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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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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此时嘿嘿笑了一声道:“好厉害的‘混元炁’!我徒弟算自不量力,这门亲也别谈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言罢一捞长衫,往腰上一掖,就要出手。那持轮汉子却道:“当家的你先歇歇,我不行你再上不迟。” 当时手持双轮,向铁守容一晃道:“你这边来。”自己带先一窜,已来至一块约有四丈见方的一块平地上,摆轮相候。守容一听那老者话,竟是要与自己说亲,不禁大怒。她启食那赤仙怪蟒灵舌后,功力已大非昔比,更加与雷三姑这三月相处,日夕论技,收益非浅,见状非但不怕,倒想借此试试自己功力如何。当时微微含笑一闪腰,就象一朵白云似的落在那持轮汉子身前,那厚约一尺的积雪上,仅浅浅压下一分来厚,只这身轻功已足以自豪。 那汉子一晃手中兵刃问道:“你是成名的女侠,你可知我这兵刃的名字么?” 守容一笑道:“小小的五行轮谁人不识?这兵刃始铸于宋未的元卢韦氏,后渐流传,都是些仗义好施的侠客使用,却不料入清以来,把这上好兵刃乱传绿林,鼠盗狗偷之辈竟多用此。元卢韦氏地下有知,不知该如何伤心呢!” 那姓钱汉子闻后,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女孩小小年纪,竟有此丰富常识;怒的是,她竟藉谈兵刃暗骂自己是鼠盗狗偷。当时强忍怒火,冷冷地道:“果不愧是成名女侠,我钱剑秋今天倒要会会高人,学两手高招。”言罢一摆手中双轮,“大鹏展翅”拉开了门户,说声:“请”! 铁守容也撒开了剑,右手一领剑诀道声:“请!” 那钱剑秋内心已怒不可支,总因自己是成了名的绿林道,在一个小女孩面前,不能不故示大方。此时见对方面带微笑,简直不把自己看在眼内,这声“请”字一出口,也顾不得让对方先出招,当时一上步,左手五行轮当胸刺到。铁守容不慌不忙,凹肚吸胸,泄去对方来势,当时一领手中石雨剑,“织女投梭”奔钱剑秋左肋斜刺过来,招术看来似很平凡。钱剑秋一起右手五行轮,用轮外双刃来封守容的剑身。可是铁守容这一招本是虚招,身形往前一耸,剑身一扭,猛然往回一撇,左手领剑诀往耳旁一带,右手这口剑,二次递出“毒蛇寻穴”。这一剑向钱剑秋小腹上扎来,这是一剑双招。钱剑秋五行轮已崩出去,他赶忙右脚往后一撤,一斜身闪开,铁守容这口剑点空了。钱剑秋见机会难得,双轮高举,一侧腰,这双五行轮带着呼呼风声,奔铁守容侧腰猛击下来。铁守容见这钱剑秋手下真有功夫,不敢大意,当时右手运剑,这口剑“铁锁横舟”,随着自己一个大转身,往外封去,遂听“呛”的一声,两般兵刃碰在一起,各自一撤手,云中雁身随剑转,那钱剑秋却是“黄龙转身”,一个左,一个右,二次又欺身相接。 铁守容这一转过身来,不容对方稍息,这口剑快如电闪星驰,竟朝钱剑秋臂上削来,就闻钱剑秋喝声“来得好”,竟然单手递轮,拨开这剑,另手之五行轮“金鸡抖翎”,以雷霆万钧之势,往云中雁胸前划去。铁守容见这轮来势急猛,哪敢大意,一声娇叱,展开身形,施出“七十二手越女剑”,只见那雪地里人影飘飘,寒光闪闪,好快身形。钱剑秋手摆五行轮,此时也施开了“拨风十八打”,时进时退,忽上忽下,转眼已对拆了十余招,只看得旁立少年目瞪口呆,心想,这少女原来这么厉害,亏得自己没上手,要不此时早没命了! 忽然那钱剑秋大喝一声,双轮一上一下,星驰电闪猛朝云中雁头足劈下,这是“拨风十八打”的最后绝招。那云中雁才一领剑,见两般兵刃同时劈到,心中一惊,好个云中雁,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抽身游刃,那五行轮竟由颈旁滑过。云中雁险过这一招,心中也不禁火起,手中剑就在转身之际已长虹贯日似的递出,那钱剑秋怎么想这一招双轮齐下、对方决难逃过,不想云中雁竟擅“缩骨移影”之法,竟被她轻轻逃过,见对方冷森森的利剑,已临右胯,想避哪里还来得及,总算云中雁手下留情,硬把出手之剑往后挫了些,就这样,那钱剑秋“哎呀”了一声,踉跄出去四五步,方自站稳,右跨上已淋淋血迹,少说也有五寸长一条大口子,地上的白雪已染成一片鲜红。 云中雁此时面带秋霜,冷冷地剑交左手,道:“钱师父承让了……” 那钱剑秋此时脸色铁青,面目狰狞,对云中雁冷笑道:“好个云中雁,我钱剑秋算败在你剑下了,可是这一剑之仇,我至死不忘。咱们后会有期!”