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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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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奇光燦爛,宛若銀河倒掛,「噹啷」脆響聲中,己自把來人的護手鉤、索子槍雙雙撩開,力道之大,使得左右二人,不得不騰身躍出借以緩和。雖然如此,依然站立不穩,一連退後了好幾步,才自拿樁站住。 只是君無忌卻放他們不過。身形閃處,宛若輕風一掬的已襲到了左面持鉤漢子身邊,寒芒抖處,一劍直取當心,施鉤人哼了一聲,迅速起鉤以迎,雙方兵刃才自交鋒,護手鉤已嗡然作響的彈空而起。這人陡然覺出了不妙,已是門戶大開,再想封護前胸,那裡還來得及?君無忌的左手,倏地掠起,狀如躍波之魚,施鉤人幾乎不及作出任何準備,已被這隻手掌實實地扣在了前胸之上。認定了來人絕非善類,君無忌的出手也就毫不留情,這一掌不過是七成勁道,來人已是萬萬吃受不住,身子向前一弓,足足飛出了丈許開外,一口血箭直噴了出來,不過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便自一命歸天。 君無忌出掌之先。同時也照顧到了另一面的敵人,長劍撩處,有如飛星天墜,劃出了一道奇光,直襲右面手持索子槍的敵人。 這人顯然較以上二人要機警得多,不俟君無忌的劍到,先自施了個凌空倒翻,騰身丈許開外,君無忌一劍走空,腳下飛點,如影附形的緊依了過去。 這人喝叱一聲,陡地旋過身子,索子槍盤空疾轉,刷然作響裡,直向君無忌頂頭直打下來。 君無忌冷哼一聲,左手輕起,只一下,已拿住了索子槍蛇形槍頭,唏哩哩銀光顫抖,一條索子槍扯了個筆直。那人一扯之下,未能掙脫,只覺得透過索子槍槍身,傳過來一股絕大力道,不由得他不撒手丟槍,寒芒耀眼裡,對方冷森森的劍鋒,已臨當面,禁不住嚇了個魂飛魄散。 猛可裡,人影閃動,一人當空直落,隨著他落下的身子,一口長劍,彙集成大片銀光,直向君無忌當頭直落下來。這人劍下力道極猛,功力甚高,內力灌注下,形成的一片劍氣,極具凌厲氣勢,以至於君無忌猝當之下,不得不略作迴避,身子閃動之下,飄出七尺開外。 雖是這樣,他卻也沒有便宜放過了使索子槍的那人,回身閃避的一霎,左手已發出劈空掌力,掌力吐處,聲若裂帛,後者「吭」了一聲,一連後退三步,撲通坐倒地上,便自動彈不得,卻為君無忌凌厲的內力,鎖住了前胸穴路,一時無能自解。 月色皎潔,雙方陣仗既分,君無忌倒要好好打量一下來者究屬何人? 瘦高的身子,聳肩長臂,目光如鷹,來人其實是舊相識——「鬼見愁」茅鷹。如今他在漢王朱高煦府裡當差,索雲出走喪生之先,他早已是朱高煦身邊不可或缺的近身侍衛,如今身分更自不同,極為朱氏器重,這時忽然出現,自然顯示著特殊的意義,令人大生警惕。 四隻眼睛對看之下,「鬼見愁」茅鷹陰森林地發出了一聲冷笑,「姓君的,這一次你跑不了啦,認命吧!」一面說,茅鷹邁步前進,環身四周頓時興起了一個氣圈,地面落葉蕭蕭起舞,作狀向四面擴散開來。 君無忌心內雪然,對方茅鷹的出現,實在已說明了,此一行動為高煦所策使,他終是放不過自己,看來這一次當是有備而來,心欲置己死而後己了。思索之中,他早已將內力灌注,使之逼出體外,婆娑飛舞的一天落葉,終至又回復寧靜,落向地面。 這一霎,「鬼見愁」茅鷹已發動了凌厲的攻勢,陡地躍身而起,連同手上長劍,幻化為大片銀光,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君無忌當頭罩落下來。雙方已不是第一次動手過招,彼此心裡都很清楚。正因為如此,茅鷹這一劍才益加顯現出威力,劍光下,君無忌由頭到腳全身都有「吃緊」的感覺。除了盡力一拼,眼前已無旋回餘地。 想像中,雙方兵刃交鋒,定當是石破天驚的一聲大響,事實卻並非如此,僅僅只是「叮叮」細微的兩聲輕響,夜色裡濺發出兩點火星,就這樣破解了來人看似泰山壓頂的劍勢。 