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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


  言下之意,不难听出有了相当不悦之意,骑在“雪盖灵芝”上的年青相公,自然觉察到自己这种行动,极易引起别人的误解为失之轻佻,或者是有意挑衅,无论这两者上人误会的为谁,都不是他所愿意的。

  当时,他也立即一带“雪盖灵芝”,停足在这黄沙古道之旁.侧过身来,站在蹬为,拱手说道:“在下白慕,不敢相瞒兄台,胯下这匹骏马,乃是一位前辈所赠,一时习性不熟,未能妥为驾驭,容或有冲撞兄台之处,尚请兄台海涵一二。”

  这几句话,说来极为有礼,纵有再大事情,也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是,这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年青相公,一双星目这才在白慕身上打了一个转,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接着说道:“我这匹马,也是一位武林前辈所赠,习性也是未熟,为何没有无端寻衅的行为发生?”

  这几句话一听进白慕的耳里,心里止不住暗自忖道:“这人好生狂妄,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一股不悦之意刚刚起自无名,立即又心头一振,抑压下去,心里想道:“说来总算是我占理不够,谁让我这‘雪盖灵芝’要成心捣鬼。”

  想罢,便含笑拱手说道:“在下行为实难令兄台释疑,内心尤其难安,不过两马追踪,在下实原无心,兄台如不能宥谅,在下只有尽其在我,请了!”

  说着一拱手,一抖手中丝缰,“雪盖灵芝”迈开轻快碎步,在黄沙古道上,向起一阵“沙沙”蹄声,昂然向前走去。

  在白慕的心里,抱定不惹事生非,以免耽误他在这八公山周围附近,一心留意的大事,没有料到马行不远,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蹄声,紧接着一声叱道:“站住!”

  白慕一听,当时心里一怔,不由地心里闪电一转:“这倒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看样子今天这场无意惹上的纠纷,摆都摆它不脱了。”

  这一念转罢,立即一带缰绳,掉转马头,恰好这时候身后那匹赤火红骝,唿喇喇地已经冲到眼前,马上那人猛地一勒丝缰,尘头顿落,正好停在雪盖灵芝对面五尺不到的地方。

  白慕冲着对面微一点头,问道:“兄台是叫在下么?”

  后面追来的人,本是气势汹汹,可是如今被白慕如此一间,当时不由地脸上忽然一红,也点点头说道:“八公山前,宁静古道之上,你如此策马寻衅,便可以如此一走了事么?”

  白慕一听.心里一动,当时暗地想道:“此人既是前来质问,为何又是如此未语先白脸红?奇怪之至!难道……”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对面那人看去,这样一凝神注目之际,他心里便有了一个印象,暗暗地说道:“天下竟有如此美男子?分明他是易钗为弁,和我一般,这就难怪他未语先白脸红了,如此他叫住我,有何用意?”

  白慕如此沉吟不语,而且两只眼睛注视着对面,对面这位年轻相公脸上就搁不住了,本来他因为自己喝叫住别人,已经不由地感到脸红,如今这样一来,脸上由红而白,突然厉声叱道:“我问你的话,为何避不作答?”

  白慕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尊驾要我回答什么?”

  那年轻相公怒气未息地说道:“你倚仗自己马匹,在古道上任意驰骋,最可恶的还有戏弄别人之意,难道我容许你如此一拱手了事么?”

  白慕一见他怒气愈来愈盛,知道对方如果真的是一位易钗为弁的姑娘,则自己方才两度策马并缰的举动,正是犯了对方大忌,自己设身易地而想,亦当有同感。

  当时白慕正颜拱手说道:“在下确是无意冒犯兄台,即使有所过失,也是无心之失,兄台如不能宽恕而海涵,有何见教,在下无不遵命。”

  这几句话,白慕说得言词不苟,面容严肃,没有一点轻浮情之意,对面那位年青相公沉吟了一会,继而也点点头说道:“既然你确是无心之失,我也不为已甚!只是你尔后策马行走江湖,应多作小心,否则一旦被人目之为轻浮,便难以为人所谅解了。”

  白慕一听,觉得这位姑娘虽然性情急躁一些,但是,倒不失为是一位讲理的姑娘,而且,在眉宇之间,蕴有一股勃勃的英气,这是一般易钗为弁的姑娘所难得一见的现象,一时间,倒是顿生惺惺相惜之意。

  白慕当时存心攀交,便在马上拱手说道:“兄台大量,令人心感,在下可否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以便你我日后再次相逢,也好称呼。”

  那年轻相公闻言微微一皱眉头,沉吟了一会,霍然抬起头来说道:“萍水相逢,这姓名一项,也无记忆之要,请恕我有方尊命了。”

  白慕见他不愿意说出自己姓名,也不便相强,只好带转马头,侧身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告辞了。”

  说着扬鞭纵马,正待前行,忽然,身后的那位年青相公,又朗声说道:“白兄请暂留尊步,我尚有一事请教。”

  白慕立即带住马,回过头来,说道:“兄台还是为了方才在下驭马不良,冒犯兄台的事么?”

  那年青相公摇摇头说道:“任何重大过节,只要彼此坦诚说开,尚有何事要如此再三计较?我只是偶然想起一件事,要请教于白兄之前。”

  白慕闻言笑道:“你我萍水相逢,却都是武林人物,有事则请坦然之当面,何言请教二字?”

  那年青相公点点头说道:“正是因为白兄也是武林人物,故而触动我心中一个疑问,白兄匹马只身,想必是久历江湖,对于这武林中有名人物,自是熟谙其详,因此,在下要向白兄请教一位武林中人物。”

  白慕当时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实是孤陋寡闻,少经磨历,只恐未能有如兄台之望,不过,兄台如有所询问,只要在下所知,无不倾以相告。”

  那年青相公闻言,始而两道秀眉蹙成一线,继而散开眉锋,点着头说道:“兄台能倾知以告,至以为感,如此请问兄台,你是何门何派何人的门下?”

  这一个问话,倒是大大地出乎白慕的意料之外,方才他明明言到,是要打听一位武林人物,为何此刻又问到白慕是何人门下?何门何派?这不仅是事出偶然,而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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