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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她眉含春色,目露輕霧,嘴角帶著一絲沉醉的微笑,眼睛半睜半瞇的扭動一下頭。

  似是有意又是無意的,她提起修長的玉腿,擺動了一下,雙手在空中亂抓,好似要攫住什麼似的,嘴裏含糊不清的叫著:「長虹,來嘛……」

  低柔而沙啞的呼喚迴蕩在屋裏,卻有似洶湧不停的潮水沖擊著白長虹的心房。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慾,低吼一聲,撲上床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銳的聲音呼喚著:「瓊霜,衛瓊霜!」

  白長虹正將自己的臉孔埋在衛瓊霜的酥胸上,聽到這連續的呼喚聲,那粗野的動作不由得緩了一緩。

  室外響起了門扉開動的聲音,隨著便是華百佗那低沉的喝聲:「筠音,你怎麼不相信為父之言?」

  白長虹神情一呆,滿臉迷惘的抬起頭來,在他的腦海裏,筠音這兩個字像是一條繩索牽動著他的理智。

  「筠音,筠音?」他依聲喃喃唸道,雙眉緊緊皺在一起,自言自語道:「怎麼我記不起筠音是誰?」

  一股處子的芬香自衛瓊霜那微被汗水沁濕的肌膚上滲出,頓時他又一陣迷糊,伏首在她的酥胸之上,吮吸著那兩朵粉紅的蓓蕾……

  「砰!」的一聲,室外大廳的門被推了開來,腳步之聲急響而起。

  華百佗沉聲道:「筠音,我跟你說過這裏面沒有你所要找的人!」

  這話聲低沉而宏亮,彷彿在他耳邊響起一樣,白長虹神色一顫,神智立即又清晰起來。

  他一眼瞥見衛瓊霜胸前那兩朵玫瑰蓓蕾,臉上一紅,慌忙轉開臉去。

  門外響起了尖銳的聲音:「義父,我眼見那人將我徒兒帶來莊裏,怎會到處都不見人影呢?」

  華百佗道:「沒有任何人能夠闖入本莊而不被發現,那人怎會到這裏來?你且說說那劫持你徒兒的是誰?」

  白長虹驚愕地忖道:「剛才這尖細的女人聲音怎會如此熟悉?好像是金筠音前輩的聲音!」

  金筠音在大廳裏道:「那人年輕的很,聽他自己說好似最近在江湖上成名的忘情劍客白長虹!」

  白長虹悚然大驚,忖道:「我何時將她的徒兒劫持來此莊裏?」

  他這個意念未了,衛瓊霜嚶嚀一聲,雙臂有似蔓藤纏住他了。

  他全身劇震,忖道:「我怎麼忘了衛瓊霜正是金前輩的徒兒?啊呀,怎麼會做出這等事來?」

  當他看到被自己壓在底下的衛瓊霜全身赤裸,不由得急出一身冷汗,趕忙將她纏上頸子的雙臂解開,好似碰到蛇蠍般的躍下床去。

  他腳沒落地,已聽到華百佗的怒吼之聲:「胡說!那白長虹在昨晚便已進入本莊,現在已經死在困龍道裏,怎會又跑去劫持你徒兒來此?」

  白長虹身形一挪,已如一片落葉,飄落在門邊,他驚懼無比的自門隙向外望去。

  只見大廳之中,華百佗站在一張紫檀木桌旁,在他面前立著一個全身黑裳、頭披黑紗的女人。

  從吊燈的淡淡珠光映照下,那女人臉色蒼白,依輪廓分別,正是他曾在青城之頂見到的金筠音。

  別後兩年以來,金筠音的容顏絲毫未變,只見那清麗的臉上已堆積了更多的憂鬱與煩愁。

  她囁嚅道:「可是我親眼見她進入本莊……」

  華百佗怒道:「五十多年來我從未對任何人發過一次脾氣,可是,筠音……」他咳了一聲道:「你也曉得我一生精力都花在醫學、陣法之上,我對任何事都要先推斷其原因,判斷其真正的道理為何,你也不必對我隱瞞什麼,你派你的徒兒來困龍道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你想與我作對?」

