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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正察看中,蓦闻第三进大殿的前檐下,传来了人声。

  马龙骧转首一看,竟是两个值更守殿的青年和尚。

  只见左边身材较胖的和尚,以警告的口吻说:“青松,我再警告你一次,这件事,你还是少说为妙!”

  被称为青松的和尚,点点头说:“我当然知道厉害,不过我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较胖的和尚说:“这也不一定,师父和师叔等人哭,说不定为了别的事。”

  青松和尚正色说:“不,灵云师叔哭着说,三师弟死得太惨了!”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动,心想,这两个年青和尚,该不会是谈到马腾云吧?果真是的话,倒有听一听的必要!

  较胖的和尚则迷惑的说:“这就奇怪了,如果说三师叔死了,为什么上恩寺的人,还口口声声要师祖交出三师叔来呢?”

  青松和尚说:“我也是为此不解嘛!最令人费解的,还是师祖下令,今夜任何人不准在寺内各处走动,守灯的师兄弟,也不准出大殿一步。”

  较胖和尚沉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为了那两个大头长发的两人。”

  青松正色说:“可是青岩师兄说,傍晚又来了两个漂亮的女菩萨。”

  较胖的和街,立即警告说:“你少谈女菩萨的事,听说其中一位就是三师叔的未婚妻子。”

  青松正色迷惑的说:“说也真奇怪,听说三师叔的未婚妻,一见那个长头发的怪杰就落泪哭了,听说还很伤心!”

  较胖的和尚“噢”了一声,也迷惑的说:“莫非三师叔真的死了?”

  马龙骧一听陶萄凤见了长发师伯就哭了,心中不禁感到迷惑,再无心听下去。

  于是,他立刻展开身法,直向寺前驰去。

  前进中,蓦见一株云松后的斋阁上透出灯光,同时有人声传出。

  马龙骧立身树后的房面上,在树隙间凝目一看,阁中坐着的两人竟是陶萄凤和长发水里侯,只见陶萄凤娇靥深沉,小嘴高噘,一副生气的样子,虽然没有流泪,但看她秋水般的明亮大眼睛,显然已经哭过。

  再看长发水里侯,霜眉紧锁,神情凝重似有满腹心事。

  蓦自陶萄凤委屈的说:“干爹,我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您总该想个办法嘛!”

  长发水里侯无可奈何的说:“我有什么办法好想?你们都是要好的姐妹!”

  陶萄凤委屈的说:“干爹,这样下去,真怕他们日久生情,离不开了呀!”

  马龙骧一听,心说要糟,看样子是陶萄凤在催长发水里侯师伯,想办法把郑玉容支开。

  心念间,已见长发水里侯一脸难色说:“凤丫头,这话叫我怎么开口呢?照说,你们姐妹俩,应该情同骨肉,莫说他们现在还没生情,就是有了感情,你也该从中协助才对呀!”

  陶萄凤听得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干爹,你说什么呀?”

  长发水里侯正色说:“我说你一人主持天王庄那么大的家务,不太操心吗?假设有个要好的姐妹帮助你岂不省了你好多气力!”

  陶萄凤倔强的一摇头说:“不!我虽然敬重容姐姐,但我却不希望她也嫁给马腾云。”

  一提马腾云,长发水里侯的目中,冷芒突然一闪而逝。

  陶萄凤吓得神情一呆,不由震惊的问:“干爹,我方才的话说错了吗?”

  岂知,长发水里侯竟黯然叹了口气说:“凤儿,在你的立场来说,你没有错,可是,你总不能违背命运呀!”

  陶萄凤却说:“命运有时候也是靠人力来改变的。”

  长发水里侯摇着满头如银长发说:“你已无法再改变你的命运了……”

  陶萄凤一惊,急问道:“您是说,容姐姐和云哥哥……”

  话未说完,长发水里侯已正色说:“凤儿,腾云不是已改了龙骧了吗?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喊他云哥哥,还有龙骧这一年来个性也有了变化,你不能再随便发小姐脾气!”

  陶萄凤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同时黯然低声说:“是的,所以我方才说,他好像变了另一个人,在下意识中,总觉得他不是马腾云。”

  长发水里侯强自一笑说:“你真是个傻丫头,男孩子总是要变的嘛!再过十年,他的嘴唇上还要蓄上小胡子呢,哈哈……”

  说罢,兀自哈哈大笑了。

  陶萄凤趁机追问道:“干爹,容姐姐的事,您到底怎么办嘛?”

  长发水里侯愁眉苦脸道:“他们在水中骤然相拥,虽然情形特殊,但却有了肌肤之亲,再说,你与柳大娘又都在场。”

  说此一顿,突然神情严肃,压低声音说:“凤儿,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直想问你,一直忘了说。”

  陶萄凤见长发水里侯神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因而也惊异说:“干爹,什么重要的事情嘛?”

  如此一问,长发水里侯反而神色迟疑,无法开口了。

  陶萄凤一看,不由撒娇的问:“干爹,什么事嘛?今天您怎的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

  长发水里侯神情越发凝重道:“凤儿……这话本来应该由你母亲问,不过事情到了非间不可的时候……不过我视你为己女,你也别瞒我……”

  如此一问,不但阁中的陶萄凤楞住了,就是摒息静听的马龙骧,也感到迷惑不解,不知道长发水里侯要问什么?

  马龙骧见他的神色凝重,加之又说“这话应该由你母亲问”,因而断定是儿女私事。

  既然属于儿女私事,马龙骧自然不便听下去,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去之际,却见长发水里侯技巧的问:“凤丫头,我先问你,但你必须坦白告诉我,你和马龙骧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只听陶萄凤羞意的说:“干爹,我的终身,当然要付托给他了。”

  马龙骧一听,心中暗呼糟了,长发前辈怎的会问这个问题呢?难道他真的有意要陶萄凤嫁给我不成?

  心念间,已听长发水里侯继续问:“凤儿,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呢?不嫁给他不行吗?”

  只见陶萄凤神情一楞,问:“干爹,您今晚怎的突然问起这问题来了?”

  长发水里侯凝重的道:“干爹听你说,你总觉得马龙骧变了,好像不是以前的马腾云,既然感情上有了裂痕,干爹不得下郑重的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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