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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李凤娇未待黑衣妇人话完,已有些委屈地道:“多看几眼当然没关系,像我们当婊子的越有人喜欢看我们越高兴,但你们这位少爷少侠少庄主,就在酒楼上大庭广众之下,嘻皮笑脸的伸手就摸奴家的小脸蛋儿,这怎么可以?

  如果在我们窑子里,别说摸奴家的脸蛋儿,就是抱奴家的柳腰,亲奴家的嘴儿也没关系……”

  如此一说,站在她马后两丈以外的毛凤娃大吃一惊,十分意外!她确没想到李凤娇竟大胆得如此令人震骇,这时只听得娇靥飞红,直达耳后,浑身燥热不自在。

  对方人等当然也不例外,除了近三十名手中各横兵器的壮汉中,有几人的脸上想笑外,傲立中央的七旬老者和手持大砍刀的五旬老人,以及黑衣妇人,简直震惊得都愣了,实在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尤其黑衣中年妇人听了李凤娇的“风月经”,原本布满怒容的面庞这时也不禁羞得通红呢。

  因而更气得浑身颤抖恨声道:“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臭婊子……”

  李凤娇却望着黑衣妇人,煞有介事的正色道:“嗨,我说你这位大奶奶,照你的意思,奴家应该顺从你的宝贝儿子,就在酒楼上像野狗一样的公然交配了……”

  毛凤娃听得脑际“轰”的一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竟是由李凤娇的口里说出来的。

  她内心的羞愤懊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这时才真的万分后悔,方才为什么没听李凤娇的话,先纵马冲过对方人群,先到渡口等她去。

  但是,分列两边的近三十名武师打手们,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

  但是,黑衣中年妇人却满面通红,神情气极的向着左侧十数武师打手,厉命令道:“杀!”

  左边的十数武师打手一听,立即暴噶一声,挥动着手中兵器就待扑向李凤娇。

  但是,傲立中央的七旬老人却神情凝重的将手一举,沉喝道:“慢着!”

  即将扑向李凤娇马前的十数武师打手,闻声急忙刹住身势,俱都转首望着七旬老者,只要再度一声令下,立即飞身扑过去杀。

  七旬老者缓缓将手放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李凤娇,沉声问:“你如此肆无忌惮,秽语满口,神态自然,面无郝色,难道你真的不知羞耻?”

  李凤娇俏脸一沉,举手指了指黑衣中年妇人,不答却反问道:“我问你,她是你的什么人?”

  七旬老者毫不迟疑地沉声道:“小女!”

  李凤娇立即略微提高声音,沉颜斥责问:“她出身名门,望族千金,如今又是一庄仪范的主母,当着这么多庄丁武师,出口骂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长相狐媚、形同婊子,这些话算不算污言秽语,是否有失她的身份?她是否知道羞耻?”

  如此一问,七旬老者的老脸顿时一红,竟楞在那儿不知如何开口。

  李凤娇则继续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家削掉了耳朵,做娘的当然心疼,但为什么不问一问原因呢?所谓‘养子不教父之过’,就算他没有老子管教,她做娘的也该尽一份父职,教导他长大了如何作人……”

  话未说完,黑衣中年妇人已怒目望着七旬老者,怒声道:“爹,她生就了一副伶牙俐舌我们说不过她,还是以武功论输赢,刀剑上见生死……”

  她虽然在那里恨恨的怒声提议,但是平提大砍刀的老人却凑近七旬老者的身旁,以极低的声音道:“岳父,听说在钟鼓镇外救治的那个中毒少女,身上怀有珍宝秘芨,所以才会……”

  话末说完,李凤娇已冷冷一笑道:“不错,她身上是带着秘笈珍宝,不过,那些东西早巳到了我的手里了,你们最好少打她的主意。”

  七旬老者和手持大砍刀的老人一听,俱都惊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

  因为,持刀老人的话声之低,就是立在附近的武师们也未必听得真切,而李凤娇高坐七八丈外的马上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份深厚功力,该是何等惊人!马上少女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他们两人震骇一愣的同一刹那,李凤娇已转首望着毛凤娃,晒笑谈然道:“毛毛,露两手给他们瞧瞧,别让他们把你当成了病鸭子!”

