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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可是雷三多對於舒倩萍淫念一生,不能自已。

  他如今已是十五歲的少年,一身武功得自父授,比舒倩萍更不知高上多少。

  在一個暴風雨的晚上,雷三多色令智昏,膽大包天地潛入到舒倩萍的房間裏,他用點穴手法,使得舒倩萍周身麻軟,動彈不得,然後如願以償地發洩了獸慾。

  事後,舒倩萍傷心不禁,留書一封,痛訴雷三多罪行,就勇敢地自殺了。

  這件事,雖然是一件大事,但是知道的人卻不多,僅僅只有雷氏父子二人。

  雷昆雖是萬分震怒,但是卻不忍心把這個雷家唯一的後代斃之掌下,諸同門只知道舒倩萍死了,可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卻是無人知道。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雷昆才恍然大悟,對於這個兒子有了新的估價,他不敢再把自己一身武功傾囊傳授給他,而且專門蓋了一座樓房——「養心樓」,把雷三多關了進去。

  自此以後,雷三多除了練功吃飯以外,就像一個大姑娘一樣,整天不下樓一步。

  這樣關了三年,雷三多看過去像是老實多了,可是雷昆心裏卻又害怕了,生怕把這個兒子關病了,於是又恢復了他的自由。

  自此以後,雷昆就暗中留下心,要為這兒子說一個媳婦兒!

  雷三多別看自己人頭不濟,可是眼光卻是高得出奇,一般的大姑娘,他居然是連正眼都不看一下,雷昆托人說了幾頭媒,都被他回絕了。

  如此一來,婚事可就愈發地棘手了。

  舒倩萍雖然死了,另一個女弟子——任寶玲,卻是一天天地長成人,她那亭亭玉立的風姿,可人的畫盤兒,比之當年舒倩萍,尤有過之!

  雷三多對他爸爸說,你一定要我結婚,我是非師妹不娶。

  雷老頭頓時一呆,才知道原來兒子是看中了任寶玲,在他腦子裏,任寶玲還是一個小孩子,而事實上任寶玲也不小了。

  他對兒子冷笑:「哼!你這小子,癲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是作夢。」

  兒子回答得好:「那我就一輩子不結婚,你也省點事,別再托三托四了!」

  雷昆嘴裏是這麼說,可是心裏由那一天開始,卻暗中對任寶玲留下了心,這也就是昨天雷昆為什麼會忽然對任寶玲說那句話的理由!

  回到房子裏,任寶玲悄悄地關上了窗。

  她扶在門框上笑了一陣,內心像是倒了個五味瓶兒一般,酸甜苦辣,各味兼具!

  「小師妹!」暗影中忽然傳出了聲音:「你上哪去了?」

  一個黑影子,由對面屋簷下掣電似地閃過來。

  任寶玲大吃一驚,嚇得面色慘變,那人已來到門前,站定了身子,寶玲細看了一下來人,更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她顫聲道:「雷……雷師哥……是你呀!」

  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大頭雞眼,亂髮如蝟的矮胖少年,這人正是雲中客雷昆的那個獨子雷三多。

  他眸子閃閃有神地看著任寶玲,嘿嘿低笑道:「小師妹,你上哪裏去了?」

  任寶玲搖搖頭,勉強笑道:「沒上哪去,不過到後山走了一趟……」

  雷三多邁步入室微微笑道:「這麼大的雪,你一個人到後山去了一夜?」

  寶玲咬了一下牙,勉強鎮定道:「師哥找我有事沒有,天還沒亮呢!」

  雷三多走過去,把几上的豆油燈慢慢撥亮,回過身來,皺著兩道濃眉道:「我心裏悶,一夜也睡不著,想找師妹你來聊天!」

  寶玲咽了一下唾沫,試探著問道:「雷師哥你來了有多久了?」

  雷三多道:「差不多有半個時辰,師妹,你上哪去了?」

  寶玲鬆了一口氣,面色和緩地道:「我也是一樣,既然睡不著,乾脆就起來到外頭走走,想不到才出去,你就來了。師哥請坐!」

  雷三多一雙精光四射的睛子注視著她道:「師妹,我曾看了你的床,你的被子還沒有打開,怎麼說睡不著?」

  任寶玲心中一動,當下冷冷地道:「師哥你太多心了,我沒有睡覺,還能上哪去?」

  說罷,把身子向一邊一轉,假裝生氣的樣子,雷三多立時賠笑道:「師妹不要生氣,我是怕你一個姑娘家中了別人的道兒……要知道,這地方壞人多得是!」

  寶玲冷冷一笑道:「什麼壞人敢上我們的摩雲嶺上來撒野,他活得不耐煩了!」

  雷三多打量著寶玲的清艷,不由大為動心,他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在寶玲肩上拍了一下道:「師妹……」

  寶玲驀地轉過身子,杏眼圓睜,雷三多吃了一驚,任寶玲後退了幾步,勉強收劍了怒氣道:「雷師哥,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你可以回去了,要是被師父和別人看見,可不大好看!」

  雷三多沒有想到這位師妹如此性情,大是感到意外,他呆了一下,聳肩一笑,道:「有什麼好看不好看,師妹,我知道你心裏有柳師兄……」

  任寶玲一驚道:「你……」

  雷三多冷冷地道:「小師妹,你應該想明白一點,自從你來到了摩雲嶺以後,我父子待你不錯……師妹,你明白不明白?」

  寶玲眼中噙著淚道:「你別胡說八道,我和柳師哥之間,可沒有什麼……」

  雷三多怪笑道:「那是最好,師妹,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寶玲搖搖頭,氣道:「我一點也不明白!」

  雷三多冷冷一笑道:「你會明白的,莫非這些年以來,你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

  雷三多嘿嘿一笑,上前一步道:「小師妹,你是我所見過的女孩中最美的一個!」

  任寶玲目光裏充滿了怒火,忿忿地看著雷三多,道:「夠了,夠了!請你出去吧!」

  雷三多頓了頓,淺淺笑道:「師妹心裏只要明白就好了,不要到時候說不知道!」

  任寶玲柳眉一豎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雷師哥,如果沒有事,你可以走了!」

  雷三多點點頭道:「我是要走了!」

  他說罷站起身來,轉身而去。

  他走之後,任寶玲忍不住伏在牆上痛哭了起來。

  現在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來師父說要為自己作媒的事,竟指的是他自己的兒子雷三多,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相信的事。

  果真要是如此,那該怎麼辦?如果這句話,真由師父嘴裏說出來,自己該怎麼辦?

  須知任寶玲自幼父母雙亡,由雷昆扶養長大,名譽上雖是師父,實際上像她父親一樣,事故無大小,全由雷昆做主,當然這件終身大事,也一定要雷昆通過才行。

  任寶玲想到了這些,內心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和氣悶,她悄悄帶上了門,猛然騰身,竄上了房檐,她要把這件事告訴柳鶴。

  可是她身子方向房檐上一落,卻看見兩條疾快的白色影子,撲上了當中的小樓。

  這一個突然的發現,立刻使任寶玲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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