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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你这老个不死的村夫,好啊!你竟然居心叵测,要计算我……”

  “见你的鬼!”河东老农微愠地叫。

  “在下不与你干休,休走。”乾坤一剑怒叫道,急急向上飞跃。

  河东老农也许自知理屈,撒腿便跑,一面说道:“你这厮仍然是菩萨面孔,谲诈心肠,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老夫不和你计较。”

  乾坤一剑奋起狂追,一面追一面咒骂:“老不死,站住,还我的公道来,你……”

  一逃一追,片刻间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玉剑飞仙大惑,向了了神尼道:“老友,你们有何用意?”

  “老农心眼窄,开不起玩笑。公孙施主外表坦荡,但却骨子里吃不了亏,说不定会闹出事来。”了了神尼不胜忧虑地说。

  “那……你我要不要前去化解?”

  “但老化子来了,不见咱们……”

  “回头再找他解释好了,也许他会与四海潜龙等候咱们回来呢。”

  “好吧,快追!”

  两人一追,从此一去不回。

  正午,老化子与高翔赶到赏江亭。

  老化子一怔,向四面用目光搜寻,讶然说道:“江湖成成名人物,岂有不守时之理?他们呢?小狂徒,你看看时辰是否午正了?”

  高翔点点头后,肯定地说道:“老前辈,不用看日色,午正了。”

  “怪事,即使另外三人不来,玉剑飞仙这位爱美的骚道婆,她也该到了,这骚道婆是从不爽约绝不误时的人。”

  “也许有事羁身,来不及赶到,咱们坐下来等。”

  等了一刻工夫,登矶的小径看不到半个人影。老化子不耐烦了,眼中涌起困惑而忧虑的神色,说:“恐怕有点不对,怎么一个人也不见来?”

  高翔向下一指,说:“瞧,那不是来了么?”

  两名穿了罩袍的入,正缓缓向上走,相距在里外,草木映掩,不易看清。

  “是游矶的人。”老化子说。

  “是女的,脚下利落。”高翔进一步解释。

  亭前方约五六丈,便是临江的悬崖,胆小的人绝不敢走近,未建有栏杆,万一失足掉下去,有死无生。目下是汛期,虽不致跌在石上粉身碎骨,但必将葬身在滚滚港江流中。可是仍然不时发现前来游矶的人,至于妇女,一年也没有几个敢前来游玩,确是少见。

  渐来渐近,两女的后面不见有人跟来。

  两女已看到亭中有人,脚下一紧。相距十余丈,高翔突然叫道:“咦!是你?”

  两位少女好美,一穿白一穿绿,都是十五六岁尚未发育完成的小丫头,穿白的赫然是那天在雨花台邂逅的方姑娘,方士杰的妹妹。

  方姑娘也一怔,说:“你……你不是皇甫大侠的高足高公子吗?”

  “咦!你怎知道……”

  方姑娘一拉绿方姑娘的手,向老化子行礼,笑道:“老前辈定是柯大侠了,晚辈方云英。”

  “晚辈陶蕙,家师是玉剑飞仙。”绿衣少女也行礼恭敬地说道。

  霸王丐与高翔恍然大悟。老化子哈哈大笑,说:“两位姑娘不必多礼,老要饭的不喜欢这一套。呵呵!方姑娘,令师定是了了神尼了。”

  “正是家师。”

  “哦!你们的师父叫你们来,他们难道分不开身?”

  两女一惊,方云英愕然道:“家师与真真仙姑已在半个时辰前来了,嘱晚辈与陶姐姐在前面相候,午后半个时辰后方许前来,老前辈不见家师在此?”

  老化子一惊,讶然叫:“我与小狂徒正午到达,不见有人,正等得心焦呢!怪事,他们到何处去了?”

  “那就怪了……”

  高翔不住打量亭中的地面,突然说:“不久之前,确有人在此打坐。”

  老化子留心细察片刻,脸色沉重地说:“不错,他们已先到此地,快四处找找。”

  矶上不见人影,众人往回路找。陶姑娘走在最后,一面走一面说:“家师来时,曾说过要与几位前辈商量解决南京数件悬案的事,其中有一件便是牵涉到高公子的窃宝案,会不会是为了这件事与高公子意见相左?”

  高翔一怔,扭头问:“陶姑娘之意,是不是指在下与令师的不在,必定有些关连?”

  陶蕙的凤目中,放射着聪明机警的光芒,而且显然心怀惑念,紧吸住高翔的眼神,以奇异的神情道:“高公子,贱妾曾经如此表示过么?”

  “姑娘话中之意,显然已表示此意。”

  “那么,阁下有何高见?”

  高翔大为光火,向霸王丐道:“老前辈,晚辈有些琐事需要办理,既然他们不在此地,晚辈不能久候,得先走一步了。”

  霸王丐尚未答话,方云英急道:“高公子,陶姐姐并未……”

  陶蕙定是个自命不凡的姑娘,冷冷接口道:“方姐姐,人家一代奇侠四海潜龙的弟子,辈分比咱们高,艺业也比咱们高明万倍,他才不屑与咱们讲道理呢。”

  一个小姑娘太过精明,锋芒毕露,自尊心重的男孩子,对这种小姑娘不会太欣赏的。高翔冷笑一声,懒得理睬,向霸王丐说道:“晚辈要到观音港找一位朋友打听消息,告辞。”

  霸王丐似乎心事重重,点头道:“好吧,你先走一步,晚上尊府见。”

  高翔向方姑娘颔首示意,不理睬陶蕙,径自走了。陶蕙更是不悦,哼了一声,自语道:“名师不一定能出高徒,有什么了不起?哼!”

  高翔听了个字字入耳,但毫不介意,匆匆走了。

  霸王丐不在意小一辈的歧见,已经离开燕子矶两里左右,他的目光落在路右树林中,再看看路侧的草丛,突然向树林急步走去。

  两女知道他定有所见,有约而同随后跟进。

  老化子入林百十步,突然脱口叫:“怪事,他们怎会在此与人动手?”

  林下的野草高与腰齐,已有半亩大的野草被人践踏得相当零乱,在行家眼中,一眼便可看到是格斗留下的遗痕,但这场激斗并不猛烈。

  老化子正在寻找可疑的征候,陶姑娘突然拾起一角衣袂惊叫道:“哎呀!这是家师的道袍衣袂。”

  老化子抢到,一把夺过,吸口气叫:“哎呀!果然是令师的袍袂,她……”

  方云英在北端寻找,突然大叫道:“哎呀!这不是家师的念珠吗?”

  念珠串是极普通的草生菩提子所制,串绳已断,但因这种菩提子眼孔小,串绳虽断,并未完全散落,仍有不少菩提子串在绳上。

  “他们在此碰上高手了,出了意外。”老化子骇叫,他也认出念珠是了了神尼的遗物。

  陶蕙脸色苍白,惶然道:“晚辈与家师分手时,与方姐姐在前面两里地的一座荷池等候。如果家师在此地与人动手,为何没听到丝毫声息?”

  “令师与了了神尼,已算是目下武林中了不起的高手名宿,即使遇上了强敌,也不会出声招呼你们的。”老化子心情沉重地说。

  “晚辈认为必是中了熟人的暗算。”陶蕙铁青着脸说,凤目中凶光乍现。

  “当然有此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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