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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这次中海不再闪避,疾冲而上。

  飞爪索猛的扫到,爪落在身后。中海虎掌倏伸,勾住索向下一仆。

  疤眼老三果然厉害,功已先发,飞爪突然收缩,疾若电光石火,抓住中海的背部。

  一声暴响,抓中了。

  中海毕竟棋差一着,冒险抓住了飞索,却未能避开索端的飞爪一击。

  疤眼老三一声狂笑,“叭叭叭”在马臀上击了三掌,马儿受惊全力狂奔。

  “唏聿聿”马儿长嘶,挣扎着向前奔驰。

  怪!中海被爪击中,竟未倒下,他双手握住链索,全力向后带。可是,脚下是旱田,泥土松不受力,马的拉势太急,急切间稳不住下盘,被拉得向前滑,脚下的泥土翻翻滚滚,尘土飞扬,连拉十来丈,仍未稳下桩来。

  原来他将金针盒栓在腰后,针盒是白金所打造的,坚硬无比,不怕刀砍剑劈,飞爪击在盒上,毫无用处,反而被震得往下掉,拖在中海的身后像是个……

  “吆喝!”疤眼老三狂喜地叫,抽出马鞭拼命鞭打马儿。

  马见举步维艰,中海虽站不牢,但神力依然发挥了五成劲道,马儿想放蹄狂奔根本不是易事。

  再拖了五六丈,中海感到身后一震,手中的百链索向下急沉,力逾千钧。

  他吃了一惊,连忙松手。接着,他大吼一声,用上了千斤坠,重新抓起链索向后一带。

  原来这一带的早田全是平缓的山坡,土薄而瘠,有些地方的巨石无法清除,半隐在土中。无巧不成书,拖在后面的飞爪突然抓住了石缝,力道骤紧,两面一绷,劲逾千钧,难怪他抓不牢。

  只消略一停顿,他便可以稳下来了。

  “唏聿聿……”马儿长嘶,突然人立而起。

  疤眼老三骤不及防,几乎跌下马来,总算他了得,百忙中一声虎吼,拔剑猛挥。

  “喳”一声响,判官头被砍断了。百链索是砍不断的,他只好砍掉判官头。

  马儿向前一沉,中海快扑到了。

  疤眼老三了得,左手一抖,三枚霸道而不能用手接的五芒珠脱手疾飞。接着,他抓住断了一段的的缰绳双腿一夹,马儿向前急冲,不但骑术精明,反应也超尘拔俗。

  中海并未被仇恨之火迷失了灵智,反而沉着冷静异常,一看暗器有异,不得不躲,躲亦难以躲开一声怒啸,奋不顾身将匕首掷出,拼个两败俱伤,人向一侧急倒。

  双方相距太近,两败俱伤,三枚五芒珠他只能躲掉两个。“噗”一声轻响,他感到左胯如被雷击,凶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击倒在地,胯内侧下方剧痛彻骨。

