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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这可就令二小侠有点为难了,那少女对人并无敌意,但她为何到此狭谷?石壁里面是否还藏有别人?

  余树奇沉吟片时,不觉轻轻摇头道:“这事真不凑巧,我们还该不该向里面闯?”他似是自言自语,却又似向谭妒非征求意见。

  谭妒非又瞥那少女一眼,见她目光十分柔和,心想:“看这苗女样子,也许还好说话。”她冲着那少女笑了一笑,即对那石壁比比手势,意思是说:“你可是住在里面?”

  不料那少女忽然脸色一寒,竟横身挡住石壁那面,又叽哩咕噜嚷了几声,看样子竟是不让谭妒非接近石壁。

  谭妒非带着几分怒意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为甚不让人进去?”一抬腿,跨前一步。

  余树奇要想拦阻也来不及。

  不料那少女看来带有几分软弱,身手却是十分灵活,见谭妒非不听劝阻,猛可娇叱一声,一掌向谭妒非肩头推到。

  她在气功上未见有基础,所以掌发无风,但这一掌却是异常迅速。谭妒非不防对方忽然出手,而且挺身上前,恰被这一掌打中一眉头,登时又羞又恼,骂一声:“你敢动手!”也就一掌推出。

  也许谭妒非未施出真功夫的缘故,那少女居然不惧,身子微闪,掌沿一贴,又巧妙地破了谭妒非一招。

  余树奇见那少女掌劲虽是不强,但那掌法竟是当初自己在迷云谷初学的一套,不禁暗自惊讶。抛知那少女既懂得这套掌法,若非仇残子传授,定是与碧芙山庄有莫大的关连。

  他记得仇残子曾经说过这套掌法是家传之秘,在碧芙山庄也亲限看见方士哲使用过。因此,他原想劝谭妒非停手,查问来历,却因彼此言语不适,反而叫一声:“妹妹!休把地打伤了,她这套掌法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谭妒非连攻几招,虽未以内力贯注,但也够得上出手如电,不料每一招都被少女轻易化解,也就看出几分眉目,恰听余树奇一叫,登时猛醒,叫道:“她用的是方老贼的掌法!”

  “莫非是我姑姑教的,待我进去查看!”

  余树奇知道说是仇残子所教,谭妒非便不至于骤下毒手,话声一落,身子也飘到那坍壁前面。

  那少女见余树奇走往坍壁,来不及拦阻,急得大叫几声。

  谭妒非开头被她打了一掌,这时也趁她分神,一掌拍在她的肩头,格格突道:“你多叫几声呀!”

  余树奇虽然到那坍壁,一时也未找到洞口,敢情整块石壁俱有机关消息,洞口关闭得与山石无异。以余树奇的功力纵不能打出个洞口,或利用锋利无比的金精剑劈出一个门来。但他又想到万一真个是仇残子藏身在里面,那样逞凶逞能,岂非大大不敬?

  于是,他站在坍壁面前,高叫一声:“姑姑——”

  这一声姑姑,只是余树奇故作试探而已,那知尾音未歇,石壁突然“阁”一声响,登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两条白影疾奔而出,一见余树奇楞然木立,另有两人在一旁厮打,也同时怔了一怔。

  甫出洞口的也是两名美貌的少女,服饰和谭妒非厮打的那人完全相同,但这两人眉上却斜露剑柄,目光也清澈如水,武艺自然比前者造诣更深。

  其中一名将秀目迅速向门外一瞥,立即“哼”了一声,操着生硬的官话骂道:“你们是甚么人,敢找上门来,还和我师妹厮打?”

  余树奇见这少女说话能懂,登时满险堆笑道:“这完全是因为言语不通,才引起的误会,姑娘难道是住在这洞里么,小可昨夜到此,并不见有人。”

  “哦——”那少女目露寒芒叫了一声,接着又道:“如此说来,那三人是被你们杀的了?”

  余树奇听她忽然提及夜来的事,一时拿不走对方存有何意,不觉一愕。谭妒非却因来的全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又见心上人言语偏多。不禁有点着恼,抢着道:“是又怎的?你爱管闲事,连你也给杀了!”

  那少女面目一寒,冷笑道:“苗秀儿游遍苗疆,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一个野丫头……”

  话声未已,谭妒非叱一声:“你骂谁?”人随声到,劈面就是一掌。

  自称苗秀儿的少女“噫”一声微叹,身子竟随谭妒非的掌风荡开数尺。

  那正是盈虚功的“离”字诀身法,余树奇吃了一惊,意念一动,已飘身挡在谭妒非面前,叫一声:“妹妹住手,正是自己人!”

  苗秀儿忽见余树奇展开本门身法,也怔了一怔,忽又面露喜容道:“这位莫非是余树奇师哥,那位定是谭师姐了!”

  余树奇知道苗秀儿若是仇残子新收的弟子,叫出自己名字并不足以为奇,但仇残子并不见过谭妒非,苗秀儿怎会知道?

  谭妒非也惊奇得怔了一怔。

  苗秀儿察看他两人的神情,心头也已雪亮,不觉好笑道:“你两人别发楞啦,姑姑和平师姨都在这里!”

  这话一出,谭妒非不觉一声欢呼,一闪身子,绕过余树奇身边,抓紧苗秀儿的粉臂,笑道:“我差点把你打死,快带我去见她两位老人家!”

  余树奇喜极反而作声不得,两行凄泪,悄悄下淌。

  和苗秀儿出来那少女与及和谭妒非厮打的少女,见偌大一个男孩子竟在少女面前哭,不禁相视而笑。

  苗秀儿也笑道:“师兄别哭了,师傅当初以为你背叛了她,对你十分痛恨,后来遇到平师姨,才知你曾经再下迷云谷,不但不恨,反而因知你陷在碧芙山庄而替你两人担心。当时即亲往碧芙山庄察看一遍,知你两人已经脱险,并且大闹山庄的事,她老人家正不知如何是好,因为离开迷云谷之后,无意中获到一张藏宝图?知道这里有宝,才来到这里,不料你们也胡乱闯到。”

  谭妒非听说她胡乱闯到,忍不住“噗”一声笑。

  余树奇获知平若既与和仇残子见了面,当然会将自己一切情形代为禀告,忙道:“苗师妹!先替我们引见这两位师妹,好便带我们去拜见姑姑!”

  苗秀儿“哦”一声道:“我倒忘记你们原是不相识。你的师妹多着哩,一共有十二人,俱是我们苗族的女孩子,也统统姓苗……”她先指着旁立二女,说过和谭妒非交手那人名唤苗雀儿,另一人是苗眉儿,接着又道:“因为师父离开迷云谷,首先在我族里的地面出现,恰遇一条害人无数的大蟒,被她用内力劈死,族长便命我们十二人服侍她老人家,不料她竟大发慈心,把我们统统收为弟子。”

  余树奇暗里一算,这伙少女入门未久,竟各学得一身绝活,不由得赞道:“师妹入门不久,已学得不少,真愧杀愚兄了!”

  苗秀儿瞄着谭妒非一笑道:“姊姊你看!他在故意损我们哟!”

  谭妒非这时不但不妒,反而对苗秀儿大起好感,笑道:“他说的倒也不错,我学了十几年的艺,方才一掌就没打着你!”

  苗秀儿笑道:“师傅正因我们入门时日太短,所以把盈虚功十二字诀分别传授每人一字,逃跑倒是可以,怎比得上师妹自幼苦学,和师兄已学全十二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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