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射日(61)_蕭瑟

六一

　　華百佗雙肩微晃，便要趁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躍上前去將白長虹擊斃或者奪下他的長劍。

　　白長虹雙眉一豎，怒目倏張，大喝道：「且慢！」

　　「嗤！」一溜勁風急射而出，華百佗身形陡然一頓，平空落了下來。

　　那溜勁風朝向白長虹握劍之手射去，「噗！」的一聲正好擊中他的手腕。

　　白長虹發出一聲叱叫，但是他卻左手一揚，喝道：「你要親眼見我將這幅畫毀去？」

　　他右手微微地顫抖著，劍光爍爍，作勢要向畫上少女刺去。

　　華百佗眼中掠過一絲痛苦無比的情緒，他深吸口氣道：「你若有膽子，現在就可劃下去！」

　　白長虹微微一愕，隨即冷笑一聲道：「這還不容易嗎？」他目光一撩而過，斜斜睨著華百佗，婉惜道：「像這種舉世不多見的畫要費多少作畫人的心血？還得要把握住畫中人那一絲甜美的微笑，和那一剎那純真感情的流露，這真是不朽的傑作，那美麗，永恆的微笑本將不朽，若是毀了……」

　　華百佗大吼一聲道：「住口！」他的眼中隱隱含著淚光，緩聲道：「這是『辟毒丹』，你拿去吧！」

　　他把兩顆蠟丸拋在床上，黯然低下頭來。

　　白長虹雖然利用華百佗的弱點取得辟毒丹，但是心裏卻很佩服華百佗那種數十年不變的真情。

　　他暗忖道：「不管他是否是天底下最大的惡人，但是他對他所愛的人能夠具有這種永恆不變的愛情便算是天下少有了，唉！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如此的專注去愛一個人？」

　　他臉上毫無一點嘲弄的表情，肅然道：「我身負重傷，希望你能夠將你剛煉好的『長春丸』給我一顆，也好在我們下次見面時，不致束手被你所擒！」

　　華百佗瞪了白長虹一眼，心中無限的憤恨都顯露出來。

　　白長虹自他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狠毒與憤怒，不由得暗暗打了個寒噤。

　　華百佗自懷中掏出一個翠綠色的玉瓶，從裏面倒出一顆火紅的丸藥，扔在床上，他冷笑道：「只要你落在我手中，我若不叫你受盡天下萬毒之痛，誓不為人。」

　　白長虹朗笑一聲道：「我若是全身武功皆廢，你抓到我也沒什麼意思，這樣一來，我們下次見面時再鬥智吧！我倒情願被你抓到，嚐嚐萬毒攻心的滋味如何，但是恐怕你不會再這麼輕易得手吧！」

　　他一揮手道：「現在請你到室外去！」

　　華百佗凝望著白長虹，沉聲道：「我若讓你逃出三十里外，從此便不姓華！」

　　白長虹冷冷一笑，沒有說什麼，僅是默默地凝視著華百佗。

　　他們兩人好似野獸互相對峙著，凝望了良久，白長虹淡然笑道：「我若走不出三十里外，便被你擒住，從今日開始我也不姓白了！」

　　華百佗道：「大丈夫一言──」

　　白長虹接道：「如白染皂，絕無更改。」

　　華百佗不吭聲，反身便往室外走去。

　　白長虹略一沉吟道：「你給我們多少時間？」

　　華百佗回過頭來，揶揄地笑道：「兩個時辰。」說罷，他飛快地走出了大廳。

　　白長虹雙眉皺起，略一忖思，才想起自己剛才未先問清時間，便與對方約好三十里之距的打賭。

　　他忖道：「我以為今日已經謁盡心機取得勝利了，誰知道最後幾句話仍然落入他的算計之中，看來我還得加緊鍛鍊自己，才能適應這機詐狡騙的江湖……」

　　他只顧自己在忖思著怎樣才能說出華百佗的追躡，忘了室內還有金筠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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