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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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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教主凝神观战,两条眉毛斗在一起,成了一个“一”字,看到此处,倏地高声说道:“这司马长青是有名的亡命之徒,惯于撒泼使赖……” 司马氏青怒喝道:“你上来!” 九阴教主纵声一笑,道:“你不是老身的对手,华天虹业已潜入楼上,老身在这里等他下来。” 司马长青凛然一惊,料那楼上必有埋伏,华天虹或许有什么凶险。 岂料,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际,幽冥殿主冷冷一声娇喝,皤龙宝剑惊虹暴涨,展开了一轮疾攻。司马长青一着失机,落了后手。霎时连连遇险。连同归于尽的招数也无法施展。 且说华天虹趁着下面搏斗之际,绕到一侧,抱着雪儿,飞身跃上四楼。 他本来也是以为楼上必定有埋伏,哪知这四楼静悄悄的,既无人踪,亦无机关暗器。 走廊上高悬羊角风灯,暗淡的灯光,掩照着雕龙楼凤的厅门。华天虹飘身上前,轻轻一推,厅门应手而开,厅内空空,却无人在。 这是一座三丈见方的花厅,花厅内悬着十来盏殿灯,华天虹记忆犹新,当日玉鼎夫人设宴相召,就是在这厅内,只是此刻仅有靠内的两盏殿灯亮着,昏暗与沉寂,衬托出一种惨淡气氛。华天虹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人事沧桑的感觉。 这花厅靠内一面有三座门户,门前都垂着厚厚的绒慢,一望而知,乃是三间内室,华天虹反手掩上了厅门,方待过去察着,怀中抱的雪儿突然嘶嘶一叫,一挣下地,飞炔地窜人了当中那间内室。 华天虹心情说不出的紧张,闪到门前,一手撩起了绒馒,刹邓间,百脉责张,目眦欲裂,猛然冲了进去,口中嘶叫道:“姐姐!” 原来这是一间密室,室内的家具已被全部搬走,空荡荡的房间中,新设了一座香案,香案上摆列着四座高约尺许、紫擦木雕刻的神像,或站或坐,形态不一。四座神像都是女子,而且同是长发披散,垂覆肩后,那四个女子相貌都不难看,但与九阴教主一般,脸上都带着一层诡异的表情。每座神像之前一个香炉,炉中插着线香,却未点烛。 香案之前四五尺处摆了一个蒲团,玉鼎夫人面对神像,盘腿坐在蒲团上面,上身赤裸,满头青丝披散垂覆在那白哲丰腴的背上。 在蒲团之前,摆着一座形式古怪的青铜油灯,灯上有盖,盖上有七个小孔,小孔中冒出一种青森森的火焰,七股青焰冒起八九寸高,合而为一,竟然凭空转折,直对玉鼎夫人赤裸的胸口烧去。玉鼎夫人奶沟中央有个酒杯大小、银光闪亮的圆点,那火焰正正射在银点之上,烧得嗤嗤作响。玉鼎夫人那赤裸的肉体微微战栗着,身上湿辘辘的,尽是汗渍。 玉鼎夫人知觉未失,闻得华天虹的呼唤之声,猛地将头一摆,兜转长发,掩住了自己的面孔,急声道:“别动我,也不要动灯。”语音干涩,简直不像她的声音。 华天虹扑身上前,跪在玉鼎夫人身畔,身子不住地颤抖,双眼血红,泪水如泉涌,道:“姐姐,你……”蹑哺半晌,却是语不成声。 玉鼎夫人眼中迸出了几滴眼泪,她垂着头,长发掩面,泪水滴在灯焰之上,顿时嗤的一声,冒起一股青烟。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肠断的局面。华天虹初见这“阴火炼魂”的惨刑,但觉心胆欲裂,热血沸腾,却因刑堂无人看守,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无法出手相救。 那雪儿也知道主人正在身受惨刑,这时依偎在主人身旁,哀鸣不绝,伤痛也到了极点。 华天虹恨极,猛然叫道:“姐姐!你怎么办?”扬手一挥,一掌朝地面拍去。 但闻玉鼎夫人道:“灯。” 华夫虹听得一个“灯”字,急忙收敛内力,只听啪的一响,地板上留了一个清晰的掌印,那刑灯却未被震动。 玉鼎夫人熬受那阴火焚身的惨刑,其痛苦无以复加,但她极为坚强,只在初见华天虹到来时,忍不住迸出两行热泪,随即便将满腹辛酸,浑身痛楚强行忍注,顿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反正活不成了,你在我的死穴上戳一下,让我早点解脱掉。” 