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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江天涛恭声应是,同时和雪丹凤双双肃立,躬身目送,直到海棠仙子的背影,消失在洞中深处,两人才直起身来。

  雪丹凤与江天涛一别半年,刚刚相逢,又要分离,芳心自是有些依依,但想到江天涛此番前去,能获得盲尼一粒朱仙果而大增功力,心中也不禁暗暗高兴。

  于是,深情地望着江天涛,愉快地道:“弟弟,我送你下去。”说着,微垂蝶首,娇笛含笑,飘然向着石笋翠竹间走去。

  江天涛自是高兴,愉快地应了声是,立即依着清丽出尘的雪姊姊身侧前进。

  雪丹凤虽然希望涛弟弟熊和她并肩依依,挽手前进,但她又怕他过份热情,害她心跳脸红,不能自己。

  这时见江天涛紧依着她前进,大有挽手揽腰之势,慌得急忙岔开话题说:“弟弟,你应该明白恩师允你前去,旨在向盲尼前辈讨一粒朱仙果,至于取回宝剑,乃是次要问题,希望你不要任性,违背恩师的心意。”如此一提,江天涛果然心犹不甘地说:“朱彩鸾这样戏弄我,也兼有辱及恩师之嫌,这口气小弟要争回来。”雪丹凤虽知江天涛剑术精湛,但朱彩鸾却以轻功见长,如果朱彩鸾以轻灵的身法相辅,涛弟弟取胜仍恐不易。

  心念至此,深怕他崛强误事,因而芳心暗暗焦急,于是蛾眉一皱,只得宽声道:“朱师妹年事尚轻,作事较幼稚,你作师哥的应该原谅她,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说话之间,已到了峰颠崖边。

  这时,弯月明亮,繁星万千,夜空深遂高速,山风微透阴寒,江天涛首先停身止步,发现雪丹凤神色略显忧急,只得宽声笑道:“姊姊请放心,小弟此番前去,自会见机行事。”雪丹凤听得高兴,立即赞声道:“姊姊希望你能以崭新的姿态,回来见师父。”江天涛觉得恩师和雪姊姊太重视那拉朱仙果了,不由哈哈一笑,毅然应好,说声姊姊再会,飘身而下,直向峰下泻去……

  江天涛飘身而下,疾如殡星,踏斜松,点突石,瞬间已至云下。

  俯首下看,谷中一片漆黑,“九宫堡”内已没有一丝灯光。

  于是,身形逐渐加快,片刻已达峰下,飞身纵进巨木松林,直向正西绝壁下的广大花园驰去。

  来至花园墙外,略微看了一眼园内,腾身而下,直奔石屋。

  就在他奔至石屋门前,正待伸手推门的同时,那两扇虚掩着的房门,突然开了。

  江天涛骤然一惊,飞身退后五步,正待喝问。

  一张芙蓉般娟丽的面,紧皱着黛眉,充满了娇面,生气地嘟着的樱口,缓缓地呈现出来。

  江天涛定神一看,正是云鬓带翠,秀发高堆,一身崭新黄绒云棠的汪燕玲。

  心中一喜,飞身前扑,同时惊喜地俏声道:“表妹,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说话之间,飞身纵进室门,伸手就要去握玲妹妹的玉臂。

  一脸娇面,樱唇高嘟的汪燕玲,娇躯一扭,生气地闪开了,同时,不高兴地问:“你去了哪里?人家等你好久了。”江天涛立即兴奋地解释说“我师父回来了!”说着,顺手将门掩好,再度拉起汪燕玲的玉手,急步向室内走去。

  汪燕玲一听,格外惊喜,娇面上的不快神色,顿时全消了。不由惊异地问:“方才进入内堡,点倒小翠花两人的是海棠仙子前辈吗?”江天涛见问,顿时想起了任性的朱彩鸾,不由轻哼一声,忿忿地道:“师父怎会作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说着,让汪燕玲坐在方凳上,即至床下取出一个小包袱来.。

  汪燕玲一见,立即不解地问:“涛哥哥,你要作什么?”江天涛仍有些不高兴地道:“师父命我即刻动身,星夜赶往梵净山。”说着,已将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方天蓝儒巾,和一件浅蓝公子衫,以及绸裤福鞋。

  汪燕玲一听,粉面立变,条然由方凳上立起来,万分焦急地道:“唉呀!现在你怎么能去呢?姑父已答应了呀!”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间:“父亲答应了什么?”汪燕玲焦急地道:“方才在中阁上与朝天鼻比剑,仅两三个照面,便被小妹逼得手忙脚乱,姑父十分震怒,决心要为小妹另行婚配。小妹当即要求仿效姑父当年与姑母的彩聘方式,比武招亲,姑父毫末迟疑地答应了!如今你又去要梵净山,那怎么可以呢!”江天涛一听,反而愉快地笑了,按着兴奋地道:“梵净山距离此地虽有千里,但我的小青却是宝驹,如星夜兼程,三日可到,往返最多十天,父亲虽然答应比武招亲,这等大事绝不会草率行事……”汪燕玲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焦急地道:“你哪里知道,姑父说要飞马传柬武林各派,并要在堡外高搭擂台,小妹深怕真的来了身怀绝技的高手,届时弄假成真,那还得了?所以小妹要求,先在堡内高手中选,姑父立即怀疑我对小李广钟情有了爱意……”说此一顿,娇面立时飞上两片红晕,按着,羞报地道:“如在堡中选,不必太拘形式,随时可在大厅阶前举行。”如此一说,江天涛也急了,紧皱着两道入鬓剑眉,久久不知说什么。

