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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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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非他狂妄地在雷家别庄大堂的墙壁上,用被害者的鲜血写上了“蛇形令主”四个大字,并挥上了使武林谈虎色变的“蛇形令箭”。那么四用唐家就会蒙上不白之冤,因为这十六人全是唐家所特有的暗器祈杀,这暗器是“毒蜂蛛”,一种沾上一滴便能使人致命的凶毒暗器。 宝马银枪被害的消息,传的比雷电还迅速,不多天后,南北武林中人,都知道蛇形令主又干下了一件孽事。 当然,在路上的白鹤道长也知悉了,他那轻易不起波澜的心海中浮起一种奇特的感觉。 江湖中人相互仇杀,本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蛇形令主可做的太绝,因为他不动手则已,否则必是剑剑诛绝,决不留下一迷后患。 同时他祈找的对象,几乎千遍一律地是年近古稀的老武师,他们多半早已退休,封刀归隐。 这已被害的十四个前辈人物,虽有享名五十年以上的,但就白鹤道长看来,武功并没有什么过入之处,可是没一个不是侠义中人。 这也就是为何天下武林要代他们复仇的原因了。 白鹤道长的内心非常痛苦,因为,他已失去了逐鹿天下的资格,他功力的恢复不算慢——常人若受了五雄这一掌,不死已是奇迹。 但是,他只能拼力作战三五招,而先天气功更不能运用,他唯一可凭借是轻功,轻功虽不是致胜之唯一的条件,但至少可使他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三十六计,走为上着。而三天前,白鹤道长已领略到蛇形令主的功力,从他那可裂木石的枭笑声可知,蛇形令主已打通了任督二脉,也就是进入了武学的化境。 在十多年前,白鹤大师自己又岂把区区蛇形令主放在眼内,但是负伤之后的丹田之气,已不能运有自如,任督二脉虽通,好像废旧的故道,又有何用处? 第十四章 白鹤大师的内心是矛盾的,也有老英雄特有的悲凉。 他并不服输,还跃跃欲试,想给蛇形令主这后起之秀一点教训,但他积数十年之经验可知,自己内伤委实太重。他也知道,自己的内伤并非不可治,只要当时不死,留得一口气在总有方法可想。 十多年来不断的静心修养,已克服了第一道难关,真气尚可凝而不散,至少伤势是不会再恶化了。 但他不耐烦于缓慢的恢复,他像折翅的大鹰,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地笔着蔚蓝色的天空。 他更知道,只要有灵药作引,自己的内伤便能恢复的如飞猛进,他的伤势有如陷在泥沼中的良驹,只要有借力之处,仍不难脱身,复驰骋于翠野之上。 他甚至还明白,能治内伤的灵药应如何去寻求,但名物早已有主,譬如伏波堡的龙涎香藏图,或陇西安家的千年灵芝草。 而全真武功,天下独尊,白鹤道长更不愿夺人之斫好,这种无我的境界,岂是少年豪侠们所能领会拘。 而白鹤大师又那真知道,自己唯一的爱徒,慕天雕也为了这些灵药而奔波于途呢?他更不知道,伏波藏宝早已落入五雄手中。 他只是怀着空入宝山而回的心绪,致力于另一方面,那工作能使他忘却目前江湖中的飞云,而使他的功力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以免陷入烦恼。 这工作便是,如何方能揭开十多年的大迷团——塞北之战的真相,及白石师弟的下落。因此,当蛇形今主正又一次地轰动了江湖的时候,他,白鹤道长,正在赶向大难滩的路上。 北地民风淳朴,又在太平年头,老百姓没有不礼神拜佛的,因此白鹤道长一袭布袍,两只芒鞋,倒也不虑匮乏。, 如此又走了几天,眼看就要到了大难滩。 这一日,白鹤大师正走近了一个小镇,这地方因往来有商不少,市面还算繁荣。他见到前面人众甚多,便放慢脚步,装做一个寻常的云游道士。 忽地背后一阵马蹄声,刹时便掠过身旁。 