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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洞外,风清月明,夜空如洗,除了满地散乱的石块,哪里有半个人影?

  马龙镶练的是“天罡神功”,业已圆满功成,莫说十丈之内有人接近,就是功力高绝异人的目光,暗中射在他的身上,他都会立即感应得出来。

  方才,他分明感应到有人在洞外向他偷窥,怎的会刹那间便没有了踪影?如果不是他错觉,便是那人的轻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于是他暗凝功力,游目四顾,非但整个峰心毫无可疑之处,就是他周身运转不息的神功,也没有了一丝反应。

  因而,他不自觉的在心内说:在洞外偷窥的那人是谁呢?竟会有这等高深的功力和奇速的身法?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心说:师父下山去了魔窟,那么经常由小孔内给我送饭送水的那人又是谁呢?

  如此一想通,他断定刚才偷窥的是每天送饭送水的那人,必是听了方才那声大响,前来洞前察看。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如果是送饭的那人,应该是自己人,为何不出来相见呢?至少也该告诉我一下,恩师何时离去,魔窟究在什么地方呀?

  最后,他觉得不管暗中偷窥的那人是谁,他都应该马上去找那个送饭的人问一问师父的行踪和去向。

  心念已定,他一面将素笺放进怀里,一面转身将洞门掩上。

  他走出洞来,先在畸形怪岩上四周察看了一逼,发现并没有重新建立的茅屋,也没有炊饭的痕迹和用具。

  于是,他展开轻功,飞身纵进峰心四周的苍松古木树林内。

  马龙骧学成了“天罡神功”,他的轻功身法,不但可踏枝掠树,而飞驰在古木苍松间,就像疾游在水中的快鱼,忽左忽右,飘飞自如。

  他在莲花峰上长大,因而峰上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清楚,因而,片刻工夫,他已找遍了莲花峰顶上的每一处,依然毫无发现。

  他停身在一处峰巅南崖的突石上,他心中不但迷惑,也渐感恼火。

  他心里在想,难道每天送水送饭的那人,住在这崎险无比的莲花峰下不成?不然,整个峰巅上,为何竟无一丝行踪?

  果真那人住在峰下,每天上下数次这座上丰下锐的莲花峰,手中尚提着竹篮水壶,那人的轻功,岂不要高出他马龙骧一筹?

  由于这一想法,加之心绪烦燥不宁,立即引起他的争强之心,他决心要见见这人。

  他游目峰下,只见远峰近岭,深涧绝壑,在皎洁的月光下,尽收眼底。

  几处著名的高峰和深谷,虽已升起蒙蒙薄雾,但仍看得见往日偶尔得见的壮丽庙宇和梵寺。

  正在极目远眺,蓦见正南一处峰角下,寒光如电,不时闪烁,经验告诉他,如果不是有人在打斗,便是有人在那里练剑。

  马龙骧早在苦练“天罡神功”之前,业已学成了佛门正宗“天罡剑法”,他一看那片飞洒剑光和弥漫的剑气,便知那人身手不凡。

  由于他一心想着要见每天送饭的那人,因而,他一见那片剑光,便直觉的认定就是送饭的那人在舞剑引他前去。

  于是,气纳丹由,暗运神功,仰天发出一声激昂长啸——

  啸声一起,响彻云霄,宿鸟惊起,万峰回应!

  一声啸罢,双袖斜挥,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只见他长衫飞飘,双袖挥拂,踏斜松,点突石,身形时缓时疾,缓时似柳絮,疾时如殡石,直向峰下降去。

  但是,就在马龙骧闪身泻下峰崖的同时,一道快速身影,就在马龙骧击飞石块的洞口内,疾射而出,一闪已到了那片突石处。

  而疾泻而下的马龙骧,却已进入峰下升起的薄雾中。

  穿林越谷登崖过岭,片刻已到了那座峰角下,原来竟是落雁峰麓。

  只见那片匹练翻滚,寒芒四射的剑光,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来愈烈了!同时,夹杂着急促的低喝声。

