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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矮胖中年人赶紧抬起眼皮,沉声道:“现在我们少寨主落在你们手里我们还有什么话说……”

  阮媛玲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怒叱道:“你们知道就好,现在马上开船送我们到西岸去,我们要到魏家镇去!”

  江玉帆一听“开船”,这才发现大战船早已停止前进了,只是随着湖风向西飘动,业已离开芦花荡很远了。

  再看芦花荡的大火,由于风向的转变,火势虽然猛烈,但燃烧的速度似乎已慢了下来。

  根据这情形,如果沿岸的渔民及时来扑救,两端的大部苇林还有可能保下来。

  游目再看自己乘来的那艘快艇,早已没有了踪影。

  这时,才明白阮媛玲何以要胁迫大船将三人送往西岸。

  但是,他觉得如此一闹,已耽误半个多时辰,而且行踪已被对方发现,去不去都无关紧要了。

  是以,心念电转,正待说什么,看了几眼刘立韦尸体的矮胖中年人,突然强硬的沉声道:“在下必须先亲自证实我家少寨主仍活着,我们才开船!”

  阮媛玲冷玲一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察看?你的狗命都握在姑奶奶我的手中,你有什么资格开出条件来?”

  岂知,矮胖中年人环眼一瞪,厉声道:“你不让本人察看,本人就不让他们开船!”

  阮媛玲冷冷一笑道:“你不开船那是你自己找死,稍时我爹赶到,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

  如此一说,不但矮胖中年人的面色大变,急忙转首东看,就是二、三十名弓箭手,也俱都显得惶惶不安,有有要求赶快开船之势。

  但是,矮胖中年人凝神听了听,方隐约听到的那阵杀声这时业已没有了,因而冷冷一笑道:“阮姑娘,你这话只能吓唬那些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吓唬不倒我刘金彪……”

  阮媛玲一听,立即冷冷﹂笑道:“噢,原来你是翻江豹的干儿子!”

  说此一顿,突然瞠口口厉声问:“翻江豹现在何处?”

  矮胖中年人刘金彪,也瞠目厉声回答道:“老人家的名号岂能任你丫头吼叫?阮媛玲,有本事你就叫他们开船,刘大爷失陪了!”

  了字出口,身形斜起,直向船外纵去。

  阮媛玲一见,怒声娇叱,但是,她的话儿尚未出口,江玉帆的右掌已翻。只听蓬的一响,同时间哼一声,刘金彪纵起的矮胖身躯,“咚”的一声跌在船面上。

  二、三十名弓箭手一见,个个面色大变,俱都目瞪口呆。

  只见跌在船面上的刘金彪,撑臂坐起,面色如纸,神情十分痛苦,“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阮媛玲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道:“刘金彪,本姑娘早已警告过你,你的狗命就握在我们的手心里……”

  话未说完,刘金彪气得大喝一声,喷泉般吐出一口鲜血,猛地倒身船面上,登时晕死了过去。

  阮媛玲一见,立即望着二三十名发呆的弓箭手,怒叱道:“这艘战船的舵主是谁?如再不开船,可不要怨本姑娘不念咱们过去都是见过面的朋友……”

  话未说完,弓箭手中已有一人飞身纵上了后舱顶的指挥舵上。

  江玉帆和阮媛玲一看,竟是一个身穿水绿劲衣,两鬓业已灰白的老人。

  老人进入舵座后,首先神情凝重地握住小铜锤绳握柄,这才望着江玉帆和阮媛玲,沉声说:“本舵主开船前有个要求……”

  话刚开口,阮媛玲已沉声道:“你不说本姑娘也知道,只要你们把江盟主和我送到魏镇码头,我们立即放你们回去,绝不难为你们。”

  说此一顿,特地加重语气,继续道:“如果你们耍花招弄玄虚,或中途闹事,可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一个活口不留口”

  灰发老人却迷惑不解地道:“姑娘去魏镇,应该出了水帘山庄奔东南,何以要穿过苇林奔西北……”

  阮媛玲立即沉声道:“为什么,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不过,既然是你问起来,本姑娘也可告诉你,谅你也走漏不了消息……”

  江玉帆觉得要叫他们开船就开船,何必和他们多噜嗦,是以未待阮媛玲话完,立即低声阻止道:“玲妹……”

  岂知,话刚开口,阮媛玲却向他轻轻挥了一个手势,同时继续望着灰发老人,沉声道:“江盟主和本姑娘,原是前去天井湖请几位水中高手,说穿了这也算不得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们老寨主还不是也请了高人助拳?”