  蓦然,他的星目一亮,似有所悟她笑着道:“只有请你装几天病了。”汪燕玲一听,羞红着娇岳扑啼笑了,她似乎也觉得,只有装病一途是上策了。

  江天涛感慨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顺手将大斗蓬解下来。

  汪燕玲一见江天涛背后的空剑鞘,不由惊异地问;“涛哥哥,你的剑呢?”江天涛俊面一红,只得忿忿地将失剑的经过说了一遍。

  汪燕玲立即惶声道:“涛哥哥,九宫堡唯一遍至堡外的一条地道,已被这位朱姑娘知道了,你千万不能再和这位朱姑娘斗气,否则……”江天涛立即冷冷一笑,忿忿地道:“大不了将地道堵绝……”话末说完,一阵衣袂破风声,径由花厅方向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动,飞身纵至外间,将门悄悄拉开一道缝隙一看,只见一身水红的小水仙,正向这面如飞奔来。

  于是,急忙将门拉开,同时向紧跟身后的汪燕玲悄声说;“是小水仙!”话声甫落,神色略显慌急的心水仙,已到了门前。

  汪燕玲心知有异,急步走出门外,注定小水仙,悄声道:“有什么事?”小水仙慌张地悄声说:“方才毒娘子派侍女来请小姐,说老堡主有要事面谈,请小姐立即前去,小婢等只得说小姐睡了。”汪燕玲立即急声道:“我得赶快回去。”说罢转首望着神色凝重的江天涛,郑重地道:“涛哥哥,你要尽快赶回来,闵五魁已死,这几天也许没人注意花园中的情形。”说着,急急跟在小水仙身后,直向花厅后阶怪石间奔去。

  江天涛望着急步离去的汪燕玲和小水仙,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吉祥的预兆,因而飞身追了过去,不安的提醒道:“玲妹,你要谨防“毒娘子”有诈!”汪燕玲身形不停,急忙回头挥手道:“小妹晓得,你放心去吧!”江天涛愣愣地立在那里,直到汪燕玲的纤纤身影消失在翠竹怪百间,他才急步奔回室内。

  这时,他的心绪纷乱已极,他不但担心毒娘子会加害汪燕玲,同时,也怕由梵净山赶回来,玲妹妹已成了他人之妇。

  因为,毒娘子不但是个多智善变,巧言令色的女人,也是一个狡滑险诈,机警阴狠的泼妇,只怕汪燕玲的伪病瞒不过这个狠毒女人的耳目。

  江天涛一面束儒巾,一面手心渗汗,他根不得插翅飞到梵净山,夺了宝剑再飞回来。踊跃购买他们的书籍,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你欣赏的作者.

  由于心绪烦躁忧急,他几乎恨透了朱彩鸾。

  江天涛换上儒巾蓝衫,绸裤福鞋,又是一番韵逸丰彩,在勃勃英姿中,又加上几分书卷气,只是他冠王般的俊面上,充满了焦急,那两道人鬓剑眉,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了。

  他匆匆包好大斗蓬剑衣,提着空空剑稍。急步走出室来。

  这时,天将四更,露重风寒,整个幕阜山区,一片死寂。

  江天涛飘身纵出花园,沿着松林外沿,绕过谷口纵岭,直向放马的山下驰去。

  晓星高照,曙光微现,幕阜山的西麓,弥漫着一层淡淡薄雾一阵急如骤雨的塔塔蹄声,击破了整个山区的寂静,谷峰间,掀起一片清脆蹄声的响应。

  一匹身高标肥,神骏异常的青髦大马,昂首竖须,狂驰如飞,宛如奔雷般,冲出了西麓山口。

  鞍上坐着的正是丰彩韵秀,宛如玉树临风的江天涛。

  江天涛皱眉凝目,朱唇下弯,神色隐透忧急,他端坐马上,紧控丝僵,直向官道上奔去。

  小青是匹塞外罕见的龙行宝马,性情刚烈,通灵机警,放开铁蹄奔驰如飞,日行程,可达数百里。

  江天涛由于心急夺剑,加之悬念汪燕玲的安危,几乎是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绝少休息。

  他由平江,经宁乡,奔阮陵,过干城,第三天的傍晚便已到了达了松桃县城,沿途虽然十分热闹,但他却无片刻逗留。

  第四天的绝早,江天涛便一马当先,如飞驰出了松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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