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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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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影一惊,将张文季塞入花坛藏妥,人化流光,重新穿窗而入,动手用火燃烧缦帷,从对面的大窗毁窗窜出,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啸,窜入幽暗的小院子,形影俱消。 八名高手恰好跳墙进入小院,有四个人有匣弩,并没看到灰影,毫不迟疑跳窗入堂救火。 二十余名男女遍搜有如花园的大院子,一无所见,也急急从破窗进入大堂救火,留一半人在外面登屋搜寻敌踪,乱得一塌糊涂。 *** 隐藏在山林深处的房舍,其中又栽种了繁盛的花木,极易让入侵的人藏匿,高手更可以往来自如,即使人手够多,夜间也无法搜寻潜伏的入侵者。 入侵者放火,收到制造更大混乱的效果。 灰影利用争相救人的混乱情势,击倒一个救火的人,换了那人的衣裤,重新返回大院子的花坛。 半死的张文季不在浓密的花丛里,被压倒的花丛痕迹清晰可见。 灰影不再逗留,悄然撤走。 堂内的火很快便扑灭了,没造成重大的灾害。 火苗升不上屋顶,房屋各处仍然暗沉沉,负责搜索的人手并不充足,只能虚应故事走动一番而已,不可能将潜伏的人搜出,直至四更初,全宅恢复宁静。 警戒加强了,亡羊补牢严防入侵的人去而复来。 另一座宅院的厅堂中,美丽的女宫主召集了二十余名重要执事人员,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这人的邪术并不高明。”女宫主用肯定的语气说:“并不能以元神附剑,仅凭快速的身法,利用阴风薄雾乱人耳目,以身剑合一武功急袭而已,我接招时就看到他的身形显现,绝对不是飞剑神技,你们一定要广布眼线,彻查这次来朝山进香的人中是否有白莲教会或弥勒教的妖人,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宫主明鉴。”一个中年人苦着脸说:“白莲会与弥勒教的人,行动十分秘密,他们从不以特殊身分活动,外表极为平凡。朝山进香的人有数万之多,如何能找出这个人来?徒然浪费人力而已。何况能用的人已经布置在山上了,抽调人手必定影响大局。” “难在我们并不曾见到这人的面目。”一个中年女人也无可奈何苦笑:“只看到淡淡的、如虚似幻的形影,不知是人是鬼,如何着手去查?宫主看到他的身形显现,可否看出可资辨识的特征?” “灰影宽长衫,灰头罩,身形……”宫主的语气不肯定:“反正一瞥即隐,我哪能看清?剑上的劲道十分强烈,反震力出奇地凶猛,真要碰上这个人,你们千万不可逞强用武功和他相决。” “眼线的确证实张三没有同伴,不可能是同伴救走他。”一位少妇型的女人说:“宫主,属下怀疑是尚义小筑的人有意在虎口夺食示威,把他弄走了。尚义小筑的人已经和他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当然有此可能。”女宫主颔首同意少妇的看法。 “属下认为,该从尚义小筑的人侦查。” “只是……” “当然,我们必须小心避免暴露身分,与尚义小筑这种实力庞大雄厚的黑道巨豪作对,对咱们天垣宫毫无好处,属下自会特别小心从事的。” “好,你可以小心进行。”宫主首肯:“如果查出张三的确是被他们救走的,必要时可以集中全力,尽快把人夺回,就不必有所顾忌了,天垣宫未必真怕尚义小筑,只要理字站得住脚,谁怕谁呀!” “只是……”中年人有点不敢苟同:“尚义小筑与张三结怨在先,尚义小筑并不知道咱们天垣宫山门设在九华山,他们派人夺回对头,不能说他们于理不合……” “我们同样可以否认他们曾与张三结怨。”女宫主不悦地说:“我们可以制造一千个合理的理由,支持咱们把他夺回。总之一句话,如果证实尚义小筑把人救走,务必不惜代价把人给我夺回来。” 计议了半个更次,散会后立即连夜将人手派出。 *** 同一期间,灰影身在东面明窗上的屋檐下,缩小成一头缩在瓦缝内的壁虎,透过明窗,可看到会议堂的动静,可听清谈话的声浪。 屋四周戒备森严,窗外的小院子就有一名警哨,往复走动戒备,做梦也没料到瓦檐下有人潜藏。 会议一散,警卫并没撤除。 这位警哨佩了腰刀,左手挟着匣弩,随时皆可能举弩发射,将监视范围内的人射倒。 这是一种小型匣弩,俗称三弩,一次可发射三枝弩箭,虽是小型,但体积已经够大了。 至于五弩、七弩、九弩,体型更大。九弩的弩匣头宽有两尺,全弩的重量不下二十斤,俗称诸葛连弩,控弦用绞轮,臂力不够的人想举起来也不是易事,更休想瞄准发射了。 灰影飘落下堕,轻如飘絮,着地身形恢复原状,灰色夜行衣,只露双目的头罩,外披又宽又大的罩袍,剑负在背上,闪动速度之快有如鬼魅幻形。 距警哨约有四丈左右,但见淡影一晃,乍隐乍现,现身时已贴上了警哨背后,无声无息真像幽灵。 淡影再一闪,警哨失了踪。 *** 群山起伏,一条小径通向三十里外的县城。这里地名也叫十八湾,可知山径在山水之间盘旋,林深草茂,地势十分偏僻。 警哨是一个彪形大汉,被反绑双手吊在一条横枝上,双脚悬空,吊久了,双臂必定成残。 他被几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打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处境险恶。 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朦胧的怪灰影,头尖体成筒形,像人又不像人。 “哎……唷!我……我我……”他痛苦地大叫。 “你被吊在密林内。”灰影用刺耳的怪腔调说,像是鬼哭不带人声:“你们用计诱擒的张三,到底藏匿在何处?从实招来,口供换你的命。” “天老爷!”他像在向天发誓:“我……我怎么知……道?据内……内宫的人说,人……人在星宿宫被……被妖人救走了……不,该说是尸体被带走了。” “怎么是尸体?” “内宫两……两位执刑星主,已……已拍碎了张三的天灵盖和……和指断心……心脉,所以人已经死了,才被入侵的妖人带走的。” “哼!你说谎,人在堂外的花坛下被你们搜出来了,你敢说被带走了?” “我发誓,内宫的人是这样说的,我……” “你说谎,你得死!” “饶命!我……句句是……实……” “饶你不得。”灰影的手伸出了,戟指点向警哨的眉心。 微风飒然,吊绳突然自折,警哨沉重的身躯向下栽,砰然堕地痛得大叫。 灰影一怔,身形疾转,剑已在手。 “什么人?”灰影沉叱,仍用不带人声的怪腔。 林下黑暗,看不到任何移动的物体,四周虫声唧唧,不时传来三两声可怕的枭啼。 “咦!到底是人是鬼?”灰影讶然自语。 右方不远处,传出枝叶摇动声。 灰影一闪即逝,速度惊人,向右穿梭急扑,以为有人在该处触了枝叶。 片刻,灰影重现。 “咦!人呢?”灰影骇然惊呼。 地下的警哨不见了,只留下一段断绳。 灰影不死心,大索四周。许久,才失望地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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