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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松青老人肅身讓客,滿臉都是恭謹的樣子,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進入裏面,只見這石屋之中擺設古雅,除了幾張青石大桌外,壁上尚有幾幅山水圖畫。

  松青老人輕輕一擊掌,自裏面走出一個漢子,端出香茗給二人擺上,突然自那裏面響起一連哈哈大笑之聲,隨後一個面容古奇的黑髯老人緩緩踱出。

  這黑髯老人笑道:「這位便是忘情劍客白大英雄吧!」

  白長虹含笑道:「不敢,老前輩不知如何稱呼?」

  黑髯老人哈哈笑道:「老夫曾景嵐,世代居此!」

  呂人傑心中劇烈的一顫,腦海之中恍如電光石火似的想起一個人,他在曾景嵐臉上看了一陣,道:「老前輩原來是崎石派的傳人……」

  崎石派本是來自海外崎石島上,與海外各派同時享譽武林,只是此派在十五年前已遭滅派,故江湖上再也看不見這一派的傳人,傳說曾景嵐已死,誰又想到他居然會隱身在這裏。

  呂人傑對這件事曾有耳聞,所以對曾景嵐的來歷,還算有點清楚。

  曾景嵐苦笑道:「這位呂兄對敝派之事好像非常清楚……」

  呂人傑淡淡地道:「在下也只不過是偶曾聽一人說起。」

  曾景嵐哦了一聲,道:「這次老夫請白大俠來此,除了表示一份敬意外,主要的是想知道一點關於劍堡中的事情。」

  白長虹搖搖頭道:「這事我不想談,也不願談!」

  松青老人神情略略一變,道:「白大英雄親仇在身,這事只有劍堡之主曉得,難道他沒有向你提起什麼?或者告訴你一些事情……」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呆,沒有料到這個松青老人會對自己的事情這樣瞭解,他詫異的看了松青老人一眼,道:「老先生您怎會知道得這麼多?」

  松青老人驟見對方那如刃的目光像是顫起的電閃般的落在自己臉上,心神劇烈的一顫,急忙將目光移開,暢聲大笑,道:「沒什麼?我只不過是聽人說起!」

  他乾笑一聲,道:「主人,請你……」

  曾景嵐苦笑道:「好!」

  他輕輕擊了一下手掌,一個漢子雙手捧著一個盒子緩緩走了出來,曾景嵐伸手接過來,道:「這是當年謝冰清得到劍神之後,交給老夫的那個劍神信物,此物名劍符,配在你的射日神劍上方能真正稱為劍神,當年謝冰清曾佩有三年,方將劍符取下。」

  呂人傑一愣,道:「為什麼要佩帶三年?」

  曾景嵐苦笑道:「三年之中要接受各派的挑戰,在這三年之中有保有永遠不敗的紀錄,才是大家公認的劍神,所以一個劍神必須是所向無敵的,否則不配保有劍神之名。」

  他對那個精巧的小盒輕輕放開,拿出一個青銅製就的古錢,上面刻著一枚怪劍,並有劍神二個大字,也不管白長虹是否同意,就將那古錢掛在射日神劍的劍鞘上。

  白長虹搖手道:「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在下不敢接受。」

  曾景嵐正色道:「這是點蒼劍神謝冰清以生命換來之物,也是點蒼派至高的榮譽,你難道要這種榮譽,你難道要這種榮譽落在別人之手?」

  松青雙目一寒,道:「主人,你該休息了。」

  曾景嵐哦了一聲,道:「二位,我失陪了,老夫身罹重疾,不能久坐,請原諒我的失禮,你們在這裏再坐一會。」

  他望了松青老人一眼,道:「松青,你扶我進去!」

  松青老人連聲稱是,夫著曾景嵐向石屋裏行去。

  呂人傑望著兩個人走去的背影,冷笑道:「弟,你看出什麼沒有?」

  白長虹一怔,道:「有什麼不對麼?」

  呂人傑哼了一聲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松青老人的權力超過了曾景嵐,他好像處處都在控制著曾景嵐,曾景嵐自身一點主張也沒有,什麼事都要徵求松青老人的同意。」

  白長虹心中一驚,頓時覺得這裏果然有許多不近情理之處,他心中疑念叢生,望了四處一眼,道:「我們留意一點!」

  一縷燈光自那窗櫺之中透出來,搖曳的燈影斜斜投落在曾景嵐的身上,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現在該放了我!」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當然,只那小子一死,我隨時都放你,不過,現在請你拿出玉鎖來,我要把這裏所有的機關發動,把那兩個小子毀在這裏!」

  曾景嵐一震,道:「我建這座石機大關並不是對付白長虹的,我希望你不要再逼我,受你的壓迫已經夠了!」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你拿不拿出來?」

  曾景嵐搖搖頭道:「我不會把玉鎖交給你,去害兩個與我沒有仇的人,今天我的良心已經夠痛苦了,而你還要逼我!」

  松青老人目光一寒,叱道:「廢話,你到底是拿不拿?」

  「不拿!」曾景嵐冷冷地道:「你殺了我也不拿!」

  松青雙眉深鎖,臉上湧出一股令人駭懼的殺機,他重重的在曾景嵐臉上摑擊了兩掌,嘿嘿笑道:「放明白點,你的命還在我手掌裏!」

  曾景嵐平靜的道:「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你根本就威脅不了我!」

  松青老人對曾景嵐的性格太瞭解了,見到他始終不肯和自己合作,心中頓時存了殺意,他冷笑道:「你在我手中已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留著你也是個禍害,現在我對你已不留情,嘿嘿,不過我會給你一個痛快,那是因為你剛才還算聽話……」

  他嘿嘿笑道:「你以為玉鎖不交給我,我就沒有辦法將機關發動麼?你不要忘了,我也是箇中的老手,只要我稍加注意,不難找出機關總樞之所在。」

  曾景嵐冷冷地道:「你甭想做夢了,要動手就快,當心我會反抗!」

  松青老人冷冰冰的道:「你沒有那個種,我對你太瞭解了。」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道,在空中一揚,對準曾景嵐的胸口插了進去,手法快得出人意料。

  「呃!」

  低沉的慘呃聲從曾景嵐嘴中傳出,他全身直顫,憤怒的瞪著松青老人,雙手捂著胸前匕首,顫道:「你!」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再會,老朋友,在黃泉路上你太寂寞了。」

  他在陰沉的冷笑中,身子飄然而出。

  曾景嵐痛苦的自嘴裏吐出一口鮮血,雙目睜得恍如銅鈴,悲叫道:「我不能死,我要去救他倆……」

  一種無形的精神力量始終支持著他,他痛苦的移動身子,踉踉蹌蹌的向門外奔去,那種臨死前的痛苦表情像是厲鬼一樣的恐怖。

  「我!」

  他的喉結裏發出抖顫的叫聲,淒厲的使人心顫,歪歪斜斜,搖搖晃晃的奔至大廳,使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同時大驚,一起站了起來。

  呂人傑一呆,道:「你怎麼了?」

  曾景嵐顫聲道:「那劍符!」

  僅僅吐出三個字,龐大的身軀陡地摔倒在地上,全身直顫,沙啞的一句話也說不來,只是惶悚的望著忘情劍客白長虹,然後頭一低,那最後的一口氣自嘴中收回,非常痛苦的死去,死得不明不白,連個交代都沒有。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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