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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两个人对看一眼之后,刚要闪开,这时候从里面出来十余人,为首的是一个风干削瘦的中年人,大踏步来到近前,一见两人的刀,竟然落在骆非白的手里,也为之大惊失色。

  及至他看见骆非白的面容,不觉一怔,连忙问道:“年轻人!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骆非白也连忙抱拳拱手说道:“我叫骆非白,说实在话,我就是这骆家大院的……”

  削瘦的中年人惊喜万分,急忙问道:“你叫骆非白?你是非白贤侄!啊呀!太久没有见你了,至少有十几年了吧!骆家大院的人能记得你的,没有几个。贤侄!怪不得他们两个。何况目前庄上又是多事之秋,他们不能不谨慎从事啊!”

  骆非白不安地问道:“请问……”

  削瘦的中年人略略笑道:“你看我是高兴过度,我既然一时不敢认你,你当然是认不得我了。贤侄!我叫骆仲行,是你二叔。”

  骆非白赶紧上前行礼说道:“二叔!侄儿非白给你磕头。”

  他又朝后抬抬手说道:“冷月!来见过我二叔。”

  骆仲行连忙伸手拦住问道:“贤侄!这位姑娘是……?”

  骆非白说道:“二叔!她叫冷月,她是小侄订的亲事。”

  骆仲行连说两声“好!好!”之后,就说道:“贤侄!你这次回来真是恰到时机,骆家大院现在正遭受到困难。”

  骆非白急着问道:“二叔!我爹娘他们二老好吗?非青弟呢?”

  骆仲行黯然说道:“见过庄主,一切回头再说吧!”

  骆非白的心头一震,忍不住有一种不祥之兆掠过心头,他抢着追问道:“二叔!是家里出了事情吗?”

  骆仲行摇摇头说道:“非白贤侄!话是一时说不完的,你们先去见过庄主,我们大家再作商量。”

  骆非白固执地说道:“二叔!我离家太久了,家里的情形一无所知。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让我先知道一点,心里先打个底,见到爹娘,也好说道。”

  冷月委婉地说道:“非白!我们还是听二叔的话好了!”

  骆仲行说道:“冷月姑娘!其实也没有不可说的,庄主夫妇身受重伤,现正躺在房里调养……”

  骆非白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二叔!你是说我爹娘双亲受了重伤?是在骆家大院吗?还是在旁的地方?”

  骆仲行沉重地说道:“是在骆家大院。”

  骆非白眼睛里含着泪光,刚只叫得一声:“二叔!”

  骆仲行立即说道:“骆家大院是铜墙铁壁,但是,能在骆家大院刀伤庄主的人,还不多见。非白贤侄!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去见过庄主再说吧!”

  说罢他在前面带路,冷月紧紧地挨在骆非白的身旁,紧紧地握住骆非白的手,那意思是说:“有任何苦难,我和你同当!”

  从骆非白的泪眼,传来一分感激,灵犀一点,互通心曲。人在最悲痛的时候,这种力量的支持,是十分有作用的。

  一连穿过几重厅堂,又转过几曲回廊,来到一处围墙高耸的别馆,围墙上遍布铁镞篱和鸡爪钉,而且每隔十来尺,就有一位劲装的汉子贴着墙头站着,想必是在围墙里面另设置悬空的碉楼。

  围墙的大门,厚厚的松木,上面满布着儿拳大小的铁钉,门口站着八个汉子,手按在刀把上,个个都是怒目金刚,时时都像是待机而动。

  骆家大院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固的堡垒,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骆仲行带着骆非白和冷月踏进围墙,越过一处不大的院落,走进厅屋,转进右边的厢房,只见一张特大的床上,拥被倚靠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人,浓眉大眼,高高的颧骨,显得削瘦的双颊,脸上没有血色。

  骆仲行抢上两步,刚叫道:“大哥!……”

  骆非白早就跪在地上,膝行向前,磕头哭道:“爹!不肖的孩儿非白回来了!”

  床上的老人皱起一双浓眉,锐利的眼光,从非白看到跪在身后的冷月。

  冷月低着头,怯怯地说道:“我叫冷月!给你老人家磕头。”

  老人没有讲话,眼光扫来扫去,然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真是非白,孩子!那姑娘是……”

  骆非白连忙说道:“她叫冷月。爹!请恕孩儿不孝,我们是在一次生死危难中结识,而互托终身的。爹!这还要恳求你和娘两位老人家认可的。”

  老人说道:“孩子!你和冷月姑娘来的不是时候,骆家大院正面临大难。”

  骆非白说道:“爹!骆家大院怎么有人敢来捋虎须?听说……爹你老人家受了伤……”

  老人招招手叫非白起来,走近到床前,用手掀开棉被,骆非白不禁失声大叫,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原来老人的右胸上,插了一柄匕首,血已经不在流了,可是匕首的四周,已经开始腐烂,而且已经有难闻的臭味。

  骆非白叫道:“爹!骆家大院有这么多会武功的人,难道连刀伤都不知道处理?害得你老人家受苦。”

  说着话,立即卷起衣袖,说道:“孩儿不才!对于这种刀伤,纵然刀上有毒,也可以去毒生肌,药到病除。”

  老人咳了一下,胸前刀创立即溢出一阵带着黑色的血水。他苦笑道:“孩子!你的恩师是一位武功医术都是一流的高人,想来你必然也学会不少医术。不过,你恐怕没有办法治好我的创伤。”

  骆非白含泪叫道:“爹,你让孩儿试试……”

  老人将被褥盖好,用手拍拍骆非白的手背,再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带着微笑说道:“孩子!解毒疗伤不是最重要的事,你去向你二叔请教,他会将事情的始末,说给你听,那才是最重要的。”

  骆仲行在一旁说道:“大哥!让非白试试好吗?”

  老人眼睛一瞪,骆仲行不觉地低下了头。老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仲行!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去吧!将事情跟非白说清楚。仲行!你知道吗?我是多么不希望这个孩子回来啊!”

  骆仲行低头说道:“大哥!我会跟非白贤侄说清楚。”

  骆非白忽然问道:“爹!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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