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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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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多少回了,小心招了寒,爷您就是不听!”边说,她亲自挽起了一双袖管,由女婢手上接过热热的手巾把儿,小心地为王爷身上揩着,一遍又一遍地,临了还着上一层“松子香露”,细细地在他结实的胸背上搓着。季贵人真有无限的柔情密意,撩动的眼波儿,一次次地传送着她的心声。 虽说早已是过来人了,然而每一回,当她手触着王爷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时,内心的感受,都似有无比的消受,一颗心仍像是初夜那般的凌乱、惊颤——简直难以自己。若非是碍着身边的一干扈从男女。季贵人就难以自持,少不得在多情的王爷跟前,撒上一阵子娇。 那“松子香露”,据说有活血去乏之效,高煦最喜搽用,特别是在他所喜爱的女人用着那双纤纤细手,在他身上按摩时,情景更自不同,每一回都似能触及他的无边情趣,接下来的云雨高唐,也就在情理之中。 他的色性是惊人的,兴之所至,无论晨昏时地,颠鸾倒凤,七擒七纵,每使佳人雌服。似乎非如此,不足以满足他的大丈夫气概胸襟,燕婉承欢之后的佳人,固然每对他留下刻骨铭思的回忆。奈何“郎心如铁”,曾几何时,身边换了新宠,便自“蝉曳残声过别枝”矣。 对于这个季贵人他总算还有一份眷恋之情,只是又能维持多久?便只有天知道了。 季贵人的一双纤纤细手,为他巧事拿捏了一番,取过件紫绫团花小褂,为他穿上,把一件家居的“银蟒”直裰,刚为他披上,便自有人传说“纪大人”来了。 “纪大人”便是锦衣卫的纪指挥使纪纲,他是府里的常客,十天半月总要来上一回,最近个把月来的尤其殷懃,每一回高煦总是在书房传见,显示出事态的机密,不欲为人所知。 听说是纪纲来了,高煦不及穿好长衣,便匆匆同着两名贴身侍卫来到了书房。 献茶之后,各人退出,书房里照例便只有高煦、纪纲二人。 “你来得正好!”高煦说:“我正要着人去找你。” “王爷赐详!” “你大概也听说啦,春家的婚事谈妥了,剩下来就是择日子了!”高煦微微笑着:“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总得有几天风光,我希望不要闹事。” “王爷放心!”纪纲一脸堆笑道:“给王爷道喜了。” 哈哈一笑,高煦调侃道:“这档子乐趣,纪大人今生是尝不到的了——遗憾吧!” 说着又自大笑起来。把个纪纲臊得脸色发红,却只是发作不得,跟着“哼哼卿卿”地也自笑了。 “这是小事,主要的是最近《塘报》显示,我军节节胜利,圣驾及太孙在前方怕是没有多久好耽搁的了,你却要早作安排才是。” “卑职知道,记住了。” 有此一诺,高煦才算真个安下心来。却还有一件事,让他悬心不下,“有关那个君探花,可发现了他的尸身?” “这个——”纪纲讷讷地道:“正为了这件事,向王爷请示。” “啊!”高煦略似惊讶地道:“难道他没有死?” “只怕正是如此。”纪纲颇似自恃地笑着:“王爷大可放心,就算他还活着,可也受伤不轻,说不定落下了终身瘫痪也不一定。” 高煦那张原本轻松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纪纲却有更惊人的消息要告诉他。 “王爷,这个君探花的来路可疑,卑职正来请示!” 一面说,纪纲由身上取出了个绸子小包,打开来,里侧是一枚黄玉笔洗。双手呈上。 高煦接过来,怔了一怔,想起了当日之事,皱了一下眉道:“怎么,这个笔洗——” “卑职已打听清楚了,有惊人的消息,特来禀报。” “你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纪纲轻轻地道:“奉王爷指示后,卑职传下命令,连夜着人密查,当年受赐的七十二名大臣,除了王爷本人之外,都查过了,经过出示所赐,一一对证的结果,才断定这玉笔洗为何人所有。” “是谁?” 纪纲道:“前山西布政使姜平!” “姜平?”高煦想了想,颇是疑惑:“这个人不是赐死了吗?” “王爷明鉴!”纪纲说:“姜平确实赐死了,只是这玉笔洗却是出自他的门中,王爷当不会忘记,这个姜平他的身分,以及为何才被赐死的原因吧?” “当然。”高煦像是忽然吃了一惊:“你是说姜贵妃——哦哦,我想起来了,那是因为姜贵妃的株连,这件事我那兄长也有一份!” 高煦的兄长也就是今太子朱高炽,二人貌合神离,当年在未发表“太子”名位之前,兄弟曾联手对外,铲除异己,姜贵妃因为皇帝新宠,又生有儿子高槛,自然便被视为未来皇位争夺之大忌,急欲铲除而后己,姜平因是姜贵妃兄长,虽属靖难有功人员,亦不免受难诛连。 这件事若非为纪纲提起,高煦几乎淡忘了,一经提起来,却使他为之吃惊不小,“你是说,姜平他没有死?” “姜平确是死了!” “那——啊——”高煦神色微变道:“这么说,难道这个君探花会是他的儿子?” “王爷!”纪纲说道:“姜平无子,这一点也是确定的。” “这么说,这个姓君的又从那里得来这个玉笔洗?” “王爷,有关此事,卑职的手下,曾在姜平四邻细细查访过,当年在山西布政使衙门供职的几个人,也在察访之列,这一切作有一份详细的笔录,请王爷亲自过目!” 一面说,纪纲随即将一份详细的调查资料双手呈上,高煦接过来翻了几页搁下来,说道:“回头再看,是怎么回事,你据要说吧!” “是。”纪纲扬动了一下有如刀截的一双眉毛:“据相当可靠的一切数据显示,姜平自己虽是无后,他身边收留有一个孩子!” “啊?”高煦登时为之吃了一惊:“这件事当初怎么不知道?” 纪纲阴森森地笑了笑:“王爷明鉴,这件事当初确是疏忽了,姜平伏诛赐死之时,卑职还不在锦衣卫的任上,没有参与其事。”几句话,就把责任给推掉了。 “这个我知道!”高煦冷笑道:“你说下去,那个孩子又会是谁?” 纪纲道:“有消息证实,姜平在赐死之前一年,便自有了警觉,先已把那个收养的孩子送走了。” “这么说,他便是那个为姜平所收养的孩子了?” “王爷——”纪纲欲言又止,颇似有些吞吐之态。 “怎么不说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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