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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一行人遂把苏天河的尸体抬了出去,米三多厉笑着向公一帆道:“此举正合鹅意,让那沙星五也知道鹅们的厉害!”

  公一帆眉头微皱道:“话虽如此,鹅总觉得沙星五的伎俩不仅如此,也不可太大意!”

  米三多冷冷的道:“谅他也不敢与你鹅作对,铁沙堡这爿基业,鹅们是要定了!”

  公一帆道:“只怕夜长梦多!”

  米三多一怔道:“有甚么不对?”

  公一帆道:“铁竿老儿东山再起的事,你还不知道?”

  米三多冷笑道:“无论如何,这铁沙堡我们总先来一步,他岂能公然占自己人的地盘?”

  公一帆来回走了几步,定下身子道:“这也难说,老头子或许还各少卖鹅们一个交情,可是那‘血手’赖乾元,却素来跟咱们过不去,他二人要是联成一气,对咱们可就大大的不利。”

  米三多怪笑一声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各凭实力了……鹅算计着,就算他们要来,也不是三五天的事情,那时候铁沙堡已是鹅们的天下了,怕甚么?”

  言方及此,忽听得窗外传出了“克!”的一声细响!像似有人侍窗窥伺似的!

  麻岭双煞是何等机警之人!二人一照面,公一帆虚按一掌,桌上残烛应手而灭,紧接着这两个人同时的晃身,箭也似的穿窗而出。

  就在两人同时落下的刹时间,一条黑色的人影,用“金鲤倒穿波”的身法“嗤!”一声倒翻着穿身而出,落向西院的屋檐上!

  公一帆哑声的道:“哪里走?”

  他肩头一晃,鬼魅一般的跟踪了过去。

  果然是名家出手不同一般。

  他那起在空中的身子在一挺一伏之间,双掌二足同时箕开,形成了一个“大”字状,向着黑衣人当头罩落下来!

  来人似乎未曾料及对方有此一手,公一帆这手功夫名谓“金甲罩顶”,四肢间形成一种无名的潜力罩向来人。

  这人猝然感觉出对方的来势之后,也似慌了手脚,他武功毕竟不弱,右掌斜劈而出形成一股破空急响的刀风,公一帆的内力大而广,夜行人的掌力尖而锐!

  是以,一经接触,顿时为他攻开了一处空隙,夜行人借着这处空隙旋身而出!

  公一帆在施展“金甲罩顶”的同时,忽然发觉出夜行人系一鹰面鸠唇的少年,心中顿时一惊,想收手已是不及,却未曾料到,对方鹰面少年居然以掌力攻开一隙,旋身而出!

  公一帆因突然识得这少年的来历,未免心存犹豫,是以手下留情。

  可是在另一方面的米三多,却并未看见少年是何等的一个长相,他乍见夜行人攻破了公一帆的潜力圈,似乎有意想跑,如何容得?

  就在鹰面少年身子方自窜落而出的刹时之间,米三多身形乍起,兔起鹘落的已蹑近对方身后。

  鹰面少年自恃轻功高明,虽然发觉背后有人袭到,他仍然自信可以逃走,弓身腰——“飕!”一声,向着长兴客栈的高大院墙上纵去。

  米三多一声狂笑,说道:“朋友,你还想再走么?”

  右手二指陡然向外一指,施展出他最为擅长的“穿心指”力!

  这种隔空伤人的指力,在江湖上还不多见,尤其是像米三多那么精纯的指力更是闻所未闻!

  米三多指力一经击出,空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音!紧蹑着那鹰面少年背后猛袭而至!

  这种情景乍然看在公一帆中,大为紧张。

  他大声嚷道:“米老二,使不得……”

  似乎是晚了一步,米三多的穿心指力,隔着有二丈多的距离,正正的扎刺在前行少年背后的部位上!

  ▼第八章 内讧反脸 强占地盘

  那人惨叫一声,一脚踏空,却由高有两丈的院墙上落了下来。

  米三多身子一落下,正要第二次施展重手法力毙对方于掌下,他的手掌刚一举起——

  “飕!”一条人影落向眼前。

  这人正是双煞中的公一帆,他一伸手抓住了米三多的右手腕子,声道:“使不得!”

  米三多怔了一下,力收住欲下的掌势,却见那坠地的少年,像是受伤不轻,一时难以爬起来的模样!

  公一帆重重叹息了一声,向着那人道:“是覃贤侄么?”

  米三多一怔道:“是谁?”

  公一帆不及解说,赶忙奔向前欲搀扶起受伤之人,不意那鹰面少年却已自行爬起,他双手力按住热血奔流的两处腰伤,满脸狰狞的怒视着麻岭双煞!

  米三多迫视这人,才恍然认出了来人,不禁暗吃一惊,原来这鹰面少年乃系陕帮中第一能人“铁竿钓叟”覃无惧的独生爱子“鹰面客”覃同。

  彼此原是一家人,此刻双煞在未明所以一言不发的情况之下,贸然以重手伤了对方,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何况对方又系故人之子?

  “鹰面客”覃同脸上现出极为痛苦之色,抖颤颤的由前胸衣内拿出了一张红色拜帖。

  他频频冷笑道:“小侄奉家父之命……下帖而来,二位世叔何以……重手相加?”

  说罢,身子踉跄了一下。

  双煞顿时就像当头轰了个焦雷似的,一时木然呆立!

  米三多呐呐道:“覃贤侄……你何以不早说?这……”

  “鹰面客”覃同冷笑一声,遂收回拜帖,欲言又止却紧咬着牙关,双足用力一顿,施展了一手“乳燕穿塔”的轻功绝技,掠墙而出。

  米三多呆了一下道:“覃贤侄慢走一步……”

  他正要纵身追出,却为公一帆一把拉住。

  “算了……”公一帆至为沮丧的道:“鹅们和覃老头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

  米三多恨声道:“他妈的——这个小子下来就下来,鬼鬼祟祟的干甚么,半夜三更谁认得出来他是谁呀!”

  公一帆摇头叹息道:“覃老头派子下书,原是好事一桩,想不到……唉唉……”

  米三多一对凸出的小眼翻了一下,有点恼羞成怒的道:“怎么,你怕事了!”

  公一帆苦恼的道:“话不是这么说,铁竿老儿,只此一个独子……如何会与鹅们干休?”

  “大不了闹翻就是了!”

  “你倒说得轻松。”

  公一帆到底是老于世故一些,一想到铁竿钓叟那种难惹的情景,不禁有点不寒而栗。

  米三多狞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没有这一档子事,覃老儿就会与鹅们好言好散么?鹅看你简直是在做梦!”

  公一帆最怕跟这位老伙伴抬杠,一抬就没有个完!

  话是不错,铁竿钓叟此番整军前来,的确是视“麻岭双煞”为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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