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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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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逗我,计大姐。”他也举杯喝一半,也将另一半回敬:“我享受过人生,我成功过,也失败过,了无遗憾。你和我是同类,应该体会我的心情。我如果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你会和我在一起把酒言欢吗?” “我……我没有你勇敢。” “勇敢有多种解释,并不是不怕死就可以称为勇敢,计大姐,不要为自己下定论。” “秋山,你到底是希……希望在江湖获得些什么?” “成就感,单纯吧?” “没有其他了?” “当然有。” “是……”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四十州。这是每一个豪客的希望和理想,是他自甘于玩命的动力。” “怪不得在杭州,宴客花醉满画船。我好嫉妒,那时你为什么不邀我?” “我怎知你是谁呀?又该到何处邀请你?” “我这里是……是长山,八十四义水泊长山,长山断……断魂庄……?” “天下间没有几个人知道断魂庄在长山,你要我如何寻找,总算不错,我们总算见面了。哦!我已经了无遗憾,同类相残,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放肆地亲吻红艳艳的灼热樱唇,把计姑娘吻得像蛇一样缠住他。 章春银牙一咬,伸手便将计姑娘推开。 “没有你的事,小丫头。”贝灵姑将她抱住了:“让他死前享受美好的人生,不许你干预。” “你们简直不要脸。”她大骂。 “你可别表错了情。”贝灵姑揪住她的领口凶狠地说:“迄今为止,你这位情郎表现得令人相当满意。 “假使他稍稍不慎,有利用美男计向我们乞怜的表示,他今晚将在痛苦的叫号中等死。一个豪杰风流是本色,怕死利用女人怜惜求活却不可饶怨,你知道吗?” “你……你们……” “我们不会对他动真情,只想知道他是不是一个真的豪杰男子汉。” 砰一声大震,张秋山抱着计姑娘,由于亲热得太过忘形,坐不稳跌倒在地,在地上仍然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放荡的笑声不绝于耳,两名伺候的女弟子,手忙脚乱要把他们分开抱起也力不从心。 “好了好了,计大姐,留不尽之欢。”张秋山推开扶他的女弟子,扶起计姑娘:“饿了我三天,再灌我十几壶酒,闹够了该让我歇息了吧?” “我……我也不……不胜酒……力。”计姑娘含糊地说。 仍然由贝灵姑陪伴他俩,进入西院的另一座秘室。四名女弟子分别挽扶他们,三个人脚下不稳醉步踉跄,醉得差不多了。 “这是本庄招待贵宾的宾馆。”贝灵姑说话依然清晰:“有人专门伺候,希望你们明白做宾客的规矩,免伤宾主的感情。晚安。” “张爷如有需要,请拉门旁的拉绳。”一名女弟子说:“火盆旁有热水陶缸,天黑后自有人送漱洗用的汤水来,衣柜中有两位的衣裤,请自便。” 房门关上了,室中一暗。 小门小窗,坚固牢实,哪能算是宾馆? 门外显然有警卫,这就是做宾客的规矩:不可随意外出走动。 已经是黄昏时光,张秋山挑亮银灯,留心察看全室,猫一样轻灵地走动,哪有醉意? 章春却气呼呼地往床口一坐,醉红的面庞有怒意。 张秋山突然一口吹熄银灯,抱住章春往床上一倒,顺手放下罗帐。 “嘘……”章春一惊,酒醒了一半,本能地挣扎:“你……你……” “小声!”他附耳低声说。 “你这风流大……大坏蛋……”章春不理睬他的警告,要挣脱地强有力的拥抱。 “不要撒野,我……” “秋山,我……”章春突然放弃挣扎,嗓音一变:“我早就将终身托付给你,但我好害怕你爱的不是我……” “你这笨姑娘。”张秋山伸手掩住她的嘴:“性命要紧,没有命哪还有情有爱?” “你……” “有两处秘密的观视孔,监视的人已经就位,不但可以看到房内的动静,也可以听到房内的声息。”张秋山附耳低声解释:“灯虽熄了,火盆的炭火犹在,仍可隐约看到室内的动静,所以我把罗帐拉下来。” “哦!”章奏感到自己身躯发僵,为自己表错了情而羞得浑身不自在。 她爱张秋山,爱得深沉而痛苦。 张秋山一直不曾对她有明确的表示,对待她有友情而缺乏爱的恋情,第三者介入的威胁也令她提心吊胆。 她曾经有过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而获得张秋山的念头,但身分、教养、自尊心,不允许她放纵自己。 即使她不压抑自己的欲望,也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她是一个自视清高的美丽女人。 她无法压抑自己,就让发展顺乎自然吧!可是,居然有人监视。 一个女人与心爱的情人单独相处,自尊心与羞耻的感觉会逐渐淡薄、消逝,但如果知道有人在旁窥视,一切都不同了。 “安静地睡。醉了的人睡是正常的。”张秋山的低语令她心安。 她哪能安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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