  白長虹驚忖道:「華百佗真個厲害,竟然曉得衛瓊霜是到湖底的秘道去,只不知道金前輩派她找千幻郎君做什麼?」

  金筠音身軀微微一顫,辯道:「女兒並沒有與義父作對……」

  華百佗冷哼一聲道:「我告訴你,那千幻郎君朱衣已經死在困龍道裏,你別想……」

  正當他說到這裏時,躺在床上的衛瓊霜低低的呻吟了一聲,頓時他的話聲一斷,側首往木門望來。

  白長虹看到那如電的目光朝這邊望來,心知不妙,趕忙一個仰身倒飛而起,一指急伸,指風到處,已將衛瓊霜啞穴點住。

  他身形有似旋風,左臂疾伸,已將帳頂的三顆珠子抓住,略一用勁,便捏個粉碎。

  門外傳華百佗低沉吼叫:「白長虹,你出來!」

  白長虹右手在帳上一按,一個翻身落在床上,他目光轉處,立即便將辟水珠放回懷中。

  室內一暗,他拉起被單,把衛瓊霜赤裸的身子包了起來。

  室外又響起華百佗的聲音:「白長虹,你逃不出去的,出來吧!」

  白長虹深吸口氣,運起「烈陽神功」,兩眼凝注在木門上,頂備在華百佗開門進來之際,予以迎頭痛擊。

  門外傳來金筠音的吼叫:「瓊霜,你出來吧,師祖不會傷害你的!」

  白長虹忖道:「金前輩大概還不曉得我也在裏面,仍舊以為是衛瓊霜冒著我的名字藏在室內,看來我若是闖出去,被她曉得衛瓊霜這種樣子,我豈不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這個嫌疑!」

  他這時才懊悔剛才沒有能夠克制住那勃發的慾火,在運氣換氣之間,他隱然可感覺到那潛在於體內的一絲毒性,已隨著真氣的運行,而被逼出體外。

  他暗忖道:「沒想到這寸心毒草竟是一種催情素,能使人性欲勃發,遏止不住。」

  這個意念在他心裏一閃而過,直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做出亂性之事來。

  他抹了下額際的汗水,忖道:「幸好,金筠音前輩闖進大廳,否則我傷害了一個少女的貞操叫她以後怎麼做人?而且我身懷血海深仇,肩負門戶重整的大責,豈能因一時失足而牽累到以後的行動?」

  一想到父仇未報,點蒼一門被無量宗所滅的大仇,他心中大凜,忖道:「爹的屍體當年被我遺留在青城,不知金前輩有沒有埋葬起來,我今日必須問她我爹的屍體埋葬之處,否則我將是不孝的大罪人了!」

  腦海之中意念飛馳而過,木門突然砰的一聲被踢了開來。

  他左足斜跨一步,右掌一揚,施出「太陽三式」裏的第一式「陽光普照」。

  但是他目光一閃,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披著黑紗的金筠音。

  他深吸一口氣,手腕一轉,護住胸前,並把將要劈出的掌式收了回來。

  室內一片漆黑,金筠音站在門口,好似沒有見到白長虹,喊道:「瓊霜,你出來吧!」

  白長虹深吸口氣,沉聲道:「前輩,是我在裏面。」

  金筠音吃了一驚,真想不到果然裏面有一個男人,她詫異地問道:「你是誰?」

  白長虹道:「是我,白長虹──」

  金筠音面上黑紗一陣拂動,呃了聲道:「白長虹,是你?」

  白長虹道:「前輩,別來無恙?」

  金筠音激動地跨前一步:「孩子,我找得你好苦……」

  人影一閃,華百佗怒道:「不要進房裏去?」

  他大袖一拂,已將金筠音身子推開六尺,身形一閃,自己便進了房來。

  「小子!」他頷下長髯無風自動,飛飄起來,厲聲喝道:「你竟敢闖入夢瓊房中,我非要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白長虹不多考慮,吭都沒有吭一聲,雙臂一抖,左掌急劈而出,「嗤嗤!」之聲響起,一股灼熱的氣體瀰漫而出。

  華百佗雙肩微動,身子向前欺進兩步,左手陽掌往外一拂,右手陰掌往外一按,在這一翻一覆之間,一股迴旋不已的勁道激盪而出。

  「砰!」的一聲巨響,白長虹大喝一聲,右掌倏地又是一掌拂出。

  他這下子始將「陽光普照」,這式完全施出,室內一片灼熱的氣體,頓時將華百佗向前衝來的身子擋住。

  但是隨著那迴旋激盪的勁道擊來,他的心脈一震,忍不住胸中激盪的氣血,退後一步。

  他初學「太陽三式」這等奇功,不能完全發揮它那至猛至剛凝聚渾身先天真火的威力,加之剛才情慾衝動,心潮幾番波折,使得他心神勞悴不堪,是以不敵華百佗的「海外絕域門」中的「破玉手」。

  幸好他穿有「銀縷寶甲」,否則他光是挨這一掌便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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