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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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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说出你们的阴谋。” 酒痴沉不住气了,向后退。 雾中花冷笑一声道:“你没有任何机会,除非你自杀。” “这些事与你无关。”酒痴心虚地说。 “你要不要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这……” “说!” 虬须大汉出现在身后,怪笑道:“我来伺候他,保证他快活。” 酒痴大骇,惊叫道:“我说,我……说……” “本姑娘在听。” “我们在侦查一个叫……啊……” 惨叫声摇曳,人向前扭曲着栽倒。 虬须大汉一声怒吼,猛扑不远处的货堆。 一个黑影飞射而出,奔向江畔,踊身向水里跳。 虬须大汉追之不及,大吼一声,一记劈空掌吐出。跃起的黑影下降的冲势突又向前飞,像断了线的风筝向水里掉。 “要活的!”雾中花的叫声传到,但已晚了一步。 雾中花伸手去拖酒痴,但看到酒壶腰下的匕首柄,便知一切都嫌晚了。 酒痴尚未断气,突对她猛烈的挣扎,全力大叫道:“为……为了银汉孤……孤……”话未完,头向下一搭,身躯一阵抽搐,气息渐绝。 雾中花一蹦而起,叫道:“快!我们到无源洞。” 无源洞距城三里余,附近有十余户人家,洞右不远处的一座石屋中,上首坐着三个年约花甲的人。中间那人尖嘴缩腮,留了山羊胡,有一双冷电四射令人发颤的三角眼,腿旁搁了一根盘龙杖。 左右,站了八名黑衣人。 堂下,两名黑衣大汉挟住了玉狐。 这美丽的风流狐狸,珠泪交流像是带雨梨花,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花甲老人哼了一声,阴森森地问:“既然那些人中没有银汉孤星,你为何跟他们来?” “我……我……”玉狐哭泣着叫。 “说!” “起……起初,我怀疑飞虎是银汉孤星,上月与他结交,他却悄然不辞而别,因此跟踪他到夷陵……” “既然发觉他不是,为何又跟他回来?” “后……后来,又遇上了那个银扇书生与赵罡。” “怎样?” “相交不久,交情未深,我已搜过他行囊与全身,但一无发现,但我已无法借口退出了。” “哼!没用的东西!为了你,鬼面山灵这次损失奇惨,恐怕连他也难逃大劫。你真该死,满以为你已钉上了银汉孤星……” “我……我不知前辈在此动手,同时鬼面山灵又不派人登船问信息,消息无法传出,我也不知道山灵是自己人。” 花甲老人冷笑道:“你们船上我们另派有人,他将消息传出了,说那叫赵罡的人,可能是银汉孤星,使用暗器已出神入化,艺业也深不可测。哼!你们女人就是靠不住,碰上一个小白脸,连魂都迷失了。姑且把她留在此地,看姓赵的来不来救她,快准备好。” 门外突撞入一个村夫打扮的人,行礼急道:“启禀长上,叫赵罡的人快到了。” “快!准备擒人。”花甲老人挥手叫。 人群四散,堂中只留下一名大汉与玉狐。 银汉孤星在奔近山麓的小村,劈面碰上一个荷锄的老农夫,趋前行礼道:“老丈请了,在下有事请教。” 老农夫瞇着眼打量他片刻,大声问:“你说什么?老夫耳背,说大声些。” 他信以为真,大声道:“在下来寻访一个叫雍如晦的老人,请问他住在何处?这里是不是无源洞?” 老农夫干咳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地仍然大声问:“你要找雍如晦?” “是的,请老丈指引,感激不尽。” 老农夫向远处的石屋一指说:“那座石砌的房屋,就是他的家。” “谢谢指引。” “他有不少长工,都是些粗野的汉子,你要小心。” “小可理会得,谢谢。” 他辞别老农夫,大踏步向石屋走,先相度四周的形势。