  毛凤娃听了李凤娇方才的话,对她的印象可说坏透了,但也知道了那个油头粉面青年曾在酒楼上当众调戏过她,因而才被她削下了一只耳朵。

  继而听了李凤娇斥责黑衣妇人的一番话,又觉得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自己的儿子在酒楼上公然调戏女子,被人家削掉了耳朵,非但不知惭愧严加管教,反而老少三代率众前来拦路问罪,也实在是不懂道理,难怪李凤娇对他们又戏又骂又讥讽。

  有关手持大砍刀的老人凑近七旬老者身旁低声说话,她当然看到了,至于说了些什么,她比李凤娇站得还远,当然不可能听到。

  但是,李凤娇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并立即揭穿了对方的计算阴谋,这份精深内力着实令她毛凤娃大吃了一惊,也难怪对方两个老人都吓坏了。

  因为,毛凤娃自服了那粒草药味很浓的药丸后,曾经在马上暗自提气凝功,不但内力充沛,而且真气畅通无阻,因而立时决定和当前七旬老者等合力将李凤娇除去。

  但是,她最忧虑的还是那粒药丸的效力能够维持多久?

  万一时效一过,毒性立时发作,对方人等又无药治疗她留在体内的残毒,虽然和对方合力杀了李凤娇,她依然不能完成师父交付她的任务,依然见不到铁牛哥。

  另外一桩可怕的事,那就是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九头枭”。

  只要这老贼一直跟踪着铁牛哥,她毛凤娃便永远不敢向铁牛哥连络,杀了李凤娇,反而失去了屏障支往和有利的掩护。

  这时一听李凤娇命令她露一手,当然是要她表演一下功夫,好让对方知道她中的毒早巳痊愈,她的功力也早已恢复了。

  是以,当李凤娇的话声甫落,她毫不迟疑地一声娇叱,俯身前扑,左手一按马前颈,娇躯一沉,就在马颈下像飞轮似的又旋飞而上,接着右手暗中一拉着马鬃,身形腾空而起,一跃三丈。

  李凤娇和毛凤娃所骑的座马都是由店伙临时雇来的,到了渡口就得交给那边的租马站,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一见毛凤娃在它脖子上转了一圈,早已吓得惊嘶一声,纵蹄窜出了官道去。

  但是,身在空中的毛凤娃却猛提一口真气,脱口娇叱,疾演“云里翻身”,一连三个跟斗,轻飘飘的落在惊惶窜奔的马鞍上。

  为了避免对方武师打手们趁机扑过来将她捉住做人质,就在身形下落之际,寒光一闪,已将腰间的那柄精致小型匕首撤出来。

  分列两边近三十名的武师打手们看了毛凤娃这等身手,早巳看呆了!哪里还想到趁机捉住毛凤娃来要挟李凤娇。

  是以,一见毛凤娃轻飘飘地恰巧落在了急奔的马鞍上,竟不自觉地脱口喝了一声:“好啊!”

  七旬老者和黑衣妇人以及持刀老人一看,更是锐气全消,知道今天要想杀了李凤娇,非赔上几条人命不可。

  油头粉面青年人先前还有恃无恐地站在黑衣中年妇人的身边,这时一看七旬老人和他娘的凝重神色,知道他小子闯的祸越闯越大了。

  想到这,不由的两眼乱转,挥身颤抖,就算今天杀了马上的狐媚艳丽小妞,他回到家里也少不了挨顿狠揍。

  李凤娇一看两边的武师打手们喝彩,中央的老者和妇人却发呆,立即晒然一笑道:“你们看到了没有?

  她是我的丫头毛毛,我身边丫头的武功就如此了得了,至于姑娘我的武功那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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