原来是一匹乌云盖雪的大马,上面坐了一个尖瘦的汉子,想是路赶得急了,那尘灰直起,洒的白鹤道长一身都变了黄土色。 白鹤道长微哂了一下,回想自己年青时的那股傲气,可正比这汉子还厉害些。眼看那马儿已飞快地跑进了市镇,但马上的汉子可真古怪,仍放马直奔,也不管街上许多有人。 白鹤道长目光伺等锐利,一眼便看出玄虚,原来马上那人竟似被别人点了重穴,已自动弹不得。 果然,那骏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早已捣得稀里糊涂,旁人一时都制他不住。这时,从街尾横路中走出一个老太婆牵了小孙女上街买些日用品,那知道祸从天降。街坊中有认得她婆孙的,忙大喊道:“张大娘留神那疯马”就是这老婆婆本耳钝,动作迟钝,听得众人如此喊道,便抬头一瞧,只见一头大马,放脚直冲过来,反吓得目瞪口呆,木立在当场。 小孙女才不过七八岁,红嫩嫩的小脸,人见人爱,她那知道命在旦夕,还用小手拍拍祖母嚷道:“奶奶看那大黑马!”同时,在街旁一家唤做来升的客寓里跑出了十多个劲装的人,见状惊叫道:“少爷还不停马”但马上那人又怎能听话,眼看重重的马蹄将践踏到这婆孙身上,胆小的路人早已把头回过去,而一千妇孺也有吓得哭了起来的。 来升客栈的大门里,一声断喝,竟有一人从众人背后飞起,直扑那马。几乎在同时,众人又听到一声清啸,只觉两眼一花,一股轻烟似的人影,自镇口扑入。 待得众人会意过来,竟是有高人舍身相救这婆孙俩,便连惊讶都来不及,那马儿早已被制住了。 白鹤道长救人要紧,也顾不得众人在旁,已自施展出天下独步的全真武功,难怪大家只觉音到人到,惊骇莫明了。 马儿被两人一揪,硬生生地站起身来,马上的那人那坐得住,早就翻身落地,却还是策马的姿势。 黑甸甸的马蹄,离那婆孙只差半个人的光景,真是险不容发。 众人惊忙过后,再定睛一瞧,只剩那大汉一个人兀自揪住那只大马,而这旋风般的人早就不见啦。 原来白鹤道长也不料另有人会舍身相救,他见马上的人一落地,右脚顺势一勾,早把他穴道解了,而身形仍往前窜,快若惊雷。 这些,多地中人又那能看得清楚?来升客寓中的一帮人这时也扑到了现场,那人穴道一解,便委软在地,众人一阵忙乱,才把他给救醒了过来。 其中有机伦些的,知道刚才那大汉是个内家高手,要不然像这奔马的千斤冲势,常人犹且避之不及,谁还敢去挡她去势? 他们使想上去,套个交情b正在这时,客寓中有人叫道:“掌门来啦” 便走出了一个白胡子的老人。 他一眼便看出端倪,便对这大汉一抱拳,打了个躬道:“原来是顾大侠高抬贵手,我褚某人代贱侄谢了。” 这人竟是虬髯客顾宏,而他所救的竟是神鹰褚一鹤的侄儿褚文斌。楮文斌是名门之后,武功自是不弱,但不知这塞北之地,竟有何人能把他封了重穴? 此人出手之辣及身手之高,真是惊人。 不改豪侠本色,顾宏长笑一声道:“褚老英雄言重了,我辈中人相互济急除患,本是常事,又何足挂心?不过褚小侠伤势不轻,还是救人要紧。” 楮顾二人,三个月前在会用县围剿蛇形令主之战中,曾见过一面,双方都心仪已久,这次重逢,当然更为相得。 大众一伙儿进了来升客寓。 褚一鹤忙着指挥众人救伤,顾宏因系外人,自不便参于,只得背着双手,信步走入褚一鹤寄寓的屋子,只见窗外几棵斜柳,一丛竹林,倒颇能说得上个雅字。 他无意中瞥见楮神鹰桌上有一张小纸笺,上面墨迹未干,淋漓尽致地书了三个大字:“大难滩。” 他见了一怔,心想这地名倒是古怪,莫非是某些世外高人寄居的地方,心中便暗暗地留意。 忽然神鹰褚一鹤走进来道:“我那犬侄的伤倒是不重,幸亏头兄先解开了他的会元要穴。” 话落一顿,双目精霍地注视着顾宏,半带凄疑的口气道:“噢,对了,顾兄可认得这是那门的身法?” 只因武林中,只要能解某门的手法,大都知道这是源自何派。可是顾宏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 他不失为精明的人,仔细一想前因后果,便知道褚一鹤是不明究里,不由顿足笑道:“楮兄错爱了,我顾宏若能效劳,自然不敢隐瞒,不过代楮贤侄解要穴的,可不是区区,而是另有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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