华天虹噙注眼泪,咬牙叫道:“不!” 玉鼎夫人轻轻说道:“唉!人都有死,死在你的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华天虹恨声道:“你拿出求生的勇气来,拼了性命,我也要救你脱难。” 玉鼎夫人凄然道:“缕蚁尚且贪生,我何尝不想活着?而且……唉!我也实在舍不下你……” 这短短的一句话,其中包含了说不尽的情爱。华天虹听了,不禁心如刀割,泪水泅泪而下,不住地往下滚。但见玉鼎夫人身上的肌肉颤动不止,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急忙一抹眼泪,道:“你先告诉我,这鬼灯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办法救你。” 玉鼎夫人摇头,唆咽道:“你先答应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受教主的要挟,不受委屈……” 华天虹见她在如此情况之下,依旧为自己着想,心头愈发感到痛借,点了点头,答道:“我答应你。你快点讲,我忍耐不住。”玉鼎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胸上涂的这一团银漆,名叫。灭绝阴磷’,这是九阴教的独得之秘,乃是合天蚕之梦、百音雀但、金模涎、水母丹、寒至脂,混上毒磷调合而成,这‘灭绝阴磷’涂上胸口,溶蚀入肌肤之内,顷刻便会毒气攻心而死,这一盏炼魂灯也是特制之物,其中含有碧蛛之气,有这灯火燃烧,吸住阴磷毒气,可以保住性命,只一离开这灯火,立即就毒气攻心而死。” 华天虹咬牙切齿,道:“这样被火炙烧,痛苦岂能承受?” 玉鼎夫人道:“唉!这是九阴教主最为惨重的刑法啊!五剑分尸仅其余事。” 华天虹恨道:“可有解药?” 玉鼎夫人点一点头,道:“独门解药在教主身上。” 华天虹不待她将话讲完,挺身而起,叫道:“我去找他。” 玉鼎夫人急声叫道:“慢点。” 华天虹转身站定,抬起手臂,抹去脸上的汗水和眼泪,道:“干嘛?” 玉鼎夫人道:“你的铁剑呢?” 华天虹道:“毁了,《剑经》在我身上。” 玉鼎夫人沉重地说道:“你若以《剑经》作交换条件,纵然救活了我,我也自寻了断。” 华天虹闻言一怔,刚刚收束住的泪水,重又泉涌而下。 只听玉鼎夫人道:“这阴火炼魂之刑,照例是七日七夜,我还有五天的性命,你设法救我,但是不可受人胁制,不可忍受委屈。” 华天虹柔肠寸断,噙着眼泪答应了,道:“我能碰你的身子么?” 玉鼎夫人怔了一怔,颔首道:“不要震动我。” 华天虹匆匆脱下长衫。蹲下身子,轻轻拭去玉鼎夫人背上的汗渍,手指触着玉鼎夫人那颤动的肌肤,自己的身子也跟着颤抖。 玉鼎夫人轻轻说道:“将衣衫披在我的身上。” 华天虹闻言,将长衫披在玉鼎夫人背上,道:“你脸上有汗,我替你理一理头发。” 玉鼎夫人熬了一日两夜的酷刑,容色已大为苍老,她不愿华天虹见到,匆匆将脸转向一旁,道:“不要。” 华天虹微微一怔,不知她为何不让自己看她的脸面,当下不及细想,道:“你忍耐一点,我去找九阴教主算帐。” 玉鼎夫人道:“你将雪儿带走。” 华天虹道:“我还要上来。” 玉鼎夫人断然道:“不!未曾取得解药前,不要上来看我,免得中了旁人的暗算。” 华天虹心如刀割,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当即抱起雪儿,疾步退出室外。 出了厅门,耳中闻得楼下的搏斗之声,突然之间,一股生平未有的煞气,一直冲上了头顶,但觉血液沸腾,心浮气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而且杀得越多越好。 此际,司马长青与幽冥殿主已激战了三百余招,司马长青左胸上留了一道长约三寸的剑创,幽冥殿主左臂上也有一道伤口,两人伤处都是血流如注,头上都是汗出如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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