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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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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八爷吃了一惊,慌忙解释道:“道长千万不要误会,我……我认为四海游神有三个人,今晚他们只来了两个,另一个经常蒙面的人,也许到盘谷闹事去了,所以……” “呸!你少费心,你以为贫道不知道你的心意么?今晚贫道地势不熟,被他们溜掉了,你以为贫道浪得虚名,所以心中害怕,想骗贫道离开,是么?告诉你,你乖乖给我留下,贫道要在此抓住那两个小狗,不管你愿是不愿。”冷雨道长露出了本面目,直令柴八爷心中发冷。 杨五爷更是心中发慌,这位老道火气太大,不易伺候哩!日后即使能赶走了小白龙两人,而崆峒将在宜禄镇改建下院,由这些恶道坐镇宜禄,镇民不是成为鱼肉,老道们成为刀俎了?柴八花钱请他们来赶走吴、任两人,按理该是主从之别,听老道们的口气,竟然反客为主,语出不逊,目前便令人难以忍受,日后那还了得? 他愈想愈心寒,向随行而来的人打眼色,分别悄然退出厅堂,偷偷的溜回南街,不辞而别。 六师弟单人独骑奔出西镇栅门,已经是二更正末之间了,星光下,官道上空荡荡的,原野死寂,远处草木萧萧,风沉沉地似乎魅影幢幢。 镇东隐隐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似乎来了不少人马。 前面不远,昭仁寺黑黝黝地屹立在道旁,阴风飒飒,鬼气森森。 老道仰天吸入一口气,自语道:“赶回山整整三百里出头,明晚必须赶到。师兄的性子也太火爆了些,我可跟着倒霉。” 他一抖缰绳,双腿一夹,健马四蹄翻飞,疾冲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道右的昭仁寺,情不自禁打一冷战,心说:“如果那两个小辈出来拦截就棘手了,我得赶快冲过去。” 人就怕心虚,艺高人胆大,走夜路不会心慌。这位老道有自知之明,不像他的师兄冷雨道人只会吹牛,谁行谁不行他心中有数,刚才被人闹了个灰头土脸,连面貌也没看清,便被人打伤了三个,目下他孤掌难鸣,碰上了可得倒霉,不由他不心虚,心虚便疑神疑鬼,只好硬着头皮驱马急冲,希望远离险境。 人倒霉盐也会生蛆,怕鬼的人偏偏会碰上鬼。他策马狂冲,刚冲过昭仁寺,路旁的水沟暗影中,悄然挥出一条长鞭,不偏不倚,刚好缠住健马的右前蹄。 马儿骤不及防,突然向前屈膝踣倒,“砰匍”两声大震,重重地跌出丈外。 本已心中发虚的老道,更是骤不及防,飞离了雕鞍,一震之下,飞过了马头,被抛出两丈外。 他艺业不凡,可是变生仓猝,毫无准备,人向前飞出,身形便难以控制,但百忙中居然能在后半段飞跌途中提气轻身,转正身形双脚落地,仍向前冲出,剎不住脚步。 糟了,另一条长鞭悄然卷到下盘,一闪即至。 “唰!”卷住了他的两条腿,凶猛的力道一带之下,力道千钧,无可抗拒。 “哎……”他狂叫,向前凶猛地仆倒。 人影暴起,小白龙从沟中一跃而出。 “要活的。”是秋华的叫声。 老道反应快极,身体砰然仆倒,立即向上翻转身躯,伸手拔剑。武朋友倒地时,如能转身向上。即使对方的艺业相当了得,也不敢轻易近身扑击,躺在地上取守势,比站立时更要灵活。 可是,他没有小白龙快,一脚飞到,正好踢中他拔剑的手肘,踢得他“哎”一声大叫,人向左侧滚翻。 小白龙没给老道还手的余地,挫身手起掌落,“噗”一声击在老道的右耳门上。 老道“嗯”了一声,爬伏在地寂然不动了。 秋华抢到,解老道的腰带当捆绳。小白龙则到受伤的座骑旁,割下缰绳备用。两人熟练地将老道捆粽子般捆上,由秋华挟着走。 “走!给老道送礼去。”小白龙高兴地叫。 “这次咱们得好好和他们斗上一斗,试试崆峒绝学是否浪得虚名。鲜于老前辈似乎估高了这些牛鼻子,他们不过如此而已。”秋华一面走一面说。 小白龙一面将剑改背在背上,一面笑道:“老弟不可估低崆峒门人。那个冷雨道长我认识,冷雨的名号,仅是他对外的道号而已,真正的辈名叫宏虚。目下崆峒在世的共有四辈,排序是广、远、宏、达。上四辈称灵、光、道、正,掌门人正一道长便是正字辈硕果仅存的人物,但听说他其实是广子辈的弟子,为何提升至正字辈,内情外人无法获悉。假使这次他们来的是远字辈门人,西海怪客岂能轻松?咱们更不用说了。” “如果来的是广字辈耆宿,咱们……” “咱们乖乖回避,不然准倒霉。” “我倒想试试他们的艺业哩?” “老弟,千万不要试,试不得。广字辈的人,大多已将玄门绝艺罡气练至八九成火候,运起功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伤。除非你的先天真气已练至八九成火候,不然最好不要逞强冒险。” 秋华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练罡气谈何容易?岂是每人都可练成的?再说,练至五成火候的人,若要对付你我已练了十来年气功的小辈,不见得就能稳占上风。假使他们不要脸不顾前辈身分,向咱们小辈动手动脚,咱们便用不着顾忌武林规矩了,你说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 “呵呵!咱们选时择地,在他们来不及运功时给他来一记狠击。即使他们练了十成火候,未运功前同样是血肉之躯,绝不会是铁打铜浇的人。” 小白龙摇摇头,苦笑道:“我可不干那种不光明的勾当。” “呵呵!我认为这是绝对公平的决斗。当然,我并不是指在大街上用小刀剑在背后来上一记的卑劣手段,同时他们如果不先向咱们动手动脚,咱们也用不着对付他们。” “你的意思是……” “我是指斗智,所以指选时择地。” “说给我听听。” “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哈哈!你这人鬼头鬼脑。” “不鬼头鬼脑还活得下去么?江湖鬼蜮,人心难测,随时都有死亡的威胁,不鬼头鬼脑有死无生哪!老兄。” 谈说间,已绕至镇西北,两人用手势示意,两面一分,分别隐入一座小屋侧,一闪不见。 二进厅中,重开盛筵,只开了一桌,只有柴八爷战战兢兢地相陪。七位老道踞桌大嚼,气氛不太融洽。 冷雨道长酒到杯乾,已有了八分酒意,愤愤地说:“两个小辈不来便罢,来了绝不会让他们兔脱,抓住他们,用五马分他们的尸,方消心头之恨。” “师兄,他们不会来了。”下首的一名老道说。 蓦地,西面的花窗轰隆隆倒下了,有一个红色物体跟着破窗跌入厅中。 “聊致薄礼,尚乞笑纳。”窗外有人大叫,笑声随之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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