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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说着杏目一瞟,道:“我们小姐方才同少爷来过,当时你在睡觉,没有敢叫你,小姐因为着着这房子很乱,一个人在这里整理了半天呢!”

  蒲天河不由吃了一惊,暗自发急道:“糟了……”

  心中不由暗责自己睡得太死,怎么这种情形,自己竟然还未能觉察?如此一来,和这位姑娘之间,岂不是拉得更近了一些?

  想到此,真是又急又气,忍不住冷冷一笑,心忖道:“你这又是何苦?只怕你这番心意,是白用了,我蒲天河对于你,只怕是无福消受!”

  心念一转,又想到了娄骥,不免暗责此人之糊涂,看他心意,分明是存心令他妹妹与我接近……

  他暗中咬了咬牙,道:“娄大哥呀娄大哥,你这么做,可就有欠高明了,慢说我蒲天河重孝在身,没有此闲心谈情说爱,即使是有此心意,又何能看中令妹如此无耻丑女?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低了!”

  想到此,不禁有些生气。

  阿秀见他如此,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沉思,不觉大为奇怪,只是翻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蒲天河这时真是心情万般,愈想愈气,猛然回身,见阿秀正奇怪地望着自己,不由冷笑道:“你去对你们小姐说,就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盘桃子请她自用便了!”

  阿秀还想说话,蒲天河剑眉一挑,道:“不必多说。你拿去吧!”

  阿秀只垂头道了一声:“是!”

  她端起了桃盘,正要离去,蒲天河忽然想起,问道:“娄少爷呢?”

  阿秀嘟一下嘴道:“不知道。”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去吧!”

  阿秀就推开门下楼而去,她走后,蒲天河不由定心想了想,道:“那娄骥既存有此心,分明欺我太甚!”

  想到此,不由频频冷笑不已,把先前感戴娄骥之心,减了一半,他敏感地忖道:“如此看来,娄骥分明是因为他那丑陋无耻的妹妹,无人敢要,才设计留我于此,对我施些恩惠,好令我与他妹妹结成亲事……”

  想到此,他哼哼冷笑了几声,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愤身而起,道:“既如此,我何必留居于此,不如就此而去算了!”

  想着,匆匆把衣物整理了一下。

  当下走到窗前,向院中望了望,不见有人,他内心就更活动了。

  他提起了行囊,欲去之际,不免有些迟疑。

  虽说是娄骥此人居心不良,可是他到底对自己算是有恩,自己焉能不告而去!

  想到此,就走到桌前,抽管挥毫,留了一张告别的信,大意是谢谢他日来厚待,以及葬父之恩,日后必报,自己所以不告而别,实在是放心不下遗失之物,就此而别,万请不必挂念等语。

  他匆匆写了这些,签上了自己的名,掷笔而起,想到了存在这里的马和帐篷,也只有暂存于此了。

  想着。又加上了几句话,说帐篷和马,请代为保管,日后再取!

  他心怀气愤,字句语气也有些不善,自己看了一遍,虽觉有些不安,却也无时间再改写了。

  当时匆匆提起行囊,下得楼来。

  院中无人,他就一径直向大门行去。

  事又凑巧,等他行到了大门之处,意外地发现有一匹白色大马,系在桥边,也就顾不了许多,腾身而上,一路抖开缰绳,直驰而去。

  他一路急急策马,如飞而下,一直跑出了数里以外,才把马拉慢下来。

  这时才有心情,注意到胯下白马,敢情竟是一匹绝世神驹。

  对于马经,他大概也知道一些。

  细看这匹白马、只见它白毛如狮,耳长近尺,尤其是那双鼻孔,跑动起来,几乎张大可容下一双鸭蛋,蹄边长毛,就像是四只雪球一般。

  似此神驹,他还真不多见。

  他心中这时不免暗责自己真是太冒失了,这匹马也许正是娄骥心爱之物,自己骑跑了,岂不令他着急?

  想到此,不由勒住了马,却又发现座下之鞍,更是精致,皮座上另加有绣花套垫,另外在前鞍处,系有一口长剑,两边袋内,更是鼓鼓地装着不少东西。

  蒲天河不由叹了一声。道,“我真是太糊涂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着,拿起了那口剑细看了看,见是一口青鲨皮鞘子,剑柄镶有白玉狮头,形式颇为古雅的长剑。

  抽开剑身,更觉得冷气袭人,端的是一口罕世宝刃!

  蒲天河不由发了一阵子呆,把剑又插回鞘内,配好鞍上,再看两处鞍袋内,装有棉褥垫,另有一包外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他看了一下,已猜出必是食用之物。

  这一马一剑,以及鞍内各物,无不是奇妙绝佳,名贵已极,正因为如此,蒲天河的心情,也就益发觉得沉重了!

  这时他真是后悔极了。

  他坐在马上发了一阵子呆,本想把这匹马送了回去,可是转念一想,反觉回去不妙,不如暂时借用一下,日后再送还也具一样!

  想到此,暗中责怪那娄小兰真是害人不浅!

  一个人期期艾艾想了一阵子,才又继续策马前行,他的方向是直奔天山,疾驰了一个时辰左右,已来到山麓之下。

  只是那“白雪山庄”在何处,他不知道,只能借助那张地图了。

  费了半天的劲,参照着那张娄骥所绘的图,才行进了天山道内,只见岭陌起伏,白雪参天,记得随父亲来时所到山峰,已是神奇,可是眼见这些奇峰,竟更为陡峻奇耸!

  人马行在雪岭道上,才体会出其中的苦情。

  一天也就很容易地打发过去,看看天色竟自入夜,而他却不知身处何方。

  这时候,他才想到了娄骥之言不假,当真是非识途老马,莫辨此行了。

  天风,透过了白雪,吹在人的身上,只觉得遍体生寒,那种寒冷的程度,真能把人骨头都冻酥了。

  蒲天河担心这匹马要跑坏了,再者他自己确实也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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