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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丁开故意咳嗽—声,清了清喉咙:“尊驾想要在此驻马多久,那是尊驾自己的事,跟丁某无涉。”

  他言词越来越犀利,隐隐已经表明,不领这份情。

  如果这还听不懂,这萧震也委实昏庸可笑。

  “哈哈!”萧震无奈打了个哈哈:“丁老弟豪气干云,可爱得很。”

  不说“可佩”,却说“可爱”,足见他还是在倚老卖老,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

  “过奖了。”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用多说啦。”

  “尊驾可以作壁上观,等到—阵厮杀之后,各路人马精疲力竭,白夫人的手下也已伤亡殆尽,尊驾然后伺机而至,当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哈哈……嘿嘿……”萧震大笑。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这种惊人的忍耐功夫,看来并不亚于那柄震摄江湖的剑。

  萧震脸色变了,忽然道:“小儿承蒙指教,老夫必有厚报。”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厚报什么?当然不是羔羊牛酒的重礼。

  “什么时候?”丁开问。

  “不是现在。”萧震不笑了。

  “好。”丁开沉声道:“丁某人随时听教。”大步走出了小店。

  顺着小河蜿蜒向西,越过一座横跨小河的木桥,又进入了崎岖的山区。

  “小丁。”娄大钊道;“萧震好像有点怕咱们。”

  “怕?”

  “面对面居然不敢动手。”

  不但如此,丁开笑笑说:“他还在极力巴结娄大爷,想要花钱请客。”

  “照哇!”娄大钊眼睛发亮:“想不到咱娄大钊也有出尽风头的一天。”

  “没有一天,”丁开道:“只不过半个时辰。”

  “这也够啦。”娄大钊欣然自得。

  但丁开看得出,他并非真的乐而忘形,只不过在没话找话,想多知道点什么。

  果然不错,娄大钊道:“咱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敢动手?”

  “怕了你娄大爷。”

  “我怎么会。”娄大钊颇有自知之明:“咱横看竖看,怎么看都唬不住他,除非他怕了你小丁。”

  “嘿,又往我脸上贴金了。”

  “小丁,”娄大钊道;“你倒说说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想得要命。”

  “好,我说”丁开道;“眼看鸿鹄将至,你不愿惹两只小麻雀……”

  “小麻雀?”娄大钊大声道;“你说他把咱们当成两只不麻雀……”

  “嫌小?”丁开笑笑:“就算两只斑鸠吧?”

  “谁是鸿鹄?”

  “这鸿鹄么?”丁开道:“当然是那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不对。”

  “怎么不对?”

  “是赵九尊。”娄大钊福至心灵,道:“不打垮赵九尊,他得不到那批珠宝财物。”

  “倒也说得通。”

  丁开盯着他,忽然道:“不过这种话以后最好少说,”少说的意思当然就不说,不要再提到赵九尊。

  “为什么”娄大钊反问。

  这三字很容易脱口而出,不过话一出唇,他立刻就已明白过来,“为了……”丁开也只说为!。

  “好啦,小丁。”娄大钊道;“咱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不提就是。”

  看来他是真的明白了。

  山我习习,清凉如水。

  淡淡的幽香中,忽然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吹了过来。

  娄大钊猛力嗅了几嗅,蓦地叫道:“不过,这味道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丁开也闻到了。

  “血……血……”娄大钊翕动关鼻子:“莫非……莫非……”

  “过去瞧瞧。”

  丁开身形一闪,已在两丈以外,绕过一座壁立的悬崖,山路一弯,折转向南,丁开放眼望去,只见路旁草丛里赫然躺着五六具尸体。

  尸体未僵,血还在流,有的已成两半。

  什么兵刃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体一下子劈成两半?最管用的只有刀。

  而且还须大号刀。

  刀刃宽,背脊厚,锋面薄,在刀沉劲猛之下,才能一刀奏效。

  “莫非又是他?”娄大钊问。

  “也许。”丁开知道娄大钊指的是谁,却不愿作出肯定的表示。

  “这些死的是什么人?”

  “谁知道。”丁开道:“看来萧震说对了,财迷心窍的人甚多,只怕闻风而至的还不止这些。”

  “来送死?”

  “这不见得。”丁开道:“江湖上藏龙卧虎,说不定也有些扎手人物。”

  “他妈的。这萧震好精。”

  “怎么?”

  “什么驻马七日,其实只是稳坐钓鱼台,眼看大伙儿拼杀……”

  “不错,正是如此。”

  “小丁,咱们别上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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