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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蒋瑞琪匆匆由身上取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娇躯再次腾起,已落在了岸上,这时娄小兰正与乌衣教主战在一团,蒋瑞琪大声道:“我们没有时间同他们打,他们人太多!”

  说着手中匕首一撩,正砍在了乌衣教主慑魂铃链之上,她这口匕首,乃是蒋寿当年随身之物,有斩金切玉之利!

  这时就听得“呛”的一声,火星一冒,链上金铃,竟为她斩落坠地,另一个铃子由于重心忽失,竟自由乌衣教主手中斜飞了出去,通的一声,落入湖水之内。

  乌衣教主想不到对方匕首竟是如此锐利,双铃忽然失手,不禁大吃了一惊,娄小兰宝剑向外一逼,迫使得他一连后退了五六步。

  娄小兰娇叱了声:

  “老头儿你纳命来吧!”

  正要挺身上去,却为蒋瑞琪赶上来一把拉住她道:“快走吧!”

  娄小兰忽然想起蒲天河道:“他呢?”

  蒋瑞琪回身指了一下,就见蒲天河正自运用一双木桨,对付着一双涉水扑上的汉子,娄小兰掠过身子,娇叱道:“看剑!”

  就见她宝剑一分,已把其中一人砍倒水中,剩下的那一名吓得一回头,叫蒲天河一木桨打在了头上,顿时也倒在水里。

  娄小兰匆匆纵身上船,这时再也没有人敢上来送死,都吓得怔在了一边,倒是乌衣教主,眼见得二人挟着蒲天河上舟,心有未甘。

  丧女之仇,焉能不报,这时他就地拾了一口兵刃,飞身扑过来,却为蒋瑞琪连发了两口飞刀,又给逼了回去。

  二人匆匆登舟,蒋瑞琪由蒲天河手中接过了木桨,笑向蒲天河道:“我的大爷,你还不躺下来歇歇,交给我吧!”

  说罢,运动双桨,小船立时向湖心驰去。

  蒲天河目光在娄小兰身上转了一眼,叹了一声,垂头不语。娄小兰望着他,现出无比关怀的情意,良久才道:“你身上有伤没有?”

  蒲天河摇了摇头,娄小兰秀眉微皱道:“你怎么跟他们打起来的?”

  蒲天河又摇了摇头,他只觉得面上一阵发热,这一日夜所经历的事情,实在使得他难以启齿。

  湖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小船快速地前驰着……

  娄小兰目睹着心上人这种狼狈的样子,内心更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叹息了一声,道:“你一定上了那文素姬的当了!”

  说到此,蛾眉一挑到:“她人呢?”

  蒲天河这时木然不动,坐在船头上,他内心愈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当时抬头看着小兰道:“她死了!”

  娄小兰一惊,道:“是你杀的?”

  蒲天河木然地点了点头,忽然他苦笑道:“姑娘,我……”

  说到此,他又顿住,忽地一咬牙,只见他身子向前一纵,扑通一声纵落水中。

  二女见状,俱吓得惊叫了一声,双双跟着都跳下水去。

  蒲天河一心寻死,在身子一落水的当儿,猛地自点心脉穴道,喝了几口水,立时昏了过去。

  他身子在水内乍沉又浮,只是娄小兰、蒋瑞琪皆知水性,她二人在侧,怎会容他如此就死了?在她二人合力的救助之下,蒲天河终于为她们拖到了岸边,捡回了这条几乎丧失了的生命,可谓之险哉!

  当他悠悠醒转时,似乎又是一番景色,这种感觉就像在乌衣教丑女房中一样的,他被安置在一张舒适的软床上。

  蒲天河蓦地睁开了眸子,翻身坐起来,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娄骥的书房之内,在他床边坐着几个人,娄骥、娄小兰,蒋瑞琪以及师父木尺子。

  除了木尺子以外,其他三个人,皆都是一脸愁容,娄小兰更像是哭过了一样的,一双瞳子肿肿的。

  蒲天河一醒转,木尺子首先呵呵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不要紧的吧!”