「鬼見愁」茅鷹來得快,退得更快。」呼——」轉動裡已是丈許以外。君無忌別具慧眼的劍招,一上來即已看出了他的破綻,破解了他雷霆萬鈞的劍勢。茅鷹若不即時而退,保不住便將在對方詭異的劍招裡吃虧上當。 君無忌果然已發動劍勢,茅鷹退得快,他的劍更快,隨著他轉動的身勢裡,長劍陡地撩起,「哧——」劃出了一縷銀光。 「鬼見愁」茅鷹即使真有鬼魅伎倆,也料不及此,劍光閃處,颼然作響,已把他長衣下襬削下了老大的一片,這一劍只消深入半寸,茅鷹即有剖腹之慘,一時間嚇得面無人色,一連打了兩個冷戰,對於君無忌神出鬼沒的劍技,自此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驚悸裡君無忌碩大的身影,怒濤般地已捲了過來。大片陰影裡,爆射出的五點劍花,甚是醒眼。這一劍大是非同小可。君無忌料定了今日之勢,怕是不能善罷干休,眼前這個茅鷹,既已為漢王所器重,便不能留他活命,這一劍透著詭異,實欲取他性命,劍星爆射裡,已照顧了對方前身正面五處要害。 茅鷹一驚之下,腎忖難以力敵,卻也有他的狠毒伎倆,鼻子裡一聲冷哼,左手乍抬,「卡」的一聲輕響,即由其袖內爆射出一蓬寒星,迎著君無忌正面來勢,反襲過去。 原來茅鷹出身的「雷門堡」,在江湖武林中,最稱詭異奇特,即使暗器也別出心裁,標新立異,眼前茅鷹所施展的暗器名為「五雲洗魂絕命釘」,配合著特製的瀰漫煙霧,間以淬製細小毒釘,一發數十,確是厲害之至,防不勝防。 君無忌確不曾料到對方會有此一手,乍然面對之下,不由吃了一驚,當下身子霍地向後一翻,一平貼地,卻於千驚萬險裡,整個身子旋風般地轉起,呼地飄落於三丈開外。 「鬼見愁」茅鷹那般凌厲的一蓬毒釘,竟然也打了個空,目睹著君無忌的身勢,不由他打心眼兒裡深深為之折服。 君無忌身子一經沾地,侍將竄起的一霎,一條人影卻自側面閃過來,快到無以復加,電光石火般,已切近身前。 這人膽子不小,身子方一落下,一隻鳥爪般的瘦手,竟向君無忌握劍的右手上力抓過來。來人貌相清奇,蓄有一部三綹羊鬚,正是久未現身,現為雷門堡第二號強人的韋一波,他也來了。 君無忌哼了一聲,吞劍吐掌,左手如封似閉,真力內聚,「噗」一聲,迎著了來人的手掌。兩隻手交接的片刻,如膠似漆,竟似粘在了一塊,緊接著兩個人忽地分了開來。 君無忌只覺得來人功力深沛,內力十足,力道交接處,勁韌深邃,無盡綿延,這才是一等一的內家功力,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來人「摘星拿月」韋一波,當日匆匆一現,僅不過與沈瑤仙有過一度接觸,對君無忌來說,並不相識,因見他來勢不凡,君無忌一上來先自留了仔細,這一掌吐出了八成勁道,總算勢均力敵,未致當場出醜。 韋一波卻已吃驚不小,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直直向他逼看著:「姓君的,今天晚上你認栽了吧,諒你是插翅難飛。」說話時,手勢微舉,四面八方頓時現出幢幢人影,敢情來勢不小,大舉出動了。 打量著敵人的這番部署,不用說整個道觀均在嚴密的看守之列了,何以觀裡的道土不曾驚動?忽然想到,今日整天都不曾看見一個道士,莫非早已得到指示,而於事先疏散? 不禁又使他想到了小琉璃,心頭一驚。看來對方矛頭,旨在自己,或許根本就不曾知道自己身邊有此一人,果真如此,自己倒不欲貿然舉止,授人以柄,反倒不妙。這麼一想,甚覺有理,君無忌稍安勿躁,倒要看看對方是何等一個陣仗。 他其實已猜知來者這個老人是誰了,「閣下想必就是人稱『摘星拿月』的韋二當家的吧?失敬,失敬!」 韋一波怔了一怔,點頭道:「不錯,我就是,看來足下你也是有心人了。」 說話之間,人影閃動,八名華服高冠的勁裝漢子。已在君無忌前後左右站定,距離參差,遠近不一,即使這個監視的陣仗,看來也透著高明,顯然是經過一番高明指點,那麼,今夜這個圍剿的行動,對方諒必是志在必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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