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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宫紫云大吃一惊,脱口急呼一声不好,纤指一按床面,身形疾如闪电,直射厅外。

  来到厅外一看,顿时大怒,只见单掌摧碑赵其南的左臂,已被邱莉花斩断,但赵其南仍急挥右掌,奋力相斗。

  宫紫云一声厉叱,翻腕取剑,紫华一闪,身形如电,宝剑出鞘,宫紫云的身形已到,一招“滑车飞挑”猛击邱莉花下劈的长剑。

  “呛”一声金铁交鸣,火花飞溅中,暴起一声尖锐惊叫,邱莉花右臂一震,飞身退后一丈。

  这时人影一闪,矮脚翁已将摇摇欲倒的赵其南扶住,倒在床上的凌壮志也由厅内奔出来。

  邱莉花心知不妙,她没想到宫紫云的剑法比凌壮志毫不逊色,于是趁暴退身形尚未立稳,足尖一点,腾空飞上房面。

  宫紫云杀机早起,岂肯放她逃走,长剑一挥,厉声娇叱:“留下命来——”

  厉叱声中,疾展百丈咫尺,身形宛如一缕紫烟,直射邱莉花身后。

  邱莉花心中大骇,这种奇快的身法,她今夜第一次目睹亲见,心知逃走无望,不如拼命保命。

  于是,一声怒叱,反臂挥剑,幻起一道如银匹练,闪电扫向宫紫云的纤腰。

  宫紫云娇靥凝霜,黛眉如飞,一声冷笑说:“在你死前,让你见识见识乌衣狂生的太虚九剑。”

  “剑”字出口,紫华暴涨,刷刷刷连攻三剑,在耀眼翻滚的匹练中,千朵刺目的剑花内,惨叫声起,鲜血飞射,邱莉花连肩带臂一颗螓首,直射半空。

  “噗通”一声大响,邱莉花鲜血淋滩的半截娇躯,已滚落在院中地上。

  已被矮脚翁止住血道的赵其南,顿时惊呆,几乎忘了断臂之痛,她一直担心宫紫云不是邱莉花的敌手,没想到三招不到,竟将邱莉花杀了。

  矮脚翁呆呆地望着飘身而下的宫紫云,缓缓摇着大头,黯然一叹,似自语又似对赵其南感慨地说:“看来我大头真的该休息了。”

  宫紫云翻腕收剑,看也不看地上仍在微微颤抖的半截尸体一眼,纵身飞至厅阶前,俯首望着赵其南,关切地问:“赵前辈觉得怎样?”

  矮脚翁未待满面感激之色的赵其南回答,立即抢先说:“你放心,他死不了,你还是照顾那混小子吧!”

  宫紫云顿时想起爱夫凌壮志未完全好,于是羞红着娇靥,关切地望着凌壮志,嗔声说:“你怎地也出来了?”

  凌壮志淡淡一笑,说:“我已经没事了。”

  他的脸上虽然带笑,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是多么凄惨。

  一阵马嘶蹄声,迳由外院传来。

  四人心中一动,注目一看,院中除了七具尸体外,大河教的其他壮汉,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单掌摧碑赵其南黯然一叹,十分颓丧地说:“我这个家,结果仍然难保,看来只有携带家小逃往别处暂避一时了。”

  宫紫云立即慰声说:“前辈何必畏大河教如虎狼,不是晚辈夸口,只要凌弟弟身体复原,不出十天,必杀罪魁邱铜川,那时大河教岂不就冰消瓦解了?”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精神大振,立即激动地大声说:“好,老朽再赠给小侠一粒大返魄丹。”

  说着,挺腰就要站起来。

  蓦闻矮脚翁急声说:“慢着,小鬼过来,我先给你敷上刀创药。”

  说话之间,接着刀创药的小僮已跑到矮脚翁的面前。

  宫紫云帮着小僮将一包略带粉红色的白色药粉打开,凌壮志将赵其南的断臂托住,矮脚翁则大把地往伤处抓药。

  矮脚翁一面为赵其南包扎,一面煞有介事地说:“赵大侠,今后你的万儿,在江湖中将要更响了。”

  赵其南霜眉一蹙,不解地问:“为什么?”

  矮脚翁立即正色说:“现在左臂已断,不是名符其实的单掌摧碑了吗?”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几乎气破了肚皮。

  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强忍笑意,同时感慨地摇了摇头,这位怪老为何被人列入四怪,也由此可知了。

  矮脚翁匆匆为赵其南将断臂包好,接着催促着说:“快进去休养吧,你的贵宾由我大头照顾,三五天内邱铜川尚不致来得那么快,就是来几个堂主执事的三流货色,也不够我大头收拾的。”

  单掌摧碑赵其南敷了刀创药后,似乎痛苦减多了,这时听矮脚翁有意在此为他护家,立即笑着说:“大头,你也别担心邱铜川会来,只要凌小侠到什么地方,他必会追到什么地方,这个罪魁祸首,一心想称霸黄河七省,就是少林派,他还想将他们赶出河南呢!他对凌小侠身上的那本恶魔武功录,视如达成梦想的唯一捷径,自是比他女儿的生命重要多了。”

  说着,略显痛苦地由地上站起来,继而,望着凌壮志和宫紫云,歉然说:“请二位原谅老朽慢待之罪,一切委托大头了。”

  凌壮志、宫紫云同声恭声说:“请前辈静心养伤,不必为琐事烦恼,至于邱铜川要报杀女儿之仇的事,他找晚辈两个,当不会向前辈问罪。”

  赵其南感慨地摇摇头,黯然说:“小侠对大河教中的详情知道的太少了……”

  矮脚翁一挥手,立即不耐烦地催促说:“好了,好了,进去吧,我大头肚子又饿了。”

  于是,四人迳向厅上走去,赵其南吩咐小僮重新备酒,才迳自走进厅后。

  守门的老苍头,率领着几个健壮的家丁,已将院中的七具尸体栘走,这时正用水冲洗血渍。

  酒菜重新摆上,矮脚翁立即大剌剌的坐在中央,凌壮志、宫紫云分别坐在左右相陪。

  矮脚翁大吃大喝,像个八天没吃饭的老花子,凌壮志心情低沉,一心想着万绿萍的死,因而蹙眉而坐,滴酒不沾。

  宫紫云见爱夫愁眉不展,是以也食不下咽。

  凌壮志焦急地等着,直到矮脚翁吃至半饱,才关切地恭声说:“万姑娘去世,不知老前辈是听谁说的?”

  说着,俊面一红,双目内立即涌满了泪水。

  矮脚翁正在啃一只肥大的鸡腿,闻言大眼一翻,嚼着满嘴鸡肉,沉声说:“怎么?万丫头为你呕血至死,你有些不太相信是不是?”

  宫紫云想到娇憨秀丽的万绿萍,凤目也湿润了,因而黯然插言说:“不是晚辈不信,因为老前辈对万姑娘的死似乎并不太伤心……”

  矮脚翁一听,似乎怒不可遏,将鸡腿向桌上一放,怒声说道:“告诉你们,当时我听穷酸流着泪告诉我这个不幸消息,我老人家曾经放声痛哭,只是没有吐血而已。”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老前辈说的穷酸,不知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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