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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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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脅下帶了一個人,趕下這許多路,想是有些累了,輕輕把他放下,長長喘了一口氣,低低喊道:「金兄,金兄……」 金白羽故作傷勢沉重,哼了兩聲,緩緩把眼睛睜開,星光之下,已然認出他是谷之陽。 谷之陽見他已然醒轉,遂又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金白羽微弱的答道:「內腑已然離位,只怕得十天八天的將息。」 谷之陽沉忖有頃,徐徐道:「據說金兄已然得了天龍寺的密陀神珠,此珠乃是療傷至寶,何不取出應用。」 金白羽搖頭道:「難道谷兄也相信我得了?」 谷之陽冷冷道:「金兄請別誤會,此刻危機四伏,你能早一刻復元,便多一份安全,是以兄弟才想到借助神珠之力。」 金白羽點頭道:「谷兄說得是,可惜小弟並沒得著神珠。」 谷之陽仰望著長空,若有所感的道:「兄弟原準備邀約金兄,合作一件事,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金白羽道:「但不知何事。」 谷之陽道:「此刻金兄已然無能為力,說之何益。」 金白羽掙扎坐起道:「說說又何妨,如若果有用著小弟之處,待小弟傷勢痊癒之後也是一樣。」 谷之陽搖頭道:「時機稍縱即逝,來不及了。」 金白羽甚覺奇異道:「何事如此緊急。」 谷之陽冷笑道:「兄弟傾心與金兄相交,不想金兄事事對兄弟隱瞞,你我的交情畢竟比古長卿差多了。」 金白羽心裏一動,已然明白了幾分,當下搖搖頭,輕嘆一聲道:「谷兄誤會了,小弟雖與古長卿有過一段交往,可沒有任何承諾之言,但不知谷兄指何事而言。」 谷之陽認定他與古長卿有約,共同進行碧雲禪院之事,是以才把他劫來,意欲以甘詞引誘,套他說出碧雲禪院的內情,如軟說不行,並將用殘酷手段逼供。此刻見他一口推得乾乾淨淨,不由臉色倏變,哼了一聲道:「我就不信古長卿沒與你商談過這件震撼武林之事。」 金白羽嘆口氣道:「谷兄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谷之陽暗中蓄勁,趨前二步道:「金兄不肯說,還是我說了吧,兄弟所指的,乃是碧雲禪院之事。」 金白羽恍然大悟,朗聲一笑道:「原來是這件事,古長卿果曾對我提過,可是我對這等事看得極淡,是以他就不再提了。」 谷之陽急問道:「你可知他準備何時行動?」 金白羽搖頭道:「兄弟與他不過泛泛之交,這等事情豈會與我說。」 谷之陽冷冷道:「照此說來,金兄是一概不知了?」 金白羽點點頭道:「確是如此。」 谷之陽甚感失望,想了想,突然一陣冷笑道:「金兄說的都是實話?」 金白羽大為不悅道:「你是在問口供?」 谷之陽哼了一聲道:「就算是吧。」 倏然一伸手,疾向金白羽的掛膀穴上點去,他是存心下手,去勢有若電閃,金白羽暗中早已戒備,谷之陽手勢才動,他已一個翻滾,閃出了五尺,沉聲道:「谷兄這是幹什麼?」 谷之陽欺他身負內傷,腳下一跨,如影隨形,跟蹤趕到,冷冷道:「金兄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只有得罪了。」 金白羽挺身而起,徐徐道:「谷兄不要迫人太甚,兄弟雖然身負內傷,但若動起手來,正不知鹿死誰手呢!」 ▼第四回 千毒門主 谷之陽乃是險沉狡猾之徒,原圖一舉將金白羽制住,現見他居然可以行動,主意立即改變了,哈哈一笑道:「金兄說話中氣充足,內傷已然好了八分,兄弟若不如此相試,金兄絕然不會承認。」 金白羽大生意外道:「谷兄究竟存的什麼心?」 谷之陽詭秘的一笑道:「實不相瞞,從王彩雲在鬥場把你背下來後,直到古廟之內,兄弟即未曾離開金兄……」 金白羽隨口道:「谷兄如此看顧我,小弟實是感激萬分。」 