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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目下我们……”

  “吴兄请做在下的耳目,查他个水落石出。今天能与吴兄会晤,相信这是在下最大的收获,距离破案之期已是不远,今后好好联络。只要有吴兄相助,咱们是峰回路转了。”

  “老弟打算从何处着手?”

  “先查线索……哦!说起线索,在下记起了一个人,快!回南京。”

  “老弟……”

  “吴兄请自便,咱们改天再谈,有事请至兵器店见面,务请小心在意,在下告辞。”

  申牌末,他踏入了南京城,匆匆奔向龙蟠里。

  龙蟠里在乌龙潭的北面,诸葛亮与孙权纵论南京形势,称南京“龙蟠虎踞”,“龙蟠”即由此而来。

  龙蟠里西北便是清凉山,这一带风景绮丽,别墅疏落地散布在山麓一带,向东走可到清凉寺。

  在这一带找孙孝孙三爷并不难找,孙三爷的别墅叫雅庐,是当地知名之士,也是城中富豪之一。

  龙蟠里本来是住宅区,但居民并不多。远远地,便看到雅庐的二层高楼。

  他上前轻叩连着花架的院门,应门的是一个老苍头,拉开半扇院门探出头来问:“咦!什么人?”

  他和蔼地微笑反问:“请问老伯,这儿是孙三爷的家么?”

  老苍头疑惑地打量着他,点头道:“不错,你是……”

  “小姓徐。三爷在家么?”

  “这……你找三爷有何贵干?”

  “小可有事面禀三爷,有朋友带口信来。”

  “你等一等,老汉替你通报。哦!有名帖么?”

  “夹得匆忙,未备名帖。”

  “这个……”

  “三爷知道这件事,老伯烦请通报就是。”

  老苍头掩上门,上了闩,方入内通报,把他留在外面等候。

  看看左右无人,天色已近黄昏,他向左走,一长身便翻墙而入,只须知道孙三在家,便可长驱直入了。

  墙内有一名花匠,正低头修剪花枝,突见有人凌空而降,吃了一惊,正想叫唤,便被一颗小石击昏了。

  看宅中毫无异状,他知道江神庙的消息尚未传到。

  刚到院门后,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看门的老苍头不在,他略一迟疑,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青衣小童,含笑问:“请问大叔,三爷在不在家?”

  “你找三爷有什么事?”他问。

  “有人给我一百文钱,要我带封信给三爷。”

  “三爷在家,给我好了。”

  “好,给你。”小童将一封信递过,扭头便跑。

  他一把将小童拉住,问道:“给钱要你送信的人呢?”

  “在前面,看他走了。”小童向街尾一指。

  百步外,一个青衣人匆匆走了。

  “怎么他不自己送来。”他问。

  “不知道,他只说将信送到就好。”

  “好,你走吧。”

  他火速小心拆开信笺,信上写着:“三爷雅鉴,前寄字画非祝允明真迹,盼即毁去,以免贻笑方家。仆永春叩。”

  他心中暗笑,说:“有借口了,妙。”

  扣上门,他重新越墙而出。

  不久,老苍头拉开院门,笑道:“家主人有请,哥儿请随我来,家主人在厅中相候。”

  越过院中的花木扶疏花径,进入大厅。一位脸团团的中年人高坐堂上,两名健仆左右站立。他在堂下施礼,取出书信说:“书信在此,请三爷过目。”

  孙三爷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脸色一变,说:“你等一等,我就来。看座。”

  仆人肃手让座,三爷匆匆进入内堂,直趋西跨院,进入一座秘室,叫道:“必信兄,请出来有事相商。”

  内室中传出一个相貌如厉鬼的花甲老人,欣然问:“老弟,有事么?是不是消息传来了?如何?”

  孙三爷将信笺递出,笑道:“好消息,你看……”

  在花甲老人伸手接笺的剎那间,孙三爷的袖底飞出一支袖箭,半分不差地射入花甲老人咽喉。

  “嗯……”花甲老人闷声叫,仰面便倒,可怕地滚动挣扎。

  孙三爷掩上房门外出,苦笑道:“事情失败了,在下不得不奉命杀你灭口。”

  出得厅来,他从容落座,向仆人说:“给他十两银子脚钱,领他出去。”

  仆人将一锭银子递给高翔,笑道:“小兄弟你可以走了。”

  高翔站起转动着银锭,笑问:“三爷,没有回信么?”

  三爷一怔,倏然站起问:“谁告诉你要回信的?说!”

  “小可不知是否要回信,信口问问而已。”

  “咦!你不是偶然替人送信的?”

  “是的,另外还有口信。”

  “还有口信?”

  “是的,还有口信,传信人说,请一位吴必信的人出来面禀要事。”

  孙三爷的脸色反而松弛下来了,含笑坐下说:“你说谎,是想多多骗些赏银么?我这里没有一人叫吴必信的人,你快走吧。”

  高翔冷笑一声,向上走,阴森森地说:“虎面枭藏在你家中,快叫他出来。”

  孙三爷勃然变色,拍着大环椅的扶手叫:“呸!你这厮胡说八道。来人哪,拖他出去。”

  两名大汉向下抢,分别急抓他的手臂。

  他双手一抖,“砰砰”两声大震,两健仆摔倒在丈外,摔了个晕头转向。

  孙三爷惊软了,瘫倒在椅中叫:“救命!救命哪……”

  他手一扬,银锭疾射而出,“啪””一声击中了孙三爷的右肩井,孙三爷连躲都不会躲,“嗯”了一声昏厥了。

  他吃了一惊,这位三爷根本不会武呢!走近一把将人拖起,把人拍醒,孙三爷像一条虫,软绵绵蜷缩着叫:“饶命!饶……命哪……”

  他顿然放手,扭头向外走,苦笑道:“穿云燕信口胡说,大概他曾经在孙家作过案。”

  他走了,失去了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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