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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当他拔掉靴统上的飞刀时,发现少女已经失了踪,空间里,品流极高的地香仍在。

  “咦!她怎样走的?”他不胜惊讶:“居然从我身侧消失而我却一无所觉,可能吗?”

  的确令他大感惊讶,千丈内落叶飞花也休想逃过他的听觉,何况是一个长裙迢地的少女?

  “莫不是妖魅?”他心中暗叫。

  他当然明白少女不是妖魅,更不会是鬼魂。于是,他作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拾回竹棒开始动身。

  这条路他并未走过,虽则他曾经多次进出谷中各处,都是从别处翻山越岭上下的。自从那天他听到异样声息,利用停留整理包裹的机会而发现凶兆,仓猝间去了妙剑三个人,追逐可疑劲敌而与妙剑失去联络之后,他使如通这条路不好走,即使没有机关埋伏,走在路上决难逃过暗桩的眼下,所以他机警地不走小径,宁可辛苦些爬崖降壁上下。

  走了两三里,小径仍是小径,两面浓荫蔽天,参天古林中寸步难行,看不出任何异状。

  山势逐渐缓缓下降,小有起伏,山脊的地形已尽,逐渐正式下降了。

  山风渐紧,对面的奇峰山腰以上,已被云雾所遮掩,乌云涸涌,已将红日遮住了。

  没有人拦截,不见任何人工建筑物。

  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折树枝探道而进。

  到了一处长有十余步的斜坡,坡度相当大,按理,这种地方不可能设有陷阱或机关,因此他未免大意了些,以树枝略为试探,放心地往下走。

  头顶上空的树枝突然振动,叮铃铃一阵金铃响,他心中一惊,止步抬头本能地上望。

  不错,共有两个碗大的金铃在发声。可是,附近看不出任何异状,铃是用什么东西触动发声的?

  就这片刻的迟疑和好奇,剧变俟生,怪吼入耳。

  他感到身躯陡然下沉,脚下的坡地突然沉落。

  反应完全出乎本能,他手中的树枝快速地旁伸,左手一拂,飞爪百链索的巧妙铁爪破空而飞,疾射三丈外的树丛,同时提气转身引体上升。不可思议地突然止住堕势。

  他悬吊在陷坑的上空,有点毛骨栋然。

  他右手的树枝长有八尺,粗如手臂,尖端三寸搭在坑口上。左手的飞爪绕住一条横枝,手抓住小指相的爪索。两手部有东西借力,他悬吊在坑口稍下处。坑深三丈,宽两丈方圆,坑底下有一头六尺长的金钱大豹,跳跃看发威。如果掉下去,骤不及防之下,必定与大豹缠成一团。

  他中前一荡,脚踏实地,小心探索附近,再挑上大树把飞爪解下来重新上路。

  他心中暗骂少女可恶,如果掉下丢,还能平安?同时,他对陷坑工程的巧妙和浩大,暗暗佩服和心惊。

  这些玩意并不可怕,没有人看守控制的机关威力有限,只要小心留意,还不至于构成严重的威胁。

  他不得不慢下来,果然不时发现可疑的绊索、窝弓、堕木、刀坑、弹网等等小巧玩意。

  难怪柏谷主给他两天一夜工夫,想快走势不可能,这些小玩意乎常得很,但稍一大意便会有致命的危险,由于设置非常容易,构造简单,数量甚多,的确防不胜防,除了小心之外,别无他途。

  小径窄小,有些地方已被茂草所掩盖,增加行走的困难,任何时候皆可能从草中飞出一枝小巧的劲弩,挨上一词伤势决不金远”。行走期间,决不可能长期运功护体,不连功时,被荆棘挂伤也得流血疼痛,人毕竟是血肉之躯,长期消耗体力不是好玩的事。

  他采用最笨拙而最有效的办法前行,一步步探进,用树枝探道,有些地方地势所限不易探索,就用飞爪百链索和爬山绳,利用大树作通道。

  估计已走了五大里,日色近牛。他感到有点筋皮力尽,该找地方牛餐。歇息一番以恢复疲劳。

  这时,他正爬上一株大树,收回飞爪,突然看到路右不远处的密林中,出现一座雅致的木屋。树干作架,格局有如凉亭,但钉板为墙,外面有廊拦。透过一座小明窗,看到里面置有花架,有两盆颇有名气的建兰。

  没见有人踪。他心中一动,下地排荆棘而进。

  经过一番试探,他不走木梯,跃登丈余高的门廊玄关,推开虚掩的木门。

  “正好借这里歇息。”他自语。

  小客厅古朴雅致,清洁光华的地板,几只草织的蒲园,围绕看一张木缕制的矮几,上面搁着棋盘,两盒黑白棋子。一旁是干果盒,另一边一具金狸小香鼎,升起一丝长长轻姻。满室流动着幽雅的清香。

  一周残棋未尽,两位下棋人似乎走了不久。

  只有一间内室,没设有寝具。最后面有一间小厨房,煮茶的心妒人次尚温。水缸里的山泉,清凉冷列水质不错。

  他回到小厅,解下干粮袋开始进食,食毕连手也懒得洗净,往地板上一躺,渐渐梦入黄粱。

  他确是太疲倦了,而小木屋又太适合疲倦的人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出到门外,发现天色大变,怎庆云雾弥漫,视钱不及三丈外,奇怪,怎残变得这样快?

  到了小径,他本能地拉出了飞爪。

  剑出现在皮护腰的插座上,他毫不盛惊讶,似乎剑早已在该在的地方,使护腰的飞刀插座里,飞刀与竹刀也是应该在刀插里的。

  浓雾影响视栈,但他不在乎。雾太浓,似乎黑夜已经提早光临了。

  雾影里,传来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似发自丝竹,也像是肉(人声),却又什么都不像,幽幽怨怨,呜呜咽咽,既不悦耳,也不令人生厌,哦!也许是出声吧?

  走了半里地,怪,没发现任何机关埋伏,小径似乎愈来愈宽润,后来干脆成了三丈宽的适街大道。

  正走间,异响年起,大路两侧两排巨树,前。后足有百十步长短。在同一刹那间向路面疾倒而下,幕地里天动地摇,像整座天网向他迎头压落,每一根树枝都系看剌、钩、疾黎、爪……对,像是贼兵攻城时,用来防城冲城的拒马和刺网,以雷霆万钧之威向下压来。

  他却使胁生十张翅,也飞不出这威力绝伦的树阵。

  他临危不乱,怒啸一声拔剑舞剑自卫,耍削断迎头砸落的树枝。

  糟!大地摇摇,整个地面向下沉落,而且速度奇快,比他的堕势快上百倍,只感到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向黑暗的地底深处沉落。

  他急出一身冷汗,但依然神智清明,收了剑展开手足以控制身形落势。真妙,他感到举手投足之问,居然神到意到。可以控制身躯的飘移和平衡,落势渐慢,自由得像是会飞,而且飞得很愉快,唯一的缺憾,是不能上升而已。

  不知落下了多深,感觉中反正已过了不少时刻,黑暗逐渐消逝,似乎又回到浓雾弥漫视界朦胧的地方。

  终于脚踏宝地,那能飞翔的感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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