  娄骥探下腰来,长眉微皱,现出无限关怀,道:“兄弟,你不必多想,好好歇息……你何苦要作践自己,为了什么呢?”

  蒲天河只摇了摇头,不发一语。

  娄骥叹息了一声道:“这都怪我们交友不慎,才惹上了文素姬那个丫头,她怎么你了?”

  说到此,这位在沙漠里称雄已久的侠士,猛地双眉一挑,现出了满面的怒容,可是继而一起,他却由不住又微微一笑道:“听说,那文素姬己然死在了你的手中,这口气,你总该消了。来,忘记了这件事吧!”

  娄骥说着,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

  蒲天河揭开被子走下床来,走到了窗前,他默默地望着窗外一语不发。

  蒋瑞琪忍不住皱了一下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蒲兄你怎么不说呢!”

  蒲天河摇了摇头,苦笑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无可奉告!”

  蒋瑞琪微微笑道:“你别心里过不去,乌衣教里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杀了他们,正是等于为这地方除了害了!”

  蒲天河只觉得内心无比的烦闷,他实在是不习惯这么多人全围着自己……

  试想他所遭遇的事情,又怎能当着娄小兰的面说出来?可是自己又是耿直惯了,不擅说谎,他偷偷地抬起头望着娄小兰,却见小兰那双哭红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自己!

  蒲天河终于又失去了勇气,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实在是无可奉告!”

  蒋瑞琪还要再细细地追问下去,却见娄小兰猛地自位上站起来,道:“算了,人家不说何必紧问,咱们也别老在这里讨人家厌,我们走吧!”

  说着一拉蒋瑞琪,蒋瑞琪笑看了蒲天河一眼,道:“别拉,别拉,我走就是!”

  娄骥站起来,想拦阻她,却见蒲天河面色极为不好,他心中一动,暗想蒲天河莫非真的对小兰有什么介怀不成:

  想着,他就任二女下楼而去,遂向蒲天河道:“你有什么心事,现在总可以说了!”

  蒲天河仍然是摇头不言,娄骥本是直性之人,见状也不禁有些不悦,当下冷冷地道:“莫非你对明天订婚之事不乐意么?”

  蒲天河顿时一惊,他面色一变,道:“明……天……”

  娄骥忍不住一声朗笑道:“蒲兄弟,你如果为此不悦,实在是不必要,我妹妹因爱你是个侠义之士,才慨然允婚,并非是一定要缠着你……哈哈,兄弟!”

  他十分慷慨地接道:“……你这么三番两次地变志气馁,休说小妹伤心,就是我这个大哥,也未免齿冷。既如此,这段婚事,就不必再谈了!”

  说罢拂袖而去,蒲天河慌忙叫了声:“大哥!”

  娄骥却是理也不理地下楼而去,蒲天河还要追上去,却为木尺子一把拉住他,道:“不要追了,你给我站住吧!”

  蒲天河听师父语音不善,不禁一怔,果然木尺子满头白发都直立了起来。

  这老头儿,还是很少发这种脾气,就见他一只手用力的抓着蒲天河肩上,冷笑道:“小子,这件事你跟我说清楚,你不说清楚,连我都不饶你!”

  蒲天河忽然咬了一下牙,道:“婚事是不必再谈了!”

  说罢频频苦笑不己,木尺子呆了一呆,怪笑了一声道:“不必再谈了?哈!好个小子,你原来是这种人?我木尺子是看错了你了。好!好!你先给我坐下来,慢慢说清楚!”

  说完,这老头子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望着蒲天河冷冷笑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蒲天河忽然跪下来,道:“师父,弟子作了一件大错之事……此刻想来,羞于出口,并非是我对婚事不满,实在是怕玷辱了娄姑娘的清誉,我……我……”

  木尺子一惊,道:“你作了什么事,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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