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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蒋天锡一抡手中五剑盘,正要扑上去,娄骥忽地摆手笑道:“二位务请看在我的面上暂请住手,有话好说如何?”

  蒋天锡叹了一声,垂下手中兵刃,道:“大哥有话请说!”

  娄骥微微一笑道:“二弟,你可知木老前辈也来了么?”

  蒋天锡点了点头,目光却向四周一扫道:“在哪里?”

  娄骥一笑道:“这位老前辈本想过来解围,只是据他老人家说,因为和你有点交情,所以不便出手,这位蒲兄弟,乃是他记名弟子,二弟如果一意与他为难,岂不是令木老前辈面上难堪……”

  蒋天锡不由面色一红,娄骥一笑道:“莫非二弟也要与木老前辈为敌不成?”

  蒋天锡长眉一挑道:“木老前辈之事,我无权过问。”

  娄骥一笑道:“这位兄弟,乃是蒲大松之子,承乃父一身武学,又得木尺子指点,方才令尊在他手中,也未见得讨了什么好处,莫非二弟身手却较令尊更有过之不成?”

  蒋天锡闻言,不由脸色大红。

  他忽然长叹了一声,冷漠地道:“大哥如此说情,小弟如再不依,实在是与大哥过不去……”

  说到此,苦笑道:“由此看来,大哥分明是向着他,与他站在一边。二年前大雪山,小弟曾蒙大哥救命之恩,今日怎能有悻大哥吩咐。”

  他言到这里,抱了一下拳,道:“姓蒲的,你过去吧!”

  说罢也不向娄骥打个招呼,倏地转身而去!

  蒲天河见他如此而去,甚觉对娄骥不住,正想上前唤他回来,和他决一胜负,却见娄骥微笑着向自己摆了摆手,蒲天河心知必有用心,也就作罢。

  蒋天锡去远之后,蒲天河甚愧地道:“大哥怎会来到这里,为了小弟,令你……”

  娄骥微笑道:“蒋天锡就是这个脾气,过几天等他明白之后,我再来找他不迟!”

  说罢,目光向着蒲天河望道:“你身上如此多血迹,是受伤了么?”

  蒲天河苦笑道:“只是些皮肉之伤,料无大碍。”

  娄骥见他要强至此,不由暗中一笑,遂关心地道:“虽是如此,也不可大意。来,我为你包扎一下!”

  说罢,把手上火把,向雪中一插,令蒲天河蹲下身子,细看他身上伤处,不禁吃惊,道:“兄弟!你能在狼群下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你可知这些生狼,乃是河漠的‘老去梅’,齿爪上都有剧毒么?”

  蒲天河闻言大为紧张道:“哦?有这种事?”

  娄骥一笑,道:“今天幸亏遇到了我。兄弟,你躺下来!”

  蒲天河呆了一下,遂躺了下来,道:“大哥,你莫非有解药?”

  娄骥点头道:“当然有!”

  说罢自身上摸出一个小瓶,用小指由瓶内勾出了一些药粉,在蒲天河身上遍洒了些,又由地上捧起了一捧白雪,在他伤处用力地揉擦了一遍。

  如此一连七八捧之后,蒲天河才觉出伤处麻痒不堪,忍不住道:“好痒!”

  娄骥遂站起身来微笑道:“好啦!你可以起来了!”

  说着遂把上衣脱了下来,递给蒲天河道:“你先穿上这个!”

  蒲天河接过穿上,就听得背后嘻嘻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命长,没事了吧?”

  蒲天河忙自回头,见是木尺子踏雪而来,瞬息已到了眼前,娄骥弯腰叫道:“老前辈!”

  本尺子哈哈一笑道:“没有想到,你们俩竟会认识,这蒋天锡错非是小娄这几句话,只伯还真不容易打发呢!”

  蒲天河想起前情,兀自有些不寒而栗,他叹了一声,道:“如非是蒋天恩那个葫芦,真不知下场如何?那怪人大厉害!”

  木尺子呵呵一笑,在他背上一拍道:“走吧,下面是蒋姑娘的一关,过了就没事了!”

  娄骥闻言笑道:“老前辈请放心,舍妹已去关照了,她与蒋瑞琪乃是至交,料无问题!”

  木尺子一怔道:“怎么,你妹子沙漠之虹娄小兰也来了?”

  娄骥点了点头道:“她是专为救蒲兄而来的!”

  说着哈哈一笑,蒲天河不由得面上一红,木尺子呵呵大笑了几声,道:“小子,真是好福气!”

  蒲大河红着脸道:“师父不要取笑!”

  木尺子嘻嘻笑道:“沙漠之虹娄小兰,乃是天山道上出了名的美人儿,只可惜我老头子竟是也没有见过!”

  娄骥闻言笑道:“你老人家马上就可看见她了!”

  说话之间,但见远处白雪翻腾,数骑快马,如飞而来,三人间声望去,就见共是六七匹健马,奔驰在雪原之上,转眼已来到眼前。

  蒲天河听说娄小兰来了,真恨不能有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偏偏这种情势之下,不容自己再逃跑,无论就情理、道义,自己对这位娄姑娘,都该深深地敬谢,岂有再逃走之理?

  只是,当他一想到与这位姑娘初见的印象,他真有点“不寒而栗”,是以一听说娄小兰来了,他那张俊脸暮然就红了。

  当下大着胆子,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着娄骥、木尺于一并向前走了过去。

  驰来的共是六匹快马,只是有四匹是空着鞍辔,为首的两匹马上各自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佳人。

  尤其是那其中一匹白马上,踏蹬端坐的红衣少女,但见她娥眉杏目,青丝如云,挺坐在鞍,如同是月下仙子一般,说不出的翩翩娇姿,令人一望之下,顿感眼前一亮,真正是罕世的一个娇娃。

  这姑娘背系长剑,肩后带着一个皮帽,颈上飘着尺许长的白绫,一副劲装,足下那双薄薄的辔靴,看起来只觉得平平的,窄窄地,别提有多舒服了!

  蒲天河一望之下,顿然一怔,心道:“这一位又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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