  马龙骧一听,竟是有人在那里打斗,失望、懊恼、以及被人愚弄的复杂感觉,一齐涌上了心头,进而变成怒火。

  凝目一看,竟是一僧两道,合力围攻一个头束蓝方巾,身穿黑儒衫,手中挥舞着一柄寒芒四射,耀眼生花宝剑的少年。

  那僧人,身穿杏黄僧袍,生得浓眉大眼,手持月牙方便铲,一铲接着一铲的尽向对方黑衫少年的要害下手。

  一个道人穿灰道袍,年约七旬,生得獐头鼠脑,骨瘦嶙峋,手持一柄灰穗精钢剑,也以密如骤雨般的剑式,攻向黑衫少年。

  另一道人穿黑袍,三角眼扫帚眉,一张马脸上,偏有一张大嘴,手持一柄黑穗剑,左一剑,右一剑,专截击黑衫少年的退避之路。

  马龙骧一看这情形,顿时怒不可抑,正待大喝“住手”,但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黑衫少年的俊挺面孔时,他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楞了。

  因为,黑衫少年生得玉面朱唇,虎眉入鬓,简直是他马龙骧的第二化身,身段,高度以及年龄,无一不和马龙骧酷似。

  也就在马龙骧失声惊呼,急忙刹住身势的同时,被围在一僧两道中的黑衫少年,已闻声转首向他望来。

  黑衫英挺少年转首一看马龙骧,手中飞舞的剑势,也下禁为之一慢。

  就在黑衫少年分神的一刹那,黄袍僧人的月牙方便铲,已呼的一声,刺进了黑衫少年的小腹内。

  黑衫少年一声惨叫,撒手丢剑,翻身栽倒地上——

  灰袍老道人一见,飞身上前,手中精钢剑一挥,迳向黑衫少年的肩颈斩去!

  马龙脓一见,顿时惊醒过来,本能的脱口一声震耳厉暍:“住手——”

  “手”字出口,右掌已翻——

  只见一道青光一闪,灰袍老道人的身躯,宛如断线的风筝般,挟着一声凄厉刺耳惨叫,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黄袍僧人和黑袍道人先是一楞,接着大喝一声,各挥铲剑,分由左右,迳向马龙骧夹攻。

  马龙骧连番遭受刺激,师父离去,迷离身世,再加上当前黑衫少年因看他而分神至死,早已神情如狂,充满杀机。

  这时见僧道两人,夹攻过来,不闪不避,迳向黄袍僧人迎去。

  黄袍僧人,面目狰恶,再度一声厉喝,铲杖猛戮过来。

  马龙骧飞眉嗔目,神光四射,左掌一绕,已将黄袍僧人的铲杖握住,右掌箕张如钩迳向黄袍僧人的面门抓去——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黑衫少年却喘息着大声说:“不要杀他!”

  但是,黑衫少年的话尚未完,黄袍僧人已惨叫一声,脑浆四射,马龙骧的五指,宛如五只钢钩般,已抓进黄袍僧人的头颅内!

  也就在黄袍僧人惨叫的同时,马龙骧趁夺出铲杖之际,顺势扫向身后——

  又是一声刺耳惨噑,铲杖过处,竟将举剑扑至马龙骧身后的黑袍道人,像铁棒打豆腐般,将黑袍道人揽腰打为两断!

  两手捧腹的黑衫少年,看了这情形,先是一呆,接着晕死了过去。

  因为,他苦斗了半天的三个劲敌,竟在马龙骧举手投足之间,一个一个的解决了,而且看来井然有序,层次不乱。

  马龙骧看也不看黑袍道人一眼,丢下铲杖,飞身纵至黑衫少年身旁。

  他急忙蹲下身去一看,只见黑衫少年,面如金纸,冷汗涔涔,紧蹙着两道入鬓虎眉,鼻翅不停的呼吸,显然晕死了过去。

  于是,急忙舒掌在黑衫少年的“气海穴”拍了一下,黑衫少年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马龙骧一见,心中升起升起一丝可能救活黑衫少年的希望。

  于是,他急忙在怀中取出一个紫玉小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晶莹鲜红清香扑鼻的药丸来,同时,急声说:“不要散气,快将这粒丹丸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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