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金犀(120)_忆文

一二〇

　　五梅天女接过地图，端详了一会儿，又交还给燕紫心，同时向二人说道：“南海渔父上官老友，既然要你们快些赶去，我也不再多留你们两人，早些前去，办好这一件事，也免得日久生变，如果把这些宝藏，落入别人之手，再想得回来，那可就不容易了，还是你俩早日赶去较好，不过你俩也要特别小心，免得遭到别人的伤害。再者就是甘姑娘的下落，好久都没有一点消息，却真叫我为她担心，你俩从这里到鹰游山去沿途不妨探访一下。也许在无意中，得到她的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五梅天女随又转向路永坦说道：“你虽然对岳中岳不记前仇，可是他必定难忘这番遭遇，而且你和燕紫心弃他而走，他更不会善罢罢休，一旦他把嵩阳秘籍悟透，武功练成之后，他必会找你报仇，你师父叫你在鹰游山隐居潜修，也就是这个原因，你还应该多加注意才是，绝对不可掉以轻心，而受到他的侮辱。”

　　路永坦恭身聆教，五梅天女又向燕紫心说道：“你如今总算找到归宿，我也了却一桩心事，不必为你担心了。不过，你要切记，感情可不能随意玩弄，一定要抓得紧、放得稳。爱情是由关心为出发点，到牺牲时才是爱情的升华，爱情没有到牺牲地步，就不能算是达到最高境界。所以你要特别注意到这一点！因为有些人错把占有欲视为爱情，所以到后来，便不欢而散。主要原因便是把爱和欲混淆不清，你想没有爱情的爱，怎能持久不变呢？”

　　二人听了，同时脸上一红，低头不语，五梅天女跟着又走进室内，拿出一个小包交给路永坦道：“你俩这一去，恐怕时间很久，我把我秘制的‘冷香丹’，送一些给你们，以备不时的需要！”

　　路永坦和燕紫心连忙接来谢过，同时也告辞出湖。

　　仲夏天气，荷香四溢，荻花洲水边上的一片荷花盛开，红的红，白的白，鲜艳已极，绿色荷叶，圆大挺立，红绿间杂，令人精神为之爽，眼睛为之美。二人正在欣赏间，小船已驶到湖畔，二人离舟登岸，骑上马匹，挥鞭向北驰去。

　　不过两天光景，二人已经来到连云港。

　　连云港，是一个海口大埠，人口稠密，商业繁盛。港里停泊着许多船只，河海船只都有，还有东洋倭夷的商船，也常到此购买物品，所以热闹异常。

　　路永坦和燕紫心，这一路上，又照以前打扮，仍把兵器藏起，装束上不显出江湖气息，果然不惹起武林中人的注意，倒也省去不少的麻烦。

　　这天晌午时光，二人走进港边大街上，寻着一家酒楼，准备用饭，这家酒楼名叫“悦宾楼”，坐落大街上，面临海港。

　　路永坦和燕紫心，走上酒楼，拣了一处靠窗临水的座位坐下，点了几样菜，二人一边谈天，一边向窗外望去。

　　这时，正是仲夏时光，天气十分炎热，码头上嘈杂纷乱。樯帆林立，船只紧紧拥挤在港内，再向远处看去，一片碧蓝海水，连接着天边的云朵，天连水，水接天，只见茫茫一片蓝色接连不断。

　　就在水天交接之处，影影绰绰露出一块突出的陆地，还望活像一只大龟，背脊露在水面，二人猜想那便是鹰游山。

　　不大工夫，店小二端来酒菜，路永坦乘机向他问道：“伙计，你知从这儿，往鹰游山去，怎么走法？”

　　那小二一听路永坦的话，面上神色突然一变，瞪着眼睛，往他脸上看了半个，这才惊诧的反问道：“公子是要去鹰游山吗？”

　　路永坦和燕紫心，见小二面现惊疑，心生恐惧。知道他的话有些蹊跷，两人相对一望，也怔了一下，路永坦只把头点了点。

　　小二不待他开口，急忙又问道：“公子怎么要去那儿呢？”

　　路永坦心中一转，随口答道：“我是因为家中老人有病，医生说要服用一种海岛上的药草，并且要以鹰蛋为引子，他说那种药草，只在鹰游山上才有，恰好鹰游山又多鹰蛋，我们特地赶来，准备前去探药并去取蛋，只因为对鹰游山的去路不熟，所以特向你请教，也好早些到那里找到药草和鹰蛋，赶回去给老人好治病。”

　　小二听完，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这才向二人说道：“我看公子必是外来的客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才说要去鹰游山，刚才倒叫我大吃一惊，这会儿您说出原因来，我才敢告诉您。”

　　说着，店小二面上显出惊悸的样子，又向二人说道：“本来，那座鹰游山距离此间不远，更是由于岛上陡峻，不易攀登，一向便少有人到那里去，渔船出入往来，也都不去注意，所以对那岛上的一切，也就很少人知道了。

　　可是在三个月前，却突然出了一件怪事，有一天，傍晚时候，一条渔船出海捕鱼归来，经过鹰游山东面，忽然觉得海底上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把渔船往岛上拖去。

　　这渔船上，共有五个人，三人正在舱中睡觉，另外两人也在船尾甲板上聊天，他二人发现船被吸动，当时心中一慌，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二人一面把稳船舵，一面高声呼喊，叫起舱中三人，虽然他们紧扭船舵，渔船却仍旧往岛上撞去，这几个人也看不出水底下有什么东西。

　　这时天色渐黑，岛东一面，又完全是高耸的悬崖峭壁，西边的光线正被遮住，愈加阴暗，渔船要是撞上山壁，非碰成碎片不成。

　　五人都是捕鱼的老手，从小就生长在这连云港地方，对这附近的水域，都非常熟悉，明知这鹰游山一带附近，决没漩涡逆流，却不知怎么发生这种事，这是过去多年来，没有见过，甚至海有听过的事。

　　说时迟，那时快，渔船跟着就要碰撞上岩壁的霎那工夫，忽然从水底下喷出一道，十来丈高的水柱，紧跟着一阵沉闷的吼声，猛地从海底岩石缝中，窜出来一个庞然大物，揽动得波涛起伏，水花飞溅，空中好像下雨一般还带着一股腥臭气味。

　　那水怪，既像鱼头，又像狮头，五个人从来没有看见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见它一颗大脑袋，就有半条船大小，扁圆形的头上，一张巨口，张开来活像一扇大门，里面露出两排森戟的利齿，一个鼻孔，像灯笼大小，不住往外喷出水珠，两个圆眼，却只有拳头大小。可是光亮炯炯，直射精光，头顶上，披拂着一朿朿的长刺。刚直粗硬，活像一把长棒似的，摆在上面。

　　光看它露出头顶在水上，自顶至颈，尽是乌黑油亮的韧皮，身子却伏在水中看不出究有多大，它张开大口，不住向着渔船吸气，它一吸气，渔船便往前一进，转眼已到它的身边，接近了嘴前。

　　那五人一见怪物形状，被它那狞恶的外貌，已经吓呆了。同时，更觉得有一股极大的吸力，似要把身体吸飞，五人同时用手紧紧抓住船索，慌急之下，也不晓得怎么才能脱离怪物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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