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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四


  §第五十二章 勇冠群豪

  在人群惊叫声中,殿脊上两个黑影神奇地失了踪。稍后,大殿内响起了足音,在火把通明中,一双黑影携手出现在殿门中,香风微扬,踏出了殿门,走下了台阶。

  堵在殿外的人,骇然失惊,惊惶地向后退,如见鬼魅。黑影一高一矮,不错,就是殿脊上的人,也许是鬼呢!脸容隐在黑暗里,星目闪闪生光,根本没把这些人看在眼中,神态从容地携手而行,高个儿在左,小个儿在右。

  两人冉冉下了石阶,直向走道上的人丛闯。

  “站住!留下名号。”三名老道挡住去路,同声叱喝。

  两个黑影没理睬,仍若无其事地向前闯。

  左首一名大汉欺近,长剑伸出道:“何方高人?留下名号,是你们伤了咱们的人?”

  黑影已迫进至八尺内,仍向前走。大汉大喝一声,剑化一朵银花,居然剑气嘶嘶,一剑从身侧攻到。

  大个儿黑影手一抄,好快,一把抓住剑身,只一振腕,大汉如被狂风所卷,飞跌三丈外,向人群掼去。

  众人一声吶喊,成半弧形将两人围住了,刀剑齐举,便待扑上。

  两黑影同时止步,伸手拉开了面巾。

  “神剑伽蓝!”有一个洪亮的声音惊叫。

  逸云哈哈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喏!这是拙荆九天玉凤周如黛,诸位,用不着明日到广成泽埋伏了,华某不会被你们用诡计耽搁行程,明晚必须赶到武当山。选日不如撞日,今晚正好。谁上,一起上吧,免得华某多费手脚,凭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不当人子。谁退,谁可保全身。”

  说完,将夺来的长剑举起,伸右手在剑锋上徐弹。“叮”一声,一寸剑尖飞上半空。“叮。”又一寸飞起接着是一连串清鸣,无数寸长的银芒,在半空向外飞坠,他像在变戏法,片刻间只剩下剑靶和护偃。他双手一搁,靶偃成了一团泥,再一搓,摊开掌心,粉末沙沙坠地。

  一群英雄们倒抽一口凉气,毛骨悚然。略一停顿,逸云和如黛起步向前走。

  “咱们上,毙了他!”迎面的老道大叫。

  逸云手一抖,如黛退到身后,光华一闪,他撤下了伏鳌剑,冷然卓立,凝神待敌。

  逸云挡在前面,缓缓拔下背上长剑。

  三名老道同声叱喝,三支长剑化三道银虹袭到。

  逸云屹立岳峙渊渟,信手将剑拂出,飞起三道淡芒,从对方剑旁楔入。

  “哎……”三声哀号同起,三名老道上身一挺,“当啷啷”三支长剑坠地,同时用手掩住右胸,略一摇晃,先后跌倒。

  后面的人已一拥而上,喊杀连天。

  黑影突然消失,淡淡身影左右一晃,冲上的人纷纷发出狂叫,刀飞剑折,人一一倒地哀号。

  黑影重现,右手剑垂下,左手食中指连续急点。

  “哎……我……我气门破了……”有人狂叫。

  “哎哟!我完了……”狂叫声接着叫。

  在倒了二十余名之后,长啸声撼动宇宙,逐渐去远。殿外黑影不见了,只有此起彼落的呻吟,幸未欺近的十余名大汉,呆如木鸡,动弹不得。

  不久,所有的火工道人出面数人,除了自己误杀和在瓦面跌死的人全都乘座骑离开,连夜兼程赶往武当山报讯。

  本来无意与逸云为敌,赶来应景的五派门人得讯,气愤填膺,怪逸云不该遽下毒手。这一来,武当派驱羊斗虎的毒计收到了预期的效果,道俗五派门人第一次和衷共济,团结互助准备全力与逸云周旋。

  ***

  次日天刚破晓,两匹骏马驰出南门,渡过洛河南下,马不停蹄奔入南阳府地境。

  过了河,踏入叶县县境。县属裕州管辖,裕州即方城,是南阳府属二大州之一。这一带已是丘陵地,虽有山岭亦不险峻,过了昆阳关,便已看到了平原。

  午间在叶县打尖,赶奔裕州。晚间到了裕州,越城向西南沿官道急走。裕州距南阳府一百二十里,他俩准备走完这一段路再弃马。

  马儿到了博望坡,已经快完了,为了不忍见马儿倒毙,便背了包裹卸了鞍辔,将马儿赶入林中,展开了轻功,向南阳府急赶。

  五更末,踏入了湖广地境,过了挂子河,进入了襄阳府属的光化县。

  那时,光化县还未东迁于阜城卫,是一座虽小而富裕的小城。一早,他俩在城内进膳,便落在武当派的眼线中了,但他们不怕。

  过了汉江,有两条官道,一往均州,一往谷城,往均州的官道向东北沿汉江南岸上行,重新可看到西南的群山峻岭,无尽的山峰。

  由这儿到均州,是一百二十余里,而均州入武当北极佑圣真君潮,整整一百里。如果走均州,须走两百二十余里。

  西北行十余里,有一座小山,山左有一条樵径,据说可以到达武当,约有百里左右。

  这座小山并不高,雄峙在汉江江畔,汉江在它脚下奔流,后面的群峰也围绕在它的西南方。

  这座山,名叫江神山。据说,这儿曾经有一段悱恻缠绵的神话。不知多少年之前,也许是一万年,或者是一千年,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湖广还是一片沼泽,叫做云梦泽,汉江挟滚滚洪流涌入泽中。

  有一年,有一条小舟溯江而上,到了这座山下,突然翻覆了,一具尸体漂到了山的南面。

  此后,当冷雨凄风之夜,山上会响起凄厉的呼唤声,叫唤一个女人的名字,而汉江的浊流,一年比一年凶猛,江旁的土地被淹,江上再也不通舟楫了。

  终于有一年,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褴褛的中年妇人,到了山旁唯一荒村里。荒村中,住着生活艰难的百十户村民。河运不通,田地流失,他们只靠山上的稀少野生植物活下去,无法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唯一希望,是江水退了重整家园,但洪水却有增无减。

  妇人是下游数千里的人,说是寻找她失踪多年的丈夫,步行了迢迢数千里,她必须要将他找到。

  村中的人好心,送了她一些山果充饥,问起她丈夫的姓名和相貌,这中年妇人便一一说了。

  村中父老告诉她,叫她不必找了,因为早年漂到山脚下的尸体,正与她所说的人一般模样。尸体埋在山脚下,已经被洪水淹没了。

  中年妇人留下来了,在一个冷雨凄风的晚间,她突然疯狂地冲入风雨中。

  经常的凄厉叫唤声从此消失了。第二天,人们发现山头上坐着那中年妇人,不言不食,茫然地瞪视着滚滚江流。

  江水急剧地上涨,人们向山上逃命。第三天,水距山顶不足十来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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