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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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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岳琪心中大吃一驚,他早已領略過這個齊天恨的厲害,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雙足方一點空,陡地就空一個滾翻,施展全力向外擰身翻出,於千鈞一髮之間飄出丈許以外。 反觀雪老人李雲飛可就沒有他這般幸運。原來雪老人的雙掌一落空之下,齊天恨已捷若飄風地轉到了他身後,其勢如影隨形,簡直令人無法閃躲防範,雪老人方自感覺出其勢不妙,卻已為對方齊天恨追星拿月般的一隻手掌,按在了肩胛上,耳聽得姓齊的一聲斷喝:「站住!」雪老人還是真聽話,頓時就定在了當場。 齊天恨冷冷地道:「我只當你們風雪二老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力,今天一看,不過爾爾,實在讓我失望得很!」他一面說著,那隻探出的手掌,仍然按在雪老人肩上,那種神態看起來,簡直絲毫也不曾著有力道,只是雪老人卻似感受著萬鈞巨力一般,一時間,全身上下發出了一陣顫抖。他像是正在施展全力,意圖掙脫開對方那隻看來不曾有任何力道的手掌。 在場各人,無不看直了眼!當此生死巨變之一瞬,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由內心深處發出了一陣戰慄! 齊天恨一辦手輕輕按在雪老人的肩胛上,那雙威芒四射的眸子,卻緩緩地由每一個臉上移過,最後卻定在了墨羽岳琪臉上。 岳琪身為內四壇壇主之一,膽魄功力可想而知,只是兩度交手之後,已使他對於這個齊天恨心生畏懼,再也不敢恃強,此刻,面對著齊天恨灼灼神采的一雙眸子,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齊朋友,手下留情!」岳琪強自振作的上前一步,抱拳一拱,道:「請放下李堂主,才好說話。」 齊天恨搖搖頭道:「咱們沒有什麼話好說。」說到這裡,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又道:「鐵海棠狂傲自負,你等更是助紂為虐,以武力欺壓四方,今天我就要你們嘗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滋味!」話聲方住,陡地起手退身。 眼看著雪老人在他手勢方起的一瞬,打了個踉蹌,一跤跌倒在地。 各人大吃一驚,張惶著撲身向前。 鐵氏兄妹雙雙探手,抓住了雪老人的雙臂,想把他扶起來,不意手觸處,只覺得雪老人身上其熱如焚,兄妹相繼一驚趕忙收回手來。 鐵小薇既驚又忿的轉向齊天恨,怒聲嗔道:「你——這個狠心的——」 齊天恨嘿嘿一笑,道:「比起令尊來,祇怕還不及十分之一,姑娘如果認為在下下手狠毒,倒不如看看令尊以及貴幫上下之所作為。」 「你胡說!」鐵小薇悲傷的道:「我爹爹又做了什麼了!」 「太多了,罄竹難書!」 鐵小薇倏地手握劍把,只是在姓齊的一雙凌厲目光注視之下,不自覺的又鬆開了手。 地上的雪老人似乎極為痛苦,一張臉倏地漲大如盤,其紅如血,彎了幾次腰,卻因重心不穩,又躺了下來。他想說話,可是張開嘴,那根舌頭卻變得異常的大,一時連轉動也是不易,那裡還說得出話來。 各人目及此,俱不禁大驚失色! 鐵小薇心性慈善,看到這裡,早已忍不住淚流滿腮,悲呼一聲,撲身而上,卻不意為墨羽岳琪閃身攔住,「姑娘不必!」岳琪冷冷地道:「李堂主已經不行了!」 鐵小薇痛泣出聲道:「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 岳琪看了一旁的齊天恨一眼,悵恨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李堂主必係為姓齊的氣煞所害,祇怕眼前即有血炸之危!」 「啊!」鐵小薇大吃一驚,才知道他所以阻止自己上前,是顧忌自己為雪老人鮮血所染。她雖然不曾涉獵過這門功力,可是卻由父親鐵海棠嘴裡知道,有一種所謂的氣煞之功,最是玄奧莫測,據說這門功力的奇妙之處,是在於施功人能在極為短暫的一瞬,將本身的功力不知不覺的注入對方身軀之內,一經發作,即可將對方五內震碎,並經串連,使之炸血而亡,端的是駭人聽聞的一種奇術異功。 鐵小薇一驚之下,禁不住花容變色。她怔了一下,轉向一旁的齊天恨,怒聲道:「是真的麼?」 齊天恨冷冷地道:「祇怕略有不同,姑娘不妨拭目以待!」 說話之間,只見地上的雪老人在一陣掙扎之後,那張腫脹的臉忽然慢慢地收縮起來,整個軀體,也在一陣顫抖之後,隨即緊緊收縮一團。 墨羽岳琪眉頭一皺,怒向齊天恨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姓齊的,你這種手段未免太毒辣了,宇內二十四令與你有何仇恨,竟使你下此毒手!」他緊緊咬了一下牙,悲忿地接道:「請看在同屬武林一道的分上即速對李堂主施以援手,否則——你和宇內二十四令這個梁子可就結定了!」 齊天恨冷笑一聲道:「太晚了!」 鐵小薇熱淚奪眶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天恨道:「貴幫這位堂主,乃是為我兩極元氣所傷,此刻透體冰寒,不出一刻通體上下即結為玄冰,雖盛暑亦不會融化。」 各人聞言,一時瞠目變色,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齊天恨冷冷笑道:「本人行道江湖,向以仁義為懷,惟獨對宇內二十四令的人,絕不手下留情。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如果你們沒有別的意見,可以走了。」臉色異常的陰沉,說完了這幾句話,齊天恨身軀緩緩地向後退了一步。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一聲咆哮道:「姓齊的你欺人太甚!」話聲一落,一條人影拔起,飛星天墜般地向著齊天恨直落下來。 各人方自認出乃是隨行而來的宮鐵軍,俱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墨羽岳琪,深知對方這個齊天恨的絕頂厲害,自不欲再見手下任何人輕易送死,只是眼前情形,再想攔人已不可能。 眾目睽睽之下,宮鐵軍雙手各持著一杆金瓜錘,雙錘左右合一,以霹靂萬鈞之勢,砸向齊天恨的頭頂,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間,齊天恨倏地仰起頭來。 他的一雙手,配合著他仰起的臉,閃電般地遞了出去,只一下,不偏不倚地已拿住了宮鐵軍的雙腕,叱了聲:「去!」 宮鐵軍來的快,去的更快。來如疾風,去似流星,只聽得兩邊院牆嘩啦一聲大響,宮鐵軍半邊身子,穿牆直出,竟然把尺許厚的紅磚院牆,砸了一個大窟窿。 當然,血肉之軀,是無論如何不能與磚石相抗衡。宮鐵軍雖曾練有一身橫練功夫,平素在宇內二十四令更以神力見稱,只可惜事出突然,那裡來得及防止?連半聲都不及呼吸出,登時全身稀爛,五內俱碎而亡。他手上的一對金瓜錘,在他身觸牆面的一瞬,同時離手拋出,足足飛出三四丈外,一東一西,打落在地上,水磨方磚地面,竟被打了兩窟窿。這般悲慘凌厲,自是駭人聽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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