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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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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宁有些失措的表情,他看着姑娘的一双手,默然地摇摇头。忽然,他又若有所悟的说道:“晚辈此时心神已乱,忘记一件大事。” 他说着话,隔空弹出几指,解开俞姑娘双臂通心的穴道,说也奇怪,立即觉察出俞姑娘脸上的颜色泛出红晕,不似方才那样苍白。 两只手的虎口毒创,大量地流出黑汁,而且,手臂“曲池”以下,逐渐褪去黑色,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肤色。 夏心宁当时心头如释千斤重负,不由地有一股喜悦之意,涌上脸颊,他真差一点叫出:“阿弥陀佛!真不愧是活华陀!灵验如神。” 夏心宁不是那样流入浮浅的人,他也不曾那样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不保留地表露在外,但是,今天不同,俞姑娘和他萍水之交,竟然以身代受创,而且毫无怨尤,夏心宁的心头负担太重了,如果俞姑娘要因此殒命,夏心宁此生此世,永难心安,也就因为这样,如今一见俞姑娘着药见效,这一份喜悦自然难禁了。 但是,他看到站在旁边的海龙王,他立即又将那份喜悦,按捺下去。 因为海龙王俞化龙的脸色是沉重的,表情是紧张的,凝神敛气注视着俞姑娘的双手,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显然,从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兴奋的痕迹。 在这种情形之下,夏心宁也只有将自己的喜悦,存在心底,他也留神看着俞姑娘的双手毒创,只见创口仍在不断地流着水,颜色已经由黑变褐,由褐变黄,由深黄变谈黄、淡黄、淡黄…… 水渐渐地少了,但是,颜色却不再变,俞姑娘脸上那点红晕,也渐渐地消失了。 夏心宁正有一点诧异,突然,海龙王俞化龙一声断喝,出手闪电,立即又点住俞姑娘双臂通心的穴道,截住血脉。 夏心宁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海龙王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分药倒是非常灵验,但是,子母阴阳梭的毒实在是太厉害了!药力已尽,而毒性未清。 据老夫所知道的,翟滨的子母阴阳梭之所以横行一时,就是由于他的毒不易清,一次解毒未除,再次用药便毫无效用。” 夏心宁急道:“那这创口怎么样?” 海龙王说道:“只有慢慢地溃烂,等到烂到全身,人才萎缩而死。” 夏心宁眼望着床上的俞姑娘,心里就像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人也不由地晃了一下,他几乎是呻吟地问道:“老前辈!如此说来翟滨配的毒方,就无人可以化解么?” 海龙王伸手摸着俞姑娘的手,沉痛地说道:“很难!很难!至少老夫尚不曾听说过中了子母阴阳梭的人,不用翟滨的解药而能活命。不过……” 他眼睛停到俞姑娘手上又说道:“按理说,方才药力已尽,解毒未清,创口应该立即又变成黑色才对,但是,如今依然流着丝丝黄水,这是说明你方才的药,还是很有效力。” 夏心宁吁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了!” 海龙王叹气说道:“但是,好不了的!老夫这里也有解毒的药,日常敷治,只能保持创口不再变化,可是蕙儿她可怜竟要一生如此双手受创,她似锦的年华,岂不就此……” 这位老海龙王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泪水不断地流下来。 躺在床上的俞姑娘,她的眼眶也涌出眼泪,但是,她倒是平静地叫道:“爹!……” 夏心宁此时失意已极,也悲愤已极,他不觉脱口叫道:“天下之大,宇宙之宽,难道就没有解除子母阴阳梭毒性的药物么?” 海龙王擦干眼泪,他抬起头来看看这位愤怒的年轻人,突然心里也有一份安慰,他觉得这年轻人还有一份难得的忠厚。 他接着说道:“子母阴阳梭并不是天下难解,因为他配药渗毒的种类太多,解药必须相生相克才行,所以外人就无法解开毒性,但是,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除,那就是得到一株灵芝草,两滴灵芝乳汁,任何剧毒都可以消除。但是,灵芝草是天生圣品,等闲难得一见,能到哪里去寻?” 夏心宁口中喃喃地说道:“灵芝草!灵芝草!”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几乎是跳起来说道:“有了!我想起一件东西,可以解除天下任何剧毒,效用决不逊于灵芝草。” 夏心宁这个喜极失常的举动,不但引起海龙王俞化龙的注意,而且也引起躺在床上的俞姑娘极大的注意。 他们父女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是什么东西能有这种灵验?还有比灵芝草更有效力的东西么?” 夏心宁也发觉自己失态了,他立即平静下来说道:“这东西虽然比不上灵芝草那样珍贵,但是,也是千载难逢的稀罕物品,而且,对于解毒的效能,说不定比灵芝草还要灵验。” 俞良蕙姑娘当然也有极大的兴奋,她睁着眼睛问道:“夏兄!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出这东西的名称呐!” 夏心宁接着说道:“这东西名叫‘赤火链’,是一条通体红色长仅盈尺的小蛇。它解毒的功效,我已经亲自见过……” 海龙王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这东西何处可以寻找?” 夏心宁说道:“原来晚辈身旁有这样一条‘赤火链’,但是很不巧的后来因为有一点挫折,晚辈和这位同伴失散,他携走了这条‘赤火链’,极有可能前往天山南麓,去寻找一位友人去了。晚辈准备即刻起程,前往天山追寻,务必要将这条‘赤火链’拿来,使俞姑娘起于沉疴。” 海龙王点点头,良久才说道:“不管你这些话是真是假,此时此地听起来,老夫还是有很大的安慰。” 俞姑娘在床上叫道:“爹!夏兄一片盛意,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能不相信是真?” 夏心宁恳切说道:“晚辈虽然入世未深,也知信义二字为做人立身的根本,如何敢轻易以虚言欺骗老前辈?况且,俞姑娘这双手的创伤,都是由于晚辈而起,我若再有一点假意,何以对自己的良心?” 海龙王说道:“夏小朋友!老夫一生仅得此女,若有三长两短,老夫这风烛残年尚有何意存留于人间?还望夏小朋友能将此事放在心头,如果能救老夫女儿的性命,就是老夫先室在九泉之下,也要感激不尽。” 说着话,他对夏心宁深深地一躬到地,吓得夏心宁闪到一边去,赶快还礼,口中连说道:“老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岂不折煞晚辈么?” 他站起身来,看看海龙王老泪纵横,满脸惶恐,似乎就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夏心宁身上,唯恐失望。夏心宁也着实有很大的感动,他不难想象海龙再一生何曾这样求过人?如今为了女儿,不惜卑躬恳求,这种伟大的亲情,令人感动! 再看床上的俞姑娘,苍白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点泪痕,但是,她那明亮的眸子,却也流露着惶恐之色! 夏心宁心里惑然不解:“他们父女为什么会有这种惶然不安之意?” 他心头一转,立即恍然大悟。本来也准备即刻起程了,但是,此刻!他按下行程,先将自己身上缠的银剑解下来,双手捧起,送给海龙王俞化龙。 俞化龙当时一怔,夏心宁恳切地说道:“老前辈!请你先收下这柄银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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