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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第二十七章 千难万险

  柴哲并未发出暗器,刚才仅是虚着。他等对方闪避右手身形移动的剎那间,左手第二次挥动,向前一伸。玉狻猊双手封住胸腹要害,向下挫身以减少挨暗器的面积,同时身躯半旋,以左侧面对着柴哲。这一来,柴哲可袭击的部位益形减少了。柴哲的左手第二次出手,势止仍不见有暗器射来,同时,柴哲的手掌中似乎没有暗器。玉狻猊心中一定,以为柴哲仍用的是虚着。他心中刚定,突看到柴哲的掌尖出现了寒星。寒星入目,他想躲已来不及了。

  “呔!”他沉叱,一掌向已到了眼前的寒星,用上了劈空掌力。寒星突然一分为二,一闪即逝。一支属于自己的白羽箭被掌风震得向侧飞,一掠而逝。另一颗寒星,却“唰”一声掠顶门而过。他骇然大惊,侧跃八尺,伸手在头上一摸,摸了一手血也沾了不少乱发。铁翎箭贴他的头皮掠过,射断了不少头发,也划破了头皮,几乎把发结射散。

  “权算两箭好了,还有一箭。”柴哲冷冷地说。

  玉狻猊心胆俱寒。他做梦也没料到柴哲的暗器如此可怕,手法如此高明,居然能指明目标,神乎其神,简直惊破了他这位暗器大行家的胆。假使柴哲存心要他的命,其结果不问可知。因此,他顾命要紧。向侧方跃开拉远至两丈外,不敢再站在原地等死了。旁观的人莫不大惊失色,有人惊叫出声。双脚落地,他火速脱下外衣,准备用来打暗器,脸色速变。

  柴哲并不向前逼近,仅冷冷地问:“是会主擒了柴某的女伴吗?”

  玉狻猊嘴唇动了动,但并未发话回答。

  “金坛主,过去黑鹰会干职业杀手的勾当,已是丢尽了武林人的脸面。替严贼屠杀忠臣孝子,已为世人所不齿,目下更公然投身奸贼门第做走狗,你们心目中哪还有廉耻二字在?念在往昔的情义,柴某不为已甚,你们走吧。”柴哲一字一吐地怒声说。

  玉狻猊手按剑柄,逼进一步。

  “你还要和我动手?你不怕世人骂你助纣为虐,丧心病狂?”柴哲厉喝。

  玉狻猊不再退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金坛主,你也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了,何苦甘心事贼呢?当年古堂主带人追杀沈公子,你们知道沈公子是谁吗?沈公子的尊亲沈炼屈死严贼之手,天下冤之。你们竟忍心……”

  玉狻猊发出一声叱喝,举手一挥。

  所有的蒙面人急急后退。柴哲大喝道:“站住!金坛主不愿你们听柴某揭开贵会的罪恶勾当,你们如果是英雄好汉的话,就该听个一清二楚,以便参详是非黑白,分辨自己是热血奇男子,抑或是毫无人性的冷血禽兽。”蒙面人迟疑的止步,似要等待下文。

  玉狻猊向后直退,脸色灰败,手不住颤抖,厉叫道:“不要说了,你这……”

  “你不敢听是吗?这证明了阁下人性仍在,心目中仍存有是非之念,并未丧尽天良。可惜你仍然贪图富贵,舍不得唾弃甘心做好贼走狗的念头……”

  “住口!”玉狻猊大叫,站住吁出一口长气,颓丧地说:“你赢了。老弟,不要入村。”说完,扭头便走。

  “金坛主,小可的女伴可在村中?”柴哲问。

  “在。”玉狻猊头也不回地答。

  “为何小可不要入村?”

  “村中已布下天罗地网。”玉狻猊止步答,并未转过身来。

  “但小可非去不可。”

  “把你的性命也饶上,是否值得?”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该不该去。”

  “那位女郎值得你冒万险?”

  “值得的。”

  “但那是刀山剑海,死亡之村。”

  “小可义无反顾。”

  “我希望你三思,祝你平安。”

  “谢谢你。”

  “金某不能助你,但黑鹰会今后不再会有我这个人。”

  “小可为前辈庆幸。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玉狻猊悲凉地说,大踏步向东走了。

  蒙面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议,不久,一哄而散。

  绿飞鸿走在最后,将一个小玉瓶抛给柴哲说:“这是解药,兄弟,真的,不要入村。听说你的女伴并不在村内。当然我不知消息是否可靠,会主做事极为机密,谁也不知他的居心。见到令师兄时请告诉他,我在江湖相候,但从此要做一个干净的人,一个像你一样无愧无怍的人。再见,祝福你。”

  她闭上凤目,吁出一口长气,转身便走。

  “吴姑娘,在下的女伴到底在何处?”柴哲焦急地问。

  “会中只有少数人知道贵女伴的下落,连金坛主也不知其详。再说,一夜奔波,所有的人皆奔东逐西,谁知道贵女伴被囚在何处呢?”绿飞鸿苦笑着答。

  “狂鹰到底是何许人?”

  “就是会主本人。会主自从西域失败回来后,会务极为混乱,有不少人脱离本会一走了之,几乎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幸而会主的师叔灵狐冯喜娘及时赶到总坛,方将会务稳定下来。但会主认为总坛的风声外露,必将引起江湖人的注意,因此一怒之下迁入严府,一不做二不休,改绰号为狂鹰,对内对外不通名道姓。这次鄱阳劫宝,灵狐未能及时赶来,以致一败涂地,有你介入,也是这次失败的主因,因此会主恨你入骨,必欲置你于死地而后甘心。兄弟,村中已设下重重埋伏,而且灵狐也可能从湖上乘船赶来。村内是否有贵女伴无人知悉,你何必前往冒险?还是走吧。言尽于此,再会了,珍重。”

  “会主在不在村中?”柴哲追问。

  “他近来行踪如谜,我们只知听命行事,至于他到底在何处,知者不多。”绿飞鸿表示爱莫能助,急急地走了。

  柴哲也知绿飞鸿有所顾忌,怕村中有人出来碰上,那还得了?所以急急离开。他目送绿飞鸿去远后,方将解药未撤一些在昏迷的人鼻中,一面在旁等候变化,一面暗自思索对付目前困境的良策。

  他不能堂而皇之地闯入村中,怕黑鹰会主对云笙姑娘不利。然而不管云笙姑娘在不在村中,他必须冒险深入一探。

  “看来,我必须找到端木会主,方能知道云笙妹的消息,找其他的人必定枉费工夫。”他已中在想。

  第一个醒来的是九幽鬼王,挺身坐起怪叫道:“是啥玩意?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你又被幻影神香弄翻了,是不是做了一场恶梦?”柴哲赶忙回答。

  “那贼女人呢?”九幽鬼王跳起来凶狠地叫。

  “小可打发她走了,共有二十余人在此地埋伏,小可击毙了一个。”柴哲指着蓝奇的尸体说。

  “惭愧!惭愧,想不到老夫竟一而再地栽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手中。我想,我确是老了。瓦罐不离井上破,恐怕老夫的老命……”

  “老爷子,俗语说:明枪容易躲,暗箭实难防,他们在此地埋伏,敌暗我明,预先泄放迷香,自然着了道儿。”

  “那些人是何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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