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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当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守住洞口的如烟,却是心潮起伏,脑际的前情往事,纷至沓来。

  六七百年之前,咱们的同胞脑子里相当简单,不像现在的人聪明,也没有今人的阴险。不论男女,对生死人而肉白骨的恩人,酬恩的观念更没有今人复杂。

  那时,他们的看法大多数都很简单。男子汉对感恩的看法是“杀身以报”。女孩子可怜,她们认为最可行的是“以身相许”。以今人的眼光看来,这些古人愚蠢之至!

  如烟虽说是巾帼英雄,也在脑中存有这个古怪的观念。在这以前,她自小受母姨熏陶,认为天下男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要用她天生的本能,在江湖玩弄众生,从事复仇大计。所以当她已识人事之后,对男女间的事,可说已大部了然。她还未练成的“玄阴锁阳功”,就是一种类似“素女术”的歹毒玩意。这玩意需要先了解男人的公理,更需要有经验的明师指点。这都不难,天魔地煞两夫人都是其中老手。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潜意识中,先天上就隐下了祸患。

  在大珠台决斗之前,逸云三番两次授手;她虽没看到他的真面目,酬恩之念,却已油然而生了。

  大珠台逸云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但他已有一个美貌如花功臻化境的黛妹妹。

  她认为自己生来命薄,不配去爱逸云,何况他还有一个爱侣在旁,不容她妄想,但真不敢妄想吗?废话!

  十天中的引度真元,肌肤相亲,她先天上的本能逐渐被引发,情根深种难遣难排。

  她不敢奢望与逸云永结同心,但却敢妄想以身相酬;反正不久之后,她的玄阴锁阳功练成之日,也就是开始荡妇生涯之时,将处子之身奉献给他,那是唯一可慰之事。

  她虽有此心,但身在病中,而逸云却以姐弟的真诚待他,强将她的念头压下了。

  雪莲与子午六阳针毒药性渐渐发作,引发了她女性天生的潜能,脑海中的怪念头,也在雪莲药力的诱发下,向上浮,向上浮!

  白天里,在恐怖丛莽中,她紧张的心情将药力压下,没有发生意外,进餐之时,她终于在雪莲所发的神异力道下,不克自持了。

  可惜逸云没留意她的神情变化,也没想到雪莲的药力会诱发得那么快。

  她独自在洞口戒备,可是脑中映出的形象,愈来愈清晰和强烈,全是逸云的一言一笑。

  渐渐地,丹田下那被强抑着的热流,终于无法抑止,逐寸向上升起。羞耻心、自卑感和自尊心、强制力,全慢慢地消失了。

  她呼吸愈来愈急促,浑身温度上升,丹田下那蠢蠢的热流,终于向上疾升,瞬即遍布全身了。

  她回头向内看去,洞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逸云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可是她知道他睡在那儿,她恍惚看到逸云正在向她含笑招手,耳中似乎听到他那令她情不自禁的温语声。她只感到浑身一震,灵智全失。

  她娇喘吁吁,目中喷火,猛地脱掉青衫,亵衣尽落,那足可焚身的欲火,驱策着她而无法主宰。

  终于,她慢慢地爬近逸云身畔,那男性奇特的体气猛冲鼻端,她突然疯狂地向前扑。

  逸云猛地苏醒,那熟悉的幽香令他不敢遽下杀手,他举手一摸,恰好触在她的腰肋下,那温热腻滑的胴体,告诉他如烟已是浑身赤裸,不由大骇!

  他缩手喝叫,可是如烟那还能听?炙热如焚温腻腻的樱唇,已经猛压而下,她的身躯,以无穷的力道挤压而来,那蛇一样的皓腕,紧紧地抱着他的肩颈,手指的劲道奇大,几乎要嵌入他的肌肤。

  他先是大怒,随之凛然失惊,他知道,雪莲的药性已经发作了。

  他一侧,首避开灼热樱唇,扣住她的双肘一敛,转身将她压在被单上,急叫道:“芸姐,芸姐,你能听清我的话么?”

  如烟听是听清了,但那奇异的欲火却不容她有任何抑止的行动,她拼命挣扎,两臂虽不能动弹,但一双玉腿可自由着,也像是两条蛇。她沉迷地叫道:“云,亲亲……我……我要你啊!我我……”

  逸云手足无措,又不能点她穴道,那会令她永成残废,而且仍无法驱除她体内的奇毒。他只好抱住她,将她压在被单上,一面叫道:“运功吐纳,先静下来,静下来!”

