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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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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愣愣的僵立不动,握着长剑呆立当场,恍似不欲封锁这致命的一击,旁边的人几乎都看呆了,俱为寒山先生的生命捏一把冷汗。 雪花娘娘全身大颤,叫道:「寒山,你躲呀!」 寒山先生所有的神智都凝聚在对方这一剑之上,脑海之中又忖思着这幻化的神奇,根本忘了闪避。 经过雪花娘娘的一声尖叫,他那沉思剑路上的脑海不禁一清,定睛瞧去,全身顿时冒出一股冷汗,暗中低吼一声,道:「我的命完了!」 在这间不容发、危机一瞬之间,他的身子急忙的一拧,手中长剑抖得笔直点了过去。 「叮!」 一缕火星颤烁跳出,双方剑刀仅是轻微的一个小接触,空中便响起一声巨响,清脆响声在空中袅袅散逝。 寒山先生目光急快的流过自己心爱的长剑,只见上面像牙形的缺了一道口子,他心中一痛,像是自己身上中了一剑似的,一股无法遏止的难过涌进他的心里,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功力高绝,很难有机会逃过对方这沉重的一击,若不是雪花娘于适时喝醒自己,此刻恐怕不仅仅只毁缺了自己的长剑,也许地上躺着的正是自己。 他大吼一声道:「我们拚了!」 白长虹只是冷冷一笑,道:「你能逃过这一剑已经够命大了,如果我的剑路稍稍一偏,你那个斗大的脑袋准被劈成两半。」 寒山先生自闯荡江湖以来,从没有像今日这样狼狈过,他自觉颜面尽失,没有脸再在剑堡待下去,所以生了与忘情剑客白长虹拚命之心,至少他要将对方杀死才能对堡主有所交代,否则他真没有办法可在场面上交代了。 他狰狞的大笑一声,道:「放屁,老子那么容易上当!」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不信可再看这一剑!」 「剑!」字方逝,他的身子倏地向前倾去,射日神剑在空中一弯,缕缕的剑芒夺目涌出,击向寒山先生的上下七路要害。 这一剑更怪,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之外,尤其空中所幻化出来的七点寒影,像是激射而起的暗器,使人不易看清长剑到底是击向哪个部位,手法之凌厉,剑路之神奇,都是绝古凌今的奇异手法,像寒山这样的老江湖,都没有办法摸清这一剑真正的去向。 寒山先生心中大颤,道:「幻影七星……」 他脑海之中仅是隐约有过这种剑法的印象,还是幼时听师父与友人偶而谈天时所说起,当时只觉这仅是剑家所幻想出来的远景,是一种空中楼阁,不具形式的梦境,认为天下没有人能够创出这种剑法,哪知事隔至今,居然在忘情剑客白长虹身上出现,不管寒山先生经验是何等的老练,看了这种剑法也不禁为之神迷,全身的气血都几乎要凝结在一起。 他骇得一声大叫,在这七点寒影之中,知道没有办法避过,紧咬牙关,长剑猛力的击了出去。 「呃!」 那拚命的一击并无法挽救了他的性命,幻星七星终于有一剑击中了他的要害,他惨痛的呃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像个石塔似的倒落在地上,还传来砰的一声大响。 鲜艳夺目的鲜血自他的腰眼中迸流出来,染满了整个身躯,手中长剑一松,绝望的瞥了白长虹一眼,脸上现出一阵剧烈的抽搐。 「寒山!」 雪花娘娘尖叫一声,忘了自己身上的剧痛,忙乱的奔了过来,扑到寒山先生的身上,泣道:「寒山,我不该要你来的……」 寒山先生仅露出一丝苦笑,道:「为什么?你是不是难过我的死,嘿嘿,老婆子,你错了,我并没有一丝难过,因为我是死在你的面前。」 「不!你不能死!」 寒山先生痛苦的一笑,道:「老婆子,死对我们只是早晚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逃过那一关,你又何必为我的死而难过呢!」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道:「在我死前,我很想听见一句话……」 雪花娘娘愣愣的道:「什么话?只要你愿意听,我会说上千遍!」 寒山先生凄凉的道:「这句话你该知道,它已埋在我们心里三十年了!」 雪花娘娘突然扬声大笑道:「好,好,寒山,你还没忘记旧时的儿女之情!我说,我说,我说上一千遍『我爱你』……」 寒山先生面上神光一涌,将这个老太婆一推,道:「够了,你站到旁边去,我还有话和这个杀死我的年轻人说。」 雪花娘娘一愣,默默的退后七、八步。 寒山先生随手一指白长虹,道:「年轻人,我不恨你,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能够将剑道练到那种地步,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懂得这种剑道无上的神髓……」 他不知道是本身所受的痛苦难耐,还是有意顿住话声,双目光芒涣散的凝望着白长虹。 忘情剑客白长虹只是无意中施出一招怪异的招式,自己根本没有料到那怪异的一招会发出那样大的威力,他将射日神剑缓缓的收回鞘中,摇摇头道:「我这是无意间施出来的……」 寒山先生不信的道:「无意的……」 白长虹正容的道:「不错,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种什么剑路!」 寒山先生神情大变,大吼道:「胡说,『幻影七星』是剑道之长,所有练剑之人都绞尽脑汁去设法修练,你无师自通,简直是说鬼话,难道你连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要欺骗……」 白长虹冷冷地道:「我何必要骗你,信不信由你!」 「堡主到!」 自浓密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崔剑铭全身一颤,吓得脸色苍白,偷偷溜到雪花娘娘的身边,睁大两只眼睛望向他的父亲。 雪花娘娘也有些不自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剑堡之主崔德礼冷漠的凝立在树林中,不悦的瞪着那个传出喝声的汉子一眼,显然这个一方霸主已经来了不少时候,将场中所有的变化都看清楚了,只是他没有料到终于有人发现他了,所以他十分的不舒服。 他淡淡的瞥了寒山先生一眼,道:「他没有骗你,你总该相信了。」 寒山先生剧烈的一颤,道:「堡主,你都看见了?」 崔德礼嗯了一声,道:「自始至终我都看得很清楚,你的出手是愚蠢的,在忘情剑客白长虹第一式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寒山先生颤声道:「堡主既然看得这样清楚,为什么不提醒老夫?」 崔德礼冷冰的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你,谁叫你自己没看出来!」 寒山先生这时血愈流愈多,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重重的喘了口气,目中闪射出一股凶光,沙哑的哼了一声,道:「你真绝情!」 崔德礼淡淡地笑道:「你有这种感觉么?可能是你寒山临死之前的一种错觉,记得么?在华山道上那件事你是怎么表现的,一个与你有手足之情的汉子,在死前仅求你将他埋了,而你非但没有理他,反而扬声大笑,这个你该作什么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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