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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一名大汉拭掉额上的大汗,苦笑道:“张姑娘果然敢接近崖下,难怪总管派贤师徒前来诱敌。张姑娘,长恨崖下到底有些什么异处?”

  张姑娘将虎皮脱下,丢给大汉笑道:“下面有不少掼碎了的白骨,其实我只去过三次,皆被鬼物所吓回,因此并未深入。”

  大汉摇摇头,向峡内一指,说:“堡中的人,只能接近至前面的山脚下,便被鬼物所驱回。而姑娘却能深入三四里,而且接近崖上方被鬼物所惊,也许是鬼物怕女人哩!要不是姑娘将两小辈诱入,后天可能要大费手脚哪!”

  徐婆婆举手一挥,不耐地说:“少废话!还不走?”

  “是,婆婆小心了,在下先走一步。”大汉欠身说。

  五丈外的草丛中,突然升起高翔的高大身影,轻提着手中的烤鹿腿,笑道:“没交代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徐婆婆,来,谈谈贵堡主的阴谋,怎样?”

  五男女大骇,两下一分。

  一名大汉迅速抽箭向弦上搭。“当”一声响,大弓自折。

  “当当!”另两人的弓也断了。

  高翔站在两丈外,大笑道:“相距太近,弓派不上用场。哈哈!老兄们,坐下谈谈,急不在一时,对不对?”

  大汉们抛掉弓,拔剑出鞘。徐婆婆不撤剑,向张姑娘说:“不可妄动,为师先会他一会。”

  高翔用鹿腿向峡内一指,说:“你们既然不愿在此地谈,那么,咱们同到绝魂岭长恨崖走走,诸位先请。”

  一名大汉不敢往峡内走,心一急,便向前夺路,一声怒吼,身剑合一猛扑而上,剑出“灵蛇吐信”,居然火候老到,剑上隐发虎啸龙吟。

  “噗”一声响,高翔以鹿腿为兵刃,闪电似的拍偏来剑斜身切入,一把扣住大汉指剑的手,鹿腿再飞叫:“给你吃一口。”

  “噗”一声响,鹿腿击在大汉的脸门上,鼻陷嘴裂,门牙全折。

  高翔夺过剑,出腿一拨。

  “哎……”大汉厉叫,扭身便倒。

  另一名大汉刚冲出,高翔用鹿腿一指,笑道:“你也想吃一口?”

  一照面便胜负已判,大汉心胆俱寒,怎敢再独自上?向同伴叫:“联手,毙了他。”

  “你们退下。”徐婆婆冷冷地叫。

  两大汉正中下怀,急急退下。

  徐婆婆向前举步,徐徐拔剑道:“老身给你一次逃生的机会,你走吧。”

  他丢掉鹿腿,剑归右手,拂动着剑笑道:“徐婆婆,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不可错过机会。”

  “我这人从不投机。”

  “好吧,老身成全你,进招。”

  他从老太婆的眼神中,看到了别人难以看到的危机了,心中一动,探手在百宝囊中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丹丸先放在鼻下嗅了嗅,方丢入口中吞下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碰上这种神情阴冷莫测高深的老太婆,小心些为妙。”

  “你说什么?你吞下的丹丸,是不是,提气增力旁门左道药物?”徐婆婆阴森森地问。

  “在下说什么,你该明白。我这丹丸是宇内首屈一指的防迷药圣品,号称江湖一绝,服下一颗,可在一个时辰之内,不受任何迷药侵害。天香门那些号称无往而不利,迷香之祖,也毫无用武之地。”

  “哼!你以为老身要用迷药对付你?岂有此理。”

  “你右手小指的指环,有一根几乎肉眼难辨的丝绳连在袖底有何用处?”

  “哼!”

  “左手小臂所系的八寸套筒,藏了些哈玩意?”

  徐婆婆老脸一红,一声暴叱,剑虹疾射,闪电似的冲进,势如天坠地陷,剑花幻化无数虚实难辨的剑芒,一涌而至,风雷之声动魄惊心。

  高翔直等到剑气压体,剑虹行将及身,方疾退八尺,呵呵大笑道:“好像是委羽山大有空明之天,大有玄真门下的大罗剑术……”

  徐婆婆又是一声冷叱,跟踪追袭。

  高翔这次突从剑网前逸走,侧射三丈,一声沉叱,剑发如怒涛。

  原来一名大汉想乘机溜走,贴地游窜夺路。出路的峡口已被高翔挡住,必须绕上方超越,难逃眼下无所遁形。

  “铮”!大汉挥剑接招,双剑相交,大汉的剑应声脱手而飞,虎口迸裂。

  “哎……”大汉叫,人被震倒在地,骨碌碌向下滚,昏头转向。

  徐婆婆跟到,撤出了重重剑网。

  高翔大旋身人化狂风,以可怕的奇速从剑网中逸出,从老太婆的左侧空门列角一闪而过,捷逾电火流光。

  远出三丈,降下峡道又堵住对方的出路,笑道:“原来是金针筒,厉害。”

  徐婆婆惊疑地抬起左手,左袖不见了,露出手臂下方系着的金针筒。筒身粗如鸡卵,前面有九个小针孔,一次可发射九枚金针。

  老太婆脸色大变,原来金针筒中段已经变形,像曾被一只大钳所钳过,两侧凹入,成了废物。这是说,对方如果改钳她的手臂,将可像折脆枝般扼断她的左臂骨。毫无疑问地,她从鬼门关内走一趟,高翔手下留情,将她从枉死城中放出来了。

  她咬牙切齿叫:“老身要将你碎尸万段,方消毁我防身至宝之恨。”

  高翔冷笑一声,从袖底取出了从祖堂山夺得的夺命针筒亮了亮,冷冷地说:“老太婆,幸而你的针筒,与在下的形式不同,不然今天你将受到恶报。形式虽不同,但你们这些使用这种歹毒暗器的同道,彼此之间应该不陌生,请教这具金针筒是谁的?”

  说完,他将筒丢守,又道:“针已卸出,不必枉费心机。”

  徐婆婆接过针筒,便待反转发射,闻声只好罢休,将针筒放在地下说:“老身知道,但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高翔若无其事地上前,俯身拾筒说:“你会告诉我的……”

  徐婆婆抓住机会,突然出剑袭击,剑气迸发如怒潮,像是撒下了绵密无隙的天罗。

  高翔贴地一闪,宛若鬼魅幻形,一声豪笑,便到了老太婆的身左,叱声似沉雷:“你想死么?”

  人影倏止,风雷乍息。

  老太婆的剑收不回来,像是僵死了。

  高翔仍是蹲式,贴在老太婆的身左稍后侧,剑尖抵在对方的左胁胁上,左手已拾回了针筒。

  他徐挺身站起,将针筒纳入袖底说:“第一件事,是你必须将夺命针筒的来历说出。”

  “哼!老身从不在暴力下低头。”徐婆婆顽强地说。

  高翔徐徐拾剑,脸色一沉,作势送剑道:“好,在下就成全你,送你驾鹤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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