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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金白羽搖頭道:「在下不過是作此推斷罷了,究竟王伯伯和什麼人結有仇怨,我是一無所知。」

  素裳女子悲憤地道:「我爸爸並非無名之輩,等閒之人也奈何不了他。」

  金白羽接道:「是啊,在三招五式之下,便把王伯伯殺了,絕不是普通一般的武林人能辦得到的。」

  素裳女子突然抬劍指著金白羽,嬌喝道:「所以我仍然懷疑是你青衣修羅。」

  金白羽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的武功比起令尊來誰個強些?」

  素裳女子哼了一聲道:「雖然趕不上爸爸,可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金白羽冷笑道:「這就是了,如若在下一舉手便把你爸爸殺了,你二人又豈是我的敵手?」

  頓了頓又道:「你爸雖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但我尊重他是父執,絕未記恨在心,同時也沒有理由殺他,收起你的劍來,別再來個自相殘殺,讓親者痛,仇者快。」

  他神態之中,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嚴,素裳女子不自主的把劍垂了下來。

  雍和人雖粗魯,但卻極明事理,連連點頭道:「金兄說得極是,是我們誤會金兄了。」復又轉身對素裳女子道:「師妹,咱們請金兄坐下再談吧。」

  素裳女子雖然有些不願,但並沒有反對,緩緩納劍歸鞘,低頭行入廳中。

  雍和對金白羽舉手一讓道:「金兄請坐再詳談。」

  金白羽大步行入廳內坐下。

  雍和為素裳女子引見道:「此位是我師妹王彩雲。」

  金白羽拱了拱手道:「姑娘對我或者仍有誤會,此乃人之常情,在下絕不計較,至於令尊之事,在下定然助你訪查兇手便了。」

  王彩雲冷冷道:「不敢勞動大駕。」

  金白羽並不著惱,轉臉對雍和道:「令師可結有什麼仇家?」

  雍和遲疑了一會道:「近年來師父極少出外,應該沒有仇家。」

  金白羽又道:「近日金陵風雲際會,令尊可曾與人合作有所圖謀?」

  雍和搖頭道:「也沒有,不過與武當派似乎過從甚密,而且他已加入了百劍盟。」

  金白羽想了想道:「這些都不足以招致殺身之禍。」

  王彩雲沒有好氣的插言道:「再有就是與你這魔尊煞星,有過交往。」

  金白羽輕吁一口氣,立起身來道:「在下行事向來只求心安,不求人諒解,以後如若用得著我的話,不妨來找我,告辭。」

  因為王彩雲與他格格不入,是以立即起身告辭,大步行出廳去。

  他沒有責怪王彩雲的意思,因為,他曾經親身經歷過父母被害的痛苦,是以默默無言的行出了大廳,奔回客寓。

  一路之上他默默思付著,猜想不出王天鐸為什麼找他,是求助嗎?或者是有什麼秘密告訴他?

  由於這件事,再想到王天鐸之死,這絕不是一件偶然的事,因為王天鐸是太極門的名宿,如不是對方武功比他高出許多,不可能三招兩式便失手。

  近日江湖風雲幻變,錯綜複雜,使他不由自主的捲入了漩渦,但他乃是意志極堅強之人,明知情勢對他甚是不利,可並沒有撤身一走的打算。

  金白羽回到客寓,盡量摒棄一切雜念,意欲運功坐息一會,但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唯一使他放心不下的,自然是胞妹金韻心了。

  在他的意料中,金韻心必定會來客寓找他,可是等了許久,仍未見她的影子,於是再也沉不住氣了,跳起身來,行出了客寓,信步向秦淮河畔行去。

  秦淮河這地方,與普通一般的遊樂地方截然不同,白天靜悄悄的,除了幾個撈魚蝦的漁翁外,極少遊人,入夜以後,卻是燈紅酒綠,一片笙歌,城內的高官雅士,走卒王孫,都在這個時候,輕車簡從前來尋歡取樂。