他嘴裏雖是這般說,心中卻暗暗心驚,感到此人確實險陰得可怕,還幸自己此刻內傷已癒,不怕他怎樣。 谷之陽緊接又道:「那位青衣人將金兄劫走,古長卿盡有能力出手截奪,但他一方面存心藏拙,不願顯露真實武功,另一方面別有用心,是以並不追襲,由這一事可以看出,他和你的交情是假了。」 瞥了金白羽一眼,見他沒有作聲,再度開言道:「那位青衣人,就是假冒金兄之人,也是你的令妹,此女行蹤詭秘,是否真的是你令妹,兄弟就不敢斷言了。」 金白羽心頭一震,暗忖:照此看來,妹妹果真是他人假冒的了。 他這些年來,獨自在江湖闖蕩,由於處處仇蹤,令他不得不用點心思,是以對江湖閱歷之豐,已然遠遠超出了他的年齡,當下故示不信的搖頭道:「金韻心乃是我的胞妹,小弟哪有認不出來之理,這點谷兄也許太過多慮了。」 谷之陽哈哈一笑道:「此是金兄的家務事,兄弟果真是失言了。」目光四下一轉道:「兄弟把金兄救了出來,可以避過其他的人,但斷逃不過古長卿的耳目,可是直到現在毫無動靜,可見他對金兄之事已然放棄。」 金白羽道:「小弟與他不過泛泛之交,他並沒有一定要救我的責任,更犯不上為我樹下強敵,谷兄以為然否?」 谷之陽冷冷一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他所以不肯傾全力搜查,並非怕得罪人,而是你已身負內傷,短期內無法利用,還有一重要原因是,他此刻也沒有工夫再顧到你的事。」 金白羽笑了笑道:「小弟不願作這些無謂的推測。」 谷之陽眼珠一轉,說道:「金兄如果內傷不太重的話,不妨同兄弟前去看看,我敢斷言古長卿此刻已動員全力,進入碧雲禪院了。」 金白羽點頭道:「谷兄的推斷或許不錯,可惜小弟對碧雲禪院之事,根本就不感興趣。」 谷之陽道:「兄弟確信金兄此話乃是由衷之言,但反過來說,你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武林奇學,落入此輩匪徒之手?」 金白羽呆了呆道:「這個……」 谷之陽接道:「天色已然不早,咱們快去看看,不管怎樣咱們得盡盡人力。」 此人機詐詭黠,一番言詞居然把金白羽給說動,見他並無不願之意,於是當先舉步道:「金兄請隨我來。」 金白羽跟著舉步道:「如若碧雲禪寺的僧人已出面阻止,咱們犯不著蹚渾水,參與這場爭奪。」 谷之陽反問道:「萬一碧雲禪寺的僧人不敵,或者其他的門派也加入了爭奪,咱們又該如何?」 金白羽怔了怔道:「這得看當時的景況而定了。」 谷之陽嘴裏說著話,腳步卻是愈行愈快,暗中一瞥金白羽,竟然態度從容,不即不離的跟著,心中不禁連連冷笑,忖道:「他倒裝得挺像的,原來他並沒有負傷。」 金白羽究竟是胸懷坦蕩之人,竟不知對方暗中在對他試探。 兩人腳下都極快,晃眼已離碧雲禪寺不遠。 驀地裏,路旁閃出二位勁裝疾服的女郎,嬌喝說:「站住。」 谷之陽霍地收住腳步,冷冷一瞥道:「什麼人敢對本公子這般無禮。」 金白羽閃眼一瞥,見攔阻他們的,竟是蘇玉蟾與金韻心,急道:「韻妹不得無禮,都是自己人。」 金韻心見金白羽仍然好好的,心中大是驚異,快步趨前問道:「哥哥,你的內傷好了麼,真把我急煞了。」 金白羽兩道目光,冷峻的在她臉上一掃,又看了看蘇玉蟾,冷漠地道:「不勞垂問,我已經不礙事了。」 金韻心呆了呆,突然噘起嘴忿道:「哥哥,你這是什麼話?」 金白羽心中雖有所疑,但一時之間也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假冒,竟被她問住了,半晌方道:「你也太過任性了,眼裏哪還有我這兄長。」 金韻心眼圈一紅,委委屈屈的道:「難道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哥哥的事?」 金白羽輕吁一口氣,沒有作聲。 谷之陽突然插言道:「金兄,時間不早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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