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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阙婆婆呵呵地说道:“没有!没有!多亏了这位小朋友,要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厉姑娘哼了一声翘嘴说道:“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要是等你呀!玉龙山早已经被人夷成平地了。”

  那人哈哈轻松一笑说道:“小妹!你可不能老在外婆面前讲我的坏话啊!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毒窟里配蛇,一时放不了手,刚一完事,我就赶来了。外婆的事我要不关心,那还了得,其实大小事情有了你小妹一个人赶来,还有什么办不了的!”

  阙婆婆笑道:“老大就会拍仪儿的马屁,口上甜如蜜,其实心里恐怕满不是那么回事。”

  那人急道:“外婆!你老人家可不能偏袒呀!”

  厉姑娘嗤嗤地笑了起来,忽然她想起夏心宁,连忙说道:“大哥!快过来我为你们引见!”

  夏心宁本来站在一旁,觉得厉姑娘那种兄妹友情,很值得令人羡慕,所以他对这位厉姑娘的大哥,自然先有了一分好印象。这时候便上前拱手说道:“小弟夏心宁,今日有幸与厉兄一见。”

  厉姑娘连忙接口说道:“这是我大哥厉金炎,在苗疆有个外号人称掠魂神君。”

  厉金炎这时候的一双眼睛,正盯在夏心宁的身上,面目神情严肃,和方才谈笑风生的情形,前后判若两人。夏心宁突然又觉得这位身穿黄袍,眼带绿芒的厉大哥,有一种令人难以亲近的感觉。

  掠魂神君厉金炎如此凝神注视一会之后,脸上浮出一点笑容,伸出手来,握住夏心宁的手,缓缓地说道:“方才听外婆说,多蒙夏老弟仗义伸手,使玉龙山免遭劫难,令人感激!”

  夏心宁感到掌心有一点凉意,他倒没有在意,连忙说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

  厉姑娘突然想起来问道:“二哥怎么没有来?”

  厉金炎说道:“你二哥正在蛇峰培养毒蛇,一时不能离开。不仅如此,我在此地也不能久留,既然看到外婆无恙,我就放心走了!”

  阙婆婆笑着骂道:“你快滚吧!你就挂念你化夷洞里那些毒蛇,哪里还记得外婆。”

  夏心宁一听“化夷洞”三个字,仿佛好生耳熟,他一时又不能独自一个人在凝神思索,只好暂时丢在一边。厉昭仪姑娘在此时撒娇地说道:“大哥!我要在外婆这里住两天再回去!”

  掠魂神君厉金炎呵呵地笑道:“小妹!你多陪外婆几天吧!可别再说大哥的坏话啊!”

  他在大笑声中,又亲切地叫一声“外婆”,抬起手来对夏心宁摆摆手,黄袍一掀,人已落身于马上,在四匹随从的拥簇之下,正要掉转马头,向回路走去,忽然,厉金炎咦了一声,伸手一指说道:“那是什么?”

  厉姑娘一听她大哥说话的声音有异,也立即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灯光照耀之下,不远的地上,有一种闪亮的银光。厉姑娘这才释然笑道:“那是夏大哥的暗器,方才那个恶人,有两个伤在他的暗器之下。”

  掠魂神君鼻孔里嗯了一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支掉在地上的银星飞箭,嘴里说道:“想不到这支小箭,竟有这样厉害。”

  他如此说着话,突然右手大袖一抖,嗖地一声,飞出一条又细又黑的绳索,又快又准,落到那支银星飞箭的地方,忽然,他手又一抖,那条又细又长的黑索,竟是一条黑蛇,就在方才那样一飞一缩之下,已将地上那支银星飞箭,衔进了厉金炎的大袖之内。这情形看在夏心宁眼里,既吃惊又奇怪。

  厉金炎淡淡地笑了一声,向夏心宁点点头说道:“夏老弟!这支暗器,借给我看看,改日再奉还。”

  话一说完,一抖缰绳,坐骑撒开四蹄,一阵风也似的立即消逝在远远的暗影里。

  厉昭仪姑娘看见夏心宁呆呆地望着那业已远去的马群,她关切而又带着一分歉意地说道:“我大哥就是这样,看上去好像是骄傲自大,冷酷无情,其实,他的人是非常好,尤其对我们兄弟姐妹之间,非常友爱。”

  夏心宁转过身来点点头,厉姑娘又接着说道:“夏大哥!你不会怪我大哥失礼吧!你们中原人是非常讲究礼貌的。”

  夏心宁微微一笑说道:“人与人之间,最可贵的是坦诚相处,返璞归真,若是处处讲究礼节,倒反而失去自然,显得虚假。”

  厉姑娘一听,心里非常高兴,脸上绽开着兴奋的笑容,拍着手说道:“那就好了!我方才还担心你有些不高兴呢!”

  夏心宁忽然认真地问道:“厉姑娘!除了你大哥之外,你二哥想必也是苗疆响亮有名的人物。”

  厉昭仪脸上露出得意的光彩,连连点头说道:“我二哥不仅是在苗疆,就是在中原武林,也是很有名气的。提起化夷洞的二洞主,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晓得蓝爪火蝎厉化昭这个人。”

  夏心宁当时脸上颜色微微一变,他刚一皱上眉头,就听到阙老婆婆笑呵呵地说道:“仪儿!你们要说要谈,到庄里去谈个痛快,何必站在这里谈个没完,真是小孩子脾气。”

  夏心宁突然拱手说道:“多谢婆婆的好意,晚辈不拟进庄打扰了,就在此地向婆婆和厉姑娘告辞!”

  厉姑娘一听,当时几乎跳了起来,吃惊地问道:“夏大哥!你说什么?”

  夏心宁说道:“我到玉龙山的任务,总算不辱姑娘之托。现在事情完了,我当然应该告辞。”

  厉昭仪姑娘呆了一呆,突然转身向阙婆婆说道:“外婆!你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到此处,声音业已哽咽,后来索性哭出声来说道:“夏大哥!你为什么突然要走呢?是我们得罪了你么?你方才不是还说过么,做人要返璞归真,我们不懂礼节,可是我们都是非常坦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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