  金白羽順著河堤,緩緩踱著,目光卻在河面搜尋著白冷秋的那艘油碧畫舫「綺羅春」。

  當他目光掃過文德橋時,赫然一艘紅色畫舫,映入眼簾,艙內之上,刻著長興號三個金宇,映著朝曦,閃閃發光,心頭不覺一震……

  驀地,耳際飄來一陣怪笑之聲,只聽堤下一個沙啞的嗓音怪笑道:「洒家並非強徒盜匪,乃是天龍寺的僧人,屈駕姑娘暫時隨我們去,只要青衣修羅交出寶珠,我們立刻放人。」

  金白羽急循聲看去,只見河堤柳蔭之下,一排站了三個喇嘛,將兩個女子擋住,而那兩個女子,正是他要尋找的金韻心與蘇玉蟾,不禁俊眉一揚,重重哼了一聲。

  三個紅衣喇嘛,似乎並未發現金白羽來到,目光盯著金韻心又道:「洒家沒有與你為難之意,乖乖隨洒家走吧,我們留下你的朋友向青衣修羅傳言,料他不會不來。」

  金韻心在三個喇嘛威迫之下,臉上並無驚駭之容,微微笑道:「你們不要得意,先報個名來,姑娘要看看你們是天龍寺內幾流的角色。」

  為首的喇嘛哼了一聲道:「洒家唐隆古拉。」

  又指著身畔另兩個喇嘛道:「那是我師弟郎木與馬牙。」

  金韻心嗤的一笑道:「名不見經傳,只怕是三流以下的角色。」

  唐隆古拉怒道:「少廢話,你走是不走?」

  金韻心揚著臉冷笑道:「你們自己應該估量估量,憑你們三塊廢料,能請得動姑娘麼?」

  蘇玉蟾突然插言道:「據說天龍八大尊者,已有四位來到金陵,如何不見露面?」

  唐隆古拉臉上倏然色變,只覺對方雖是年弱女子,但對本寺的情形,似乎甚是熟悉,心中不禁躊躇起來,沉聲喝道:「你們究竟什麼人門下,如何識得本寺八大尊者?」

  蘇玉蟾微微笑道:「你們的用心旁人或許不知,可是瞞不了我,你們明著是追查密陀神珠,實際是來中原擴展勢力。」

  唐隆古拉怒道:「胡說,本寺俱是出家人,無意在江湖上爭雄。」

  蘇玉蟾冷笑道:「密陀神珠早在十年之前,便已失去,為何此時才著手追查?」

  唐隆古拉一怔道:「這些事誰告訴你的?」

  ▼第四回 四大尊者

  蘇玉蟾冷冷道:「你們的掌教昂仁巴,把此事一直隱秘了十餘年,直到該死的賽空空,潛入天龍寺竊寶,才行揭穿了這項秘密,可是昂仁巴卻硬指是賽空空偷了,以便藉口來中原胡鬧,我說的對是不對?」

  唐隆古拉厲吼道:「一派胡言,密陀神珠明明已入青衣修羅之手,這事絕對錯不了。」

  金韻心接口道:「就算密陀神珠已為青衣修羅所得,那也不是現在的事,賽空空絕未取得真的神珠。」

  此時金白羽已行至堤上,耳聽金韻心之言,心中大感詫異,她為何也稱自己青衣修羅,為何不稱哥哥?

  此時三個喇嘛又驚又怒,馬牙倏然一聲怒喝道:「師兄,不用與她們鬥嘴了,把她們帶回去吧。」

  唐隆古拉道:「就這樣辦,你們一人對付一個,但不可傷她們。」

  金韻心與蘇玉蟾眼看郎木與馬牙,箕張著雙掌,緩緩趨近,臉上仍然神態自若,連肩上的劍柄都沒摸一下。

  驀地,金白羽在堤上沉喝道:「且慢,你們找的是我,盡可沖著我來。」

  三個喇嘛同吃一驚,霍地把行將撲出的身形剎住,金白羽飄身落到堤下道:「在下再次聲明,密陀神珠並沒在我這裏,如果你們一定要找上我,此刻便可一分高下。」

  他來得甚是突然,唐隆古拉大感意外,怔了怔道:「你說的是實話?」

  金白羽道:「青衣修羅豈肯對你們說謊。」

  唐隆古拉沉思有頃道:「洒家不願落個以強欺弱之名,你可與洒家同去碧雲禪寺,把話對四大尊者說明,或許可以沒事。」

  金白羽仰面一陣狂笑道:「好個以強欺弱,我倒要看看你強在哪裡,在下又哪點弱於你們。」

  郎木大怒道:「不信你就試試。」

  驀地往前一欺身,揮腕一掌推來,一股強勁的掌風,直撞了過來。

  金白羽冷冷一笑,左掌往旁一引,右掌駢指如戟,點向曲池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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