四周是山坡,杂树丛生,怪石罗布,看不出异状。但他感到奇怪,老凶魔爪牙成群,小石屋方圆不足两丈,只够住一两个人,那么,爪牙们住在何处? 救人如救火,顾不了许多,他直趋门前,拍门叫:“开门,姓雍的,你先到家了吧?” 木门倏然而开,他怔住了。接着,他愤怒如狂。 小小的厅堂中,只有两个人,一是玉狐,一是黑衣大汉。 玉狐云鬓散乱,罗襦半解,露出羊脂白玉般高耸坚挺的饱满酥胸,在大汉的抱持下软弱地挣扎。大汉则像攫住猎物的狼,发出兽性的喘息,横暴地替她脱除下裳,将她压在壁角施暴,眼看变成裸人。 银汉孤星先是一怔,怎么玉狐像是半推半就未加强烈反抗?接着怒火上冲,七窍生烟。 他一声虎吼,疾冲而入。 奔过厅中心,大汉突然一声大吼,转身一脚疾飞,将身旁的一张茶几挑飞,向银汉孤星砸去,踊身一跃,跳出小窗一闪不见。 银汉孤星百忙中闪身躲避茶几,一脚踏在一块方砖上,只觉身向下沉,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向三丈下的黑暗地窟飞坠而下。 事出意外,他振臂稳住坠势的机会也未抓住,上面已在隆隆大震声中,坑口重新闭上了。 他向下飞坠,上面娇叫声入耳,原来玉狐也向下掉,一丈见方的陷坑并不宽敞,两人势必跌成一堆。 坑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听觉派上了用场,提气轻身飘落地底,向侧略闪听风辨物,伸手接住了沉重下坠的玉狐。 半裸的玉狐抱住了他,像一条蛇,在他怀中哭了个哀哀欲绝。 他温柔地将玉狐扶至壁角坐下,低声道:“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你要安静些,我找路出去。” 上去并不难,难在如何方能顶开掩住坑口的坑盖。他拔剑掘壁准备,每两尺挖掘一个攀孔,逐孔上升,三丈高的陷坑难不倒他。 可是,他失望了,坑壁是巨石所砌成,无法挖掘,而且石壁经过打磨,光滑异常,游龙术与壁虎功,皆上不了三丈高的光滑石壁。 正在他找寻出路时,坑底异香入鼻。 “毒香!”他大叫,急忙以手掩鼻屏住呼吸。 可是嫌晚了些,一阵昏眩感无情地袭来,只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砰”一声摔倒在壁根下,立即失去了知觉。 近午时分,一艘轻舟驶近新崩滩。 新崩滩,也叫东奔滩,在巫峡的中段,北面就是巫山,上航二十里便是神女庙。 巨石、方屋、高浪、大涡、湍流,这就是新崩滩。汉和帝永元十三年,巫山崩。晋太元二年,又崩。当崩之日,整座山向下崩坠,声闻数百里,阻断了江流,江水逆流百余里,可知当时的情景,是如何惊心动魄了。 急流下泻,声势如万马奔腾,中间的圆形滩石,以及四方的屋形巨岩,星罗棋布阻塞江心,激起雄壮的波涛,是船只的克星。再加上漩涡拉力奇大,舟船不小心被吸入,后果极为可怕。尤其是春夏水涨,简直成了要命的鬼门关。 稍大的上航船只,要在此地招请纤夫,数十名纤夫硬将船只用力拉上滩去,附近的居民便赖此为生。 轻舟有十名强壮的水夫,全是一等一的水上好汉。舱内五名中年入监视着银汉孤星和玉狐。 银汉孤星是牛筋索捆住手脚,牛筋索已经浸了水,捆的滋味真不好受,他成了待决之囚。玉狐年轻貌美,又是个大姑娘,因此受到优待,并未上绑。 十支长篙控制船只,篙尖有铁头,篙尾是托肩木叉。两条舷板宽仅两尺,但必须可以通过两个人。每边五名船夫将篙插下,用肩抵住木叉托肩,口中“嗨哟嗨哟”有节拍他发声使力,一直撑至船梢,方站直拖篙往回走,沿舷板外侧走至舱顶,重新下篙。这时,第二名船夫已回到船中段,第三名则撑抵船梢。如此循环不绝,每一边始终保持有三支长篙在水中。上滩时,还得临时增加一两支篙。 水声如雷,船渐近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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