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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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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道奸似鬼。”高大元盯着老道的背影苦笑。 他当然知道大衍散人有困难,上了年纪的修真人士,最好与世无争,清净无为不管人间善恶。 大衍散人是无为教的弟子,无为是该教的宗旨。 再说是大衍散人从京都来看风色,人地生疏,敌势过强,孤掌难鸣,所以唆使旁人出头挡灾,情有可原,想放弃却又不甘心,只能在暗处有心机耍手段,除非万不得已,这老道是不会站出来露面逞强的。 天色不早,该赶路了。 杜英在前面等他,等他走近,瞥了他挑着的包裹一眼。 “那里面是什么?”杜英傍着他举步,眼中满是疑云。 “书。”他信口答。 “书?真是仙书秘笈?”杜英大感惊讶。 “你不要管,你知道得愈少愈好。有些人已经为了仙书秘笈而送掉性命,我不希望你也为了这些书而遭到不幸,这件事我和他们好好解决。有些事,当事人应该负起责任的,旁人涉入反而增加复杂性,其实我并不希望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 “可是……” “不要可是,杜英。”他郑重地打断对方的话:“我已经再三容忍他们再三的迫害,可说情至义尽。但每个人都有自尊,容忍是有限度的,一旦容忍已达到极限,就会走极端玉石俱焚。我现在作最后一次容忍,扮胆小鬼远走高飞,算是最后的让步,他们最好不要跟来耀武扬威,光棍打九九个打加一,以免玉石俱焚。” “但……这些书……” “这些书是我的,任何人也无权向我行凶劫夺。他们可以认为他们是强者,有权争江山夺社稷,认为江山他们也有份争夺,认为天下非朱家一人的天下,但我也有权保护我的私有物,我的命也不是任何人说要就要的。不要说了,该赶两步啦。” “把书交给他们,让他们拼命争夺,你我就可以脱身事外,岂不免去许多凶险是非?”杜英不理会他的要求,急急跟上表示意见:“你说过,那些书是废物……” “俗话说,善财难舍。”他脚下逐渐加快:“这些书在我的心目中是废物,他们却不作此想,认为是人间至宝,我可没有暴力下奉送的好修养。天色不早,还可以赶二十里找村落投宿。” 至宁国府的府城,全程一百五十里。芜湖属太平府,县与宁国府境交界处,在八十里的界首集,也是这条路的宿站,算一日程。他俩午后许久才动身,显然赶不上宿头,得在中途找村落投宿,用不着急急赶路。 ▼第十七章 神技惊敌 远出十余里,已可看到小山丘陵,满目青翠,稻浪似海,遍野桑麻,村落星罗棋布,但道上甚少旅客往来。 陌生人在这一带行走,很难隐起形迹。 一声长啸划空传到,是从后面传来的,声源似在后面五六里,但依然感到有点震耳。 “咦!像是警啸声。”杜英讶然回顾。 视界被树林所阻,仅可远及两三里外。路上有九个乡民行走,当然不会是乡民兴来时的得意引吭长啸声。 “快走。”高大元脚下一紧,催促杜英加快:“混蛋!他们真的追来了。” “是追来的人发啸示威?”杜英满脸狐疑,脚下放快:“应该不可能呀!他们有千里透视眼?” “离开道路。”高大元折入路右通向小村的小径:“不久便知道了。” 他知道啸声发自大衍散人,这老道暗中跟在后面,发觉追赶的人,发啸声示警。 他不便告诉杜英有关大衍散人的事,虽则杜英曾经多次见过大衍散人,每一次见面,大衍散人似乎改变一次相貌装扮。他心中明白,大衍散人不希望透露两人交往的秘密给第三者知道。 刚藏身在一丛灌木内,距大道约里余,九匹健马已飞驰而至,快速地赶到前面去了,并没发现他俩的藏身处,一个个策马急驰全神贯注赶路。 杜英的神色凝重,盯着远去的骑士背影发怔。 “果然是陆大仙那些爪牙。”高大元的目光,也追随骑士的背影:“时辰未到,哼!咱们来好好消遣消遣,我有的是时间。” “你有何打算?”杜英问,并没听清他的话。 “以后再说。”高大元动身向南越野而走:“路只有一条,所以他们放胆追,可能打算赶到的前面上堵住去路,等后续赶到人前后一堵,十拿九稳可以把我们堵住起网收罗。算盘打得相当如意,却没料到被我们先发现他们。好,就让他们空欢喜一场,我们绕小路走,我打算引他们到处乱窜,制造打击他们的时机。” “咦!你怎么绕回去?”杜英发觉他所走的方向有异,的确像是绕回县城方向。 “用迷踪术和他们玩玩。”高大元一言带过,不多加解释。 “你算了吧!你在逃避。”杜英似乎对逃避不满,可能认为兵来将挡才有趣:“你的口气强硬,其实却是掩饰逃避的心态。” “是吗?”高大元埋头急走,懒得多说。 “当然是啦!他们赶到前面布网张罗,堵截封锁,然后围堵收网,准备瓮中捉鳖。而你反绕回去,有如南辕北辙天各一方。更像参商两星,永远不会碰头。既打不起来,也愈分愈远。” “哈哈!你外行。”高大元愉快地大笑,根本不以有大敌当前面紧张担心。 “我怎么外行?” “参与商根本不是两颗星的星名,称商是错误的。”高大元把无关的事提出大做文章:“我那些古代同道前辈,对天文颇有研究。但记载天文的读书人所知不多,断章取义搞错了,以致流传万载,一错到底。” “古代同道前辈?你……”杜英听出他的语病。 古代同道前辈语意含糊,他不便说明意指那些修玄的前辈先知。老实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其中的脉络传承。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玄门方士热衷于修仙,仙是生活在天上的,当然在了解天的学问上下过工夫。”他避重就轻,只说与当前情势不相关的事:“高辛氏这位古皇帝,把两个整天你打我杀的儿子分开免生是非。老大阏伯迁至商丘、主辰,所以商的人以辰为商星,老二实沈迁至大夏,主参,因此夏的人以参为晋星。辰是房心尾的大火星,叫大辰,不叫商星。参是白虎,西方七宿之一的主星。所以应该说:辰参不相见,或者说商晋不碰头。如果不以主星而以星座为主,那就错了。每年的春分午夜或者冬至初昏,这两星座会同时出现在天空,房座出东南时,参座并没完全隐没于西北天际,怎么可能避免不见面不碰头?每年的这两天,这两个难兄难弟,铁定会在天上打起来,天上大乱,很可能一百万年后可分出你死我活。” “我听不懂,弄不清你意指什么。”杜英扭头盯着他翻白眼:“我要知道的是,你绕道反走,改走南下池州道,要摆脱他们,是不是有意逃避?” “呵呵!他们太多势众,我逃避并不丢人现眼,而且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哦!你似乎唯恐天下不乱呢!” “胡说!我在江湖游历见世面,如果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无风无浪平安大吉,岂不枉在江湖走一场?呆在家里饭来张口岂不写意?那多无趣呀!” “难怪你伸手管了张家的闲事,故意向天暴星挑衅。呵呵!你一定可以看到大风大浪,我保证。” “你是说……” “不久自如。” 不久,指即将发生的风暴,他即将采取的行动,在离开太平府地境之前,他不会展开暴烈的行动。太平府地境还有五、六十里,明天就可以远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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