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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他家有良田三百顷,已经充了公。”

  “他战功彪柄。难道就没有人替他出钱赎罪?”

  “没有人肯锦上添花,更没有人敢与水贼打交道。”

  “他到底是不是水贼?”

  “天知道。”他愤愤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中年人郑重地问。

  “他当然否认,而小贼又咬定是他,铁案如山,他无法举出反证。他是富有的大地主,的确没有理由去参加水贼打家劫舍抢不值钱的运泥船。”

  “你是饶川三剑客之一,你不出来主持公道?”

  “在下根本不了解他的底细,他既不是武林人,也不与仕绅打交道,他太年轻,而且爱出外游山玩水,在下仅在街上看见他三两次而已,如何替他主持公道?去找邓阳蛟上衙门否认他曾否参加水贼吗?”他苦笑;“在官府的眼中,在下这种以武犯禁的人,从来就不受欢迎,如果在下出头。说不定下场比他还要惨兮”

  “原来如此。”中年人话锋一转:“你的同伴成天豪说,他在白沙关以东的山区,曾经独力铲除白衣军余孽,仅释放翼水蛇独自逃生?”

  “是的,那是一场可沛的惨烈屠杀……”他将两次搏杀的经过说了,不忘加油添酱,把高水毅捧得成了降妖伏魔,勇悍狂野的金刚。

  他心中明白,高永毅一定在这几天里。给幽冥岭添了不少麻烦,这几天的情势瞒不了他这个老江湖。

  又是三天,这三天似乎乎静得出人意外,夜间不再有怪声,警卫的警觉性减弱了不少。

  旭日初升。浦大朝霞。

  刻了幽冥岭三哨土字撑有骸骨的巨崖下,出现了高水毅魁梧的身影。他今天的打扮与往昔完全不同,包裹没有了,装束也改了。梳了道士髻,髻上有三枝锋利的玮首发针。皮护腰系在外面,排列看川二把飞刀,席一半是竹削的。皮护臂也包住衣袖,臂查上也排列看飞刀。半统快靴的统统上,也有飞刀的插套。户胁挂看爬山绳,腰间有飞八百链索。皮护腰另设有挥剑套,剑斜插看行动不受影响,总之,他全身都有致命的武器,从头顶的发针,至靴上的飞刀,都是可怕的阎王占子。

  拔出更枋便。右手,握了一根三尺长的黄色实心鸭卵粗的短手杖。

  它是有备而来的,浑身笼罩在一种镖杆、狂野、阴森,大无畏的气氛中。散发看慑人心魄的危险气息。

  他瞥了骸骨一眼,毫不迟疑地迈步越过。

  身后不远处路旁的草丛中,悄然窜出一头金钱豹”无声无息地跟上,突然飞跃而起凌空下朴。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向左一闪,竹棒一挥,扑空的豹子毫无闪避的机会,喋一声脑袋挨了一棒,豹头几乎被劈开,碎一声摔落地面抽播挣扎,片刻便寂然不动了。

  他瞥了死豹一眼。冷然举步。

  到了列有地冥路三字的且岩下,他脚下毫不停留,昂然而过。走了五大步,身后传来沉雷似的吆喝声:“站住!转身。”

  他站住了,但并未转身。

  脚步声渐近身后,近了。

  他手中的短竹棒徐徐前举,最后高举在眼前成朝天一柱式。

  两侧草声籁歉,牛头出现了,然后是马面。孟婆、女鬼、四名鬼卒。

  他冷然前视,冷静得像是铁铸的人,一双虎目中,焕发出食肉兽类遇到强敌时,那种凶残狂猛的光芒。

  身后一声暴喝,托天叉扎向背心,势如雷霆。

  眼看叉尖及体:他。的身形已用快得令人目眩的奇速转过,竹棒轻轻地搭住叉尖,又乖乖地科移而过。

  “叹!”它的右足吻上了鬼王的胸口。

  说快真快,他左手抓住了叉杆一振,胸口挨了重击的鬼王双虎口被震裂,仰面丢叉摔倒。

  一声怒啸,他抛叉换握,叉头倒转,在怒啸声中,同倒地的鬼王疾扎而下。

  “住手!”娇吃声及时传到。

  中叉尖停在鬼王的胸口中心,生死间不容发。

  一声沉叱,叉破空而飞,向从他身后涌来的牛头马面飞丢,被风的厉啸惊心动魄。

  “铮!”牛头约叉与飞来约叉接触。

  “哎……”牛头惊叫,侧冲文外几乎摔倒。

  飞叉仅被击偏些少,飞行路栈稍偏很小的角度,侧尖贴后面的马面肩颈旁而过。如果叉不是平飞的,马面的左肩必定被贯穿。

  马面惊出一身冷汗,闪至路旁愣住了。

  飞叉远出六七丈外,贯入一株巨树的根部。

  他棒交左手,一声龙吟,长创出稍,冷然徐徐举剑转身,脸上杀机涌腾。

  鬼王躺在地上倦缩看呻吟,那一脚可能踢伤了三两条胸骨。

  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女,今天多带了一位中年仆妇,和一名十五六岁侍女,三人都佩了剑。

  女鬼大概自以为了不起,一声鬼叫,疾冲而上,长长的袖桩夭矫如龙,挟奇异的劲啸分上下卷到,阴寒的彻骨裂肤劲气先一步到达。压力万钧。

  他脸上出现令人心寒的冷笑,一声冷叱,剑动风雷骤发,剑身出现异象,像是刺目的灼热光华。

  “嗤嗤……”裂帛声与锐利的啸风声急剧传出,碎帛像无数蝴蝶,被咒风台得向八方飞舞而去。

  女儿心胆俱制,仰面飞返。

  怒啸声惊心动魄,他身剑合一。猛扑女鬼。

  一声沉喝,孟婆截出相阻,鬼首杖斜砸长剑。这种浑铁打造的鬼首杖重有数十斤,保证可以将剑砸断。

  一声怪响,有兵刃折断,但不是剑,一握粗的鬼手杖触剑中分。

  剑似流光,乘胜追击。

  孟婆十分了得,经验也老到,手上一轻便如不妙,金鲤倒穿波远射出两丈外,宽大的裤管卸被剑削掉了一幅,危极险极。

  怒啸声又起,他扑向马面。

  “大家退!”少女及时娇叫。

  马面相当机警,扭身使倒,斜演出丈外。如果直返,势难脱出长剑的追击威力范围。

  每一次接触,都是生死存亡的雷霆一击,完全是实力硬拚的狠看,谁强谁弱立见分晓。

  他的剑遥指三丈外的少女,脸上一片肃杀。第一步、第二步……他冷然向前逼进。

  仆妇侍女双剑齐出,挡在少女身前。

  接近至文五大,他的剑再次出现异象,杀气渐浓,完成连击的准备。

  “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少女沉声问。

  “在下不认识任何人。“他冷冷地说:“仅作了一些万全的准备。”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在本谷得意?”

  “我敢给你保证,我一定可以赚几十条人命。”

  “那你自己的命呢?”

  “在下从未计及目己的生死。俗语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应征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不要用死来威胁在下。看情势,姑娘定然是幽冥岭相富有地位的人物,可以作得了主。”

  “是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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