  同一瞬间,疤眼老三一声惊叫,人向鞍前一伏,马儿冲出十丈外。地上血花飞溅。

  中海的匕首把疤眼老三的背肌割开一条大缝,长约尺余,深达脊骨。匕首飞出五丈外方始翩然下坠,可见力道之猛确是惊人。

  疤眼老三强忍痛楚,愤怒地兜转马头,不顾背部鲜血如泉,吃力地找出长剑,策马恶狠狠地冲了上去。

  中海命不该绝,五芒珠击中百宝囊与胯骨下方交界处,百宝囊被击穿,然后陷入肉中近寸,力道之猛,骇人听闻,如果没有百宝囊档上一挡,左腿必毁无疑。

  生死关头,彻骨奇痛没将他击倒,咬牙爬起,火速将针盒拉至腹部,取出盒里的尺二双龙针,咬牙切齿候敌。

  疤眼老三痛得冷汗直流,他以为中海必定倒地不起,所以要用马踹,举剑的手抖得太厉害,无法用劲,只好用马将中海踹碎出口恶气。

  可是,他所看到的中海居然没有受伤,而且还作势迎上哩!向时,中海手中的怪兵刃映日生光,一抖鞭,马儿折向,向北落荒而逃。

  双方激斗,已接近至村西的寨门。寨墙上人头攒动,眼看两人龙争虎斗,眼看疤眼老三背部鲜血淋漓,眼看人马逃走;偏就没有人想到用箭将人马射倒。

  中海也支援不住了,五芒珠带有芒刺,最忌震动,如果走动时牵动了伤口,芒刺一动,会令人发软,痛得令人受不了。

  他想追,刚一挪动双腿,只感到彻心奇痛突然袭到,腿一软,挫倒在地,浑身冷汗直流,头脑一阵昏眩。

  寨门突然大开,涌出一群村民,七手八脚地搬开可移动的拒马和刺栅,有人用官话叫道:“壮士请赶快入村,快!”

  声落,奔出五个年青人,架起中海,收拾针盒,捡回匕首,连疤眼老三遗下的飞爪百链索也捡了起来,急急奔入村中。

  “谢谢你们。”中海无限感激地向架他走的人道谢。

  村中心近北面是吴氏家祠,左首是族长吴琨山的家,楼高院深,甚是气派。祠堂内,住了一群芳尾村劫后余生的许姓村民,凄厉的号哭声仍然隐约可闻。

  整座村庄沸沸扬扬,在人声鼎沸中,中海被送入族长的宅院,安顿在厢房内。

  吴琨山年约五十开外,身材修长,神色憔悴。

  他立即里外张罗,叫来了村中的草头医生替中海调治。可是草头医生看到中海身旁针盒里的金针时,俱都一言不发乖乖地告退。

  中海半躺在床上,用金针加上匕首,发狠将芒珠剔了出来。

  房外挤满了人,床前有吴琨山和族中的长老,眼看中海用刀剑剔肉取珠,只看得心惊肉跳。

  中海居然挺得住,取出暗器上了金创药,用布巾包扎妥当,靠坐在床上抱拳向众人道谢之后问:“那一位是里正?请前来一会,在下有事相商。”

  吴琨山将房门口的人撵开,上前说:“老汉是本村族长,也是里正,姓吴,名琨山。”

  中海欠身道:“小可姓海,名龙。多蒙贵村的兄弟相救助,铭感五内。请问老伯,五恶贼的限期还有多少天?”

  “两天,唉!”吴琨山惨然地回答。

  “那么,小可必须立即离开此地,免得连累贵村,那些恶贼会借口找我而不顾期限的。”

  “老弟台,本村已经准备和恶贼们一拼,早晚都是一样,让他们来吧!”

  中海挺身移出床外,站稳说:“小可在村中反而无所作为,必须到外面和恶贼们决一死战。谷北可通向何地,能见告么?”

  吴琨山看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站起,不禁吃了一惊,急道:“老弟台像是铁打的人哩!谷北是芳尾村,已被那些恶贼糟蹋得面目全非了。老弟台与那些恶贼……”

  “小可与他们不共戴天,这次如果不抓住他们,日后他们往海角天涯一走,便不容易找到他们了,所以我必须早日将他们解决。”

  “但老弟台的伤……”

  “小意思,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老弟台,老汉有一不情之请,尚请见谅。”

  “老伯有何……”

  “请老弟台念在数百名老少将遭涂炭的份上,助敝村同抗五恶贼。据说这五个恶贼横行天下,无人敢当,今日幸见老弟台敢于和他们一拼,而且已击伤了一名恶贼。敝村的子弟全是没脚蟹,眼看村庄将成瓦砾场,男女老少难免锋镝之祸,势难自保。尚望老弟台……”

  “可是……小可有小可的事待办……”

  “老弟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全村数百名老小?老弟台,老汉请老弟移玉至祠堂一行,看看芳尾村那些被恶贼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乡邻,看了他们的惨状,相信老弟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惨然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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