  如此一说,灰发老人神色略微一变,二、三十名弓箭手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江玉帆和秃子一看这情形,才知道阮媛玲为什么要和灰发老人多扯,显然是要在这些人的谈话里套一些口风。

  阮媛玲冷冷一笑,继续道:“你们也用不着交头接耳大感惊异,你们老寨主一直想派人到我们水帘山庄卧底,我爹也不得不在你们天水寨中放几个奸细……”

  如此一说,灰发老人和弓箭手,俱都面色大变,彼此面面相觑。

  江玉帆知道阮媛玲在用离间计,先使对方彼此怀疑,闹不清他们中到谁是“水帘山庄”的奸细。

  阮媛玲视若未见,继续道:“不错,我们去魏镇的确该奔东南,但为了避免碰上你们下黄帖的大船,不得不舍近而求远,如今,既然和你们碰上了,何必再浪费时间?”

  灰发老人听罢,立即正色道:“既然姑娘为了争取时间,船面上还有十多人是操桨手,现在可否让他们到舱底下去……”

  阮媛玲一听,立即阻止道:“不必了,底舱有多少人就多少人划好了!”

  灰发老人一听,只得猛的一拉线锤,“当”的一声清脆悠扬的小铜钟响,底舱下立即有了动静。

  紧接着,叮当连声,节拍有制,大船立即调头,缓缓对正西南。

  江玉帆转首一看,如果大船转向东南,至少要绕过这片广大苇林的南端。

  打量间,船头已正,两舷下的长桨同时划动,大船开始徐徐前进。

  灰发老人的小铜钟愈敲愈紧,底舱的击木声也愈敲愈急。

  船速逐渐加快,船身也渐渐颠簸得厉害,湖风过处,仍有一丝凉立息。

  江玉帆立时惊觉,不由望着秃子,关切地问:“你浑身是水……”

  话刚开口,秃子已爽朗地笑着道:“属下是被水泡大的,从小就在水里玩,穿一会儿湿衣服算啥!”

  阮媛玲对浑身湿透的秃子自然也表关切,正待说什么,蓦见围立在厅舱附近的二十几名弓箭手中,一人正和后舵座上的灰发老人低声谈话,看样子,显然有所图谋。

  是以,一横手中朱雀剑,怒叱道:“大家坐下,告诉你们,哪个胆敢蠢动,可别怨我阮媛玲食言背信,手辣心狠,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快坐下!”

  二、三十个弓箭手一听,彼此观望,神情迟疑。

  阮媛玲突然厉声道:“本姑娘数到三,你们再不坐下,你们就别想活着回瓦岗湖!”

  说罢,立即拉长声韵数了声一。

  当阮媛玲数到二的时候,弓箭手已神情惊慌的纷纷坐在船板上。

  但是,高立在后舵座上的灰发老人,却沉声道:“我们并没有商议什么坏事,只是希望阮姑娘准许我们给刘金彪寨主疗伤,并将我家少寨主的穴道解开!”

  阮媛玲立即冷哼一声,沉声道:“这个用不着你们担心,我们王坛主自会给他喂补血丹吃,至于你们少寨主,只是点了他的黑甜穴而已,多睡个把时辰,绝不会一睡不起!”

  说话之间,已在自己的小锦囊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了一粒朱红药丸交给秃子,同时继续道:“王坛主,这是我爹的师门灵药补血丹,你去给刘金彪的嘴里放一粒。”

  秃子恭声应了个是,接过药丸即向晕厥在船上的刘金彪走去。

  但是,灰发老人依然请求道:“阮姑娘,您和我家少寨主,也是多年相识的朋友……”

  阮媛玲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叱道:“闭嘴,既是多年相识的朋友,为何还打黑帖,放火箭,准备把我们烧死在苇林里?”

  如此一说,灰发老人顿时无言答对。

  阮媛玲愤愤的一指刘立韦的尸体,继续怒声道:“如果把他的穴道解开,当他看到妹妹已死,他会像你们一样的乖乖坐在船板上吗?”

  灰发老人一听,更是无话可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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