  要能静下来,那还不是大好的事?她却无法静下来,用那令人发酥的腻人媚音呻吟叫道:“冤家,别这样抱我啊!你……你撕破我的胸膛吧!你……”

  逸云一手去抓水囊,水囊空空,只好抱着她窜出洞外,向山泉下跑去。

  月儿已至中天,三更将尽,万籁无声,只有如烟挣扎和呻吟之声,打破四周的沉寂。

  “噗通”一声,娇娃落水。泉水冷冽,可是无法消除淫毒所引发的欲火。她略一清醒,突又由水中窜出,向逸云猛扑,力道不小。

  丈外的悬崖,下深百丈,逸云怎能不管?他抓住她的右臂一带,由后面将她连臂拘紧,回到洞中。

  在右面石壁缝中,有一个黑影蹲伏在那儿,像个幽灵,静静地看着这月光下英雄与裸女的奇异举动。

  逸云将如烟抱着坐下,厉声说道:“芸姐,你非忍耐不可,赶快运气吐纳,我助你行功。”

  如烟扭动着颤声叫道:“完了!云弟,我怎能耐得住欲火攻心折磨?你……你要是不救我,给我一掌吧!”

  “你神志仍清,为何不能忍?想些可以令你愤怒的事罢!譬如说杀父之仇……”

  “不成啊!我只想到……想到……连我自己的死也无法往下想哪!”

  “胡说,我就不信!”

  “你不信也是无法之事。我正在练玄阴锁阳功,还差一年火候,如果……如果今晚我失去童贞,元阳入体,我将全身瘫痪,立成废人,这比死还惨痛万分。好弟弟,我心中岂是甘愿?已忘了杀父之仇?已是天生淫贱?可是……我无法自主啊!好弟弟,求求你,不要我,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吧!”

  “不成!两者都是死,我宁愿你死得清清白白。”

  “哈哈!清清白白?今天要是有救,一年后我不会清清白白了。报仇雪恨,我功力不如人,只有凭这身体取他们的性命。哈哈!清清白白,清清白白!”

  她突然挣出右手小臂,“嘶”一声便将逸云的衣袂撕下了一大片,一把抓住他的右大腿,向下便探。

  逸云大骇,赶快捉住她的手,喝道:“你乖乖强忍,不然我只好毁了你的机能。报仇之事有我,我不许你有这种愚蠢念头。”

  “死在你手,我含笑九泉,你下手罢!啊!我……我……”她扭着下身,嘶声大叫。

  逸云腾出右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徐徐下滑,到了春潮怒泛之处,默运神功,沉声道:“芸姐,我只好如此了,也许能拖延时日,却无法保全你的名节和生命,我会替你尽心,以亲子之情侍奉伯母天年,更会尽力替你尽雪亲仇,令伯父在九泉下安心。”

  如烟被虎掌一按,似乎感到浑身一松,喘息着说道:“云,亲密地叫我一声,下手罢!”

  逸云功力已运至掌心,只消一按,再往上一滑一揉,她的生理机能即可断灭,今后即使留得命在,也会成为不是女人的女人。

  他的手在发抖,心潮汹涌,也心痛如割,久久不忍下手,在她耳后颤声唤道:“芸姐……”

  “不要叫芸姐,不要……”

  “碧芸,你……你别怨我无情。假如你不是练了玄阴锁阳功,即使是可令你延长剎那间的生命,付出任何代价我亦在所不惜。我不是吝惜元阳,想你必能谅我。”

  “云,我感激你,永铭心坎。你……你下手罢!”

  逸云一咬牙,正待运掌。

  在这千钧一发生死须臾之间,蓦地绿光满室,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洞口之内,阴森森鬼气冲天的语音响起道:“你们是姐弟吗?是亲骨肉?”

  两人吃了一惊,同时扔头看去。由怪人手中的绿色火折子映出的绿芒中,看清他竟然是他们正欲找寻的九幽异人。

  逸云喜极大叫道:“夏前辈,晚辈叫华逸云。她姓方,叫碧芸;虽非姐弟,义胜同胞。”

  九幽异人诧异地问道:“咦!你怎知我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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