的黑影,钻入后院的两座房舍,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没有人走动,看不到灯火,整座河神祠阴森死寂,似乎长久以来,这里就是不沾人气的地方。 三人在附近搜了两遍,一无所见,最后伏在屋脊上,分向四周居高临下搜视。 “门窗全都是闭牢的,人怎么一进去就无声无息?不合情理。”他向身侧身材稍矮的鬼面人低声说:“除了大殿有长明灯之外,各处看不到一星灯火,奇怪。” “咱们被人发现了。”身材稍高的鬼面人语气有点不安:“刚才那两个家伙是诱饵。” “怎见得?”他有点不信,就算不下雨,凭他们三人的神奥轻巧与老练的跟踪术,对方发现的成算,绝不会超过一成。 “不要小看了这次来真定想发横财的人,小老弟。”鬼面人摆出老气横秋教训人的气派:“这两个家伙直接出城,毫不停留一口气便往这里走,就是预先定好的诱人入迷途的妙计,以掩护其他的人平安脱身。这里房舍虽然不多,但隐蔽而格局散漫,咱们如果要逐屋去搜,还没搜完就天亮啦!” “那……前辈的打算……” “就让他们带我们去找其他的人。” “这……可能吗?他们既然把我们引来……” “他们也认为跟踪的人以为无利可图,不耐烦必定死心离开了。这里地势对我们有利,能走的方向只有北面比较容易些,所以,我们离开到北面去等。” 他想想也对,三人立即匆匆跃下自西面撤走。 他们走后不久,两个黑影重新现身,反而跟在他们后面,直等到他们向北折走,这才互相一打手势,继续向西走了。 广济桥附近烟雨蒙蒙,官道空荡荡鬼影俱无,两个黑影越过桥头,攀上南关的关墙,消失在房舍栉比的南关一条小街下。 *** 一栋连进的阴森古宅靠近城根,东面不远处是颇有名气的赵将军祠。 第三进的一间密室内,里面灯火明亮,外面黑沉沉,四周戒备森严。 里面有七个人,其中有夏姑娘、五湖老怪、氤氲鬼王,与那位风度极佳的青衫中年人。 壁柱下,吊着一个浑身湿透,留了两撇鼠须的人,仅脚可以沾地,大概被吊得有点受不了,哼哼哈哈发出痛苦的呻吟。 “狗官,你如果不赶快招,就得准备皮肉受苦了。”五湖老怪狞笑着,用一把锋利的牛耳刀,在俘虏的脸上磨来磨去:“你的几个心腹仆人,押送财物从那条路走的?快招。” “你杀了我我也不说。”狗官居然咬紧牙关忍受折磨:“我说了,你们同样会杀我的。” “阎知县,我们可以保证不伤害你。”夏姑娘嗲声嗲气地说:“你必须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要的只是你那些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财宝,对杀你毫无兴趣,要钱不要命,这是我们行事的宗旨。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如果留不住命,再多的珍宝对你也毫无意义。说吧!何必等身上掉了几块肉再说?反正你一定要说的,早说些就不必受苦,对不对?” “我不相信你们的保证,我要你们依我的条件来谈公平的保证。” “你的条件是什么?”五湖老怪阴笑,牛耳刀的刀尖,突然刺破阎知县的右颊,立即有鲜血缓缓沁出小创口。 “哎……哎唷……”阎知县狂叫。 “说!”五湖老怪大声叱喝,刀尖移向左颊。 “我说……我……说……”阎知县惊怖地厉叫。 “快说!” 外面,突然传来三记叩门声。一名中年人到了门旁,伸手拉开房门。 “什么事?”中年人向门外的人问。 “雷、贺两人回来了。”门外的人欠身恭敬地回答。 “怎么说?” “有人跟踪他们,被他们引到河神祠去了。” “是什么人?” “不知道,要不要传他们两人来问问?” “不必了,没有重大事故,不要打扰。” “是,小的遵命。” 这一打岔,阎知县没能将珍宝秘密运送的秘密说出。 “长上的侍女回来了吗?” “没有。” “她们负责监二君一王的人,返回时要小心接应。” “小的知道。” “好,辛苦些,小心了。” 室门掩上,五湖老怪的注意力拉回至阎知县身上。 “现在,我听你说。”五湖老怪得意地阴笑:“你那些心腹仆人……” “哎……”门外传出骇叫声。 “砰”一声大震,室门闩断急震而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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