他说着竟朝那老头儿凄然道:“当家的,小弟先回去一步了!” 说着一回头,朝那山坡纵去,谁知那右腿已不听使唤,落地时竟一阵蹒跚坐于雪地,伤口处血如泉涌。那少年指使了两名喽罗过去,扶着他歪歪斜斜走上山去。 云中雁剑伤钱剑秋之后,就知道那老头儿决不肯甘休,此时蓄势以待。果见那老头儿,一面含笑点着头,一面挽起他那黄衫的袖子、露出瘦如树枝的膀子,这才笑着说:“真了不起,纵横塞外的铁狮子钱剑秋,竟伤在姑娘剑下,这下子传开了,云中雁的万儿可不小呀!小老儿冷面佛不才,要在姑娘越女剑下领教领教。话可说在头里,我是为我拜弟报仇,你也用不着客气。咱们两下里,各往要命的地方下手,生死听天由命,姑娘你意如何?” 云中雁闻言,知悉对方竟是名震江湖的冷面佛金七。早听师父说过,这金七早年得随异人,练就一身惊人之艺,但为人孤傲,早年驻足鄂中,开山立门,手下伙众甚多,乃鄂中一名巨盗,非万金不劫。后来被卜青铃等老侠驱逐出关,流落塞外下落不明,不想竟在此相遇。久闻他以一对“离魂子母圈”成名江湖,自己今天碰上他恐凶多吉少。闻言略一欠腰道:“原来是金老前辈,后辈多有开罪,尚乞念弟子无知,原谅弟子才好。” 那冷面佛金七,闻言后哈哈一阵仰天狂笑道:“怎么样,姑娘,不知道我金七在此是吧?我金七一向不轻易出手,出手可没有反悔。你今天掌震我新收弟子,剑伤我拜弟,这仇可不算小了。我金七有三分气在,这仇焉能不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事后我一定为你交待。” 铁守容闻言,只气得全身颤抖,但她知这金七的确不好对付,听后尚强自镇定道:“后辈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你金七爷。我与你夙旧无怨无仇,为何今日雪地拦劫不放?尚请前辈说明才好。” 那金七闻言面色一红,不由用目一扫那旁边少年,那少年更是面红过耳,这金七咳嗽一声说:“其实说开……也没什么,我这劣徒,唉!自从那日见姑娘剑斩赤仙蟒后,返回数日茶饭不思……我老头子一身孤单,去年才收子,未免溺爱了点,今天听说你侠驾临此经过,我那拜弟差人报信,故此带徒来此,原意无非是想姑娘与我这徒弟作个朋友而已,此子武技虽差,但他学艺不过一年,日后若随我久些……也不致差姑娘到哪去,咳咳……姑娘要是有意,这个梁子就不结了,我们尚可化敌为友。姑娘,你是聪明人,你想想吧。” 铁守容闻言直把肺都要气炸了,用眼一瞟旁边他那位徒弟,此时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住自己,满脸乞求之意,不由往地下啐了一口,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闻言对金七正色道:“前辈这话从何说起,我与令徒冒昧平生,这朋友二字实无从谈起。前辈乃堂堂高人,挟技逼人,传出岂不被江湖人耻笑?我铁守容虽命丧你手,也落个为耻捐躯。就请前辈你快快出招,再出此言,后辈可就无礼了。”言罢举目视前,毫无畏惧。 那金七闻言面色又一红,冷笑着对他徒弟道:“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哪不能找去?连师父我都跟着你挨骂!”随即回身对云中雁道:“咱们抛开这个不提,我知道你没把我老头子看在眼里头,好好,咱们就比划比划,我要在十招……啊,二十之内让你逃出,咱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否则姑娘你就认命吧。你师父是谁?事后我定去访她。别叫人说我老头子欺侮小辈……” 铁守容冷然道:“弟子如丧在你老人家手里,只怪我学艺不精,与我那师父无关,既是前辈说出以二十招为限,弟子就勉赴其难。请前辈亮兵刃吧!” 金七一声冷笑道:“我那对破圈儿久已未用,今天我还不想用它。这样吧,我就用这杆旱烟袋跟姑娘你那剑走几招吧。” 他说着把那杆烟袋在脚下一阵磕,那剩余烟灰已磕尽,铁守容见对方如此狂傲,竟用一根花竹烟管来接自己的石雨宝剑,心想你别狂傲,这二十招,你未必就把我拿下了。她知道此老既用烟杆递招,点穴上一定有特色造诣,当时点点头道:“很好,想必这烟管儿,在你老人家手里无异钢管铁尺。后辈得罪了。” 她一平剑身拉开门户,正是恒山老尼亲授的“七十二手越女剑”起势。那金七眯缝着眼,举一举手中旱烟杆道:“幸会,幸会!竟是恒山派弟子,恒山老尼想必是令师了?我们事了,我一定负荆请罪,任凭令师处置。你请递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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