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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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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銘冷哼一聲道:「埋伏在周圍的那些人已經沉不住氣了,那當然可以判定他們就是領頭之人──」 二道爺道:「我倒要看看是誰?」 他一揚手往頭上一招,但見白影一道,那插在蓬上的白布幡已經飛落在他手裏。 老叫化聳聳肩道:「好一手『虛空接引』的氣功。」他又灌了兩口酒道:「我到外面去替你把把風,瞧瞧是何方大老爺到了。」 他背好葫蘆,走到外面,循聲往西邊一望,只見一列華蓋金邊的紫色馬車,緩緩的馳行過來。 那些拉車的馬匹,都是又高又大,神駿非常,蹄聲的節奏竟然完全相同,沒有一絲紊亂。 但最使人驚異的卻是八匹馬都是一色的墨黑色,長鬃油滑,在那額頭上有著一塊圓圓的白色印子,很是奇特突出。 老叫化咦了聲忖道:「有誰能將這八匹駿馬收集在一起?看來都似是蒙古或西域的名馬,這種馬有個名堂叫做……」 他在竹篷門口坐了下來,皺了下眉頭,又抓了抓頷下的山羊鬍子,一下子扯下了五六根灰色的鬍子,他方始恍然悟道:「哦!上次小鄭告訴過我,河套煞君自大宛搜來八匹『烏雲捧日』的名馬,又搜來西域六名美女,湊和著他中原的六個小妾,而成為十二金釵,這下不知道他帶了幾個出來!」 他就坐在雪地上,半睜著眼睛在打著盹,不過他已經對裏面說了聲:「是河套煞君來了!」 「河套煞君!」 李劍銘冷哼一聲道:「他倒等不及到明天!哼!那麼多人,又要施行車輪戰了……」 二道爺已見李劍銘殺氣騰於眉梢,不過他又看到一絲黑氣在眉心凝聚,他驚忖道:「他眼前便有一凶,看來不宜與河套煞君拚鬥,該要避他一避……」 他這念頭還沒想完,門前馬嘶一聲,車輪停在竹篷外,接著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就在這裏?」 這個聲音雖是並不很大,但卻是反覆迴震在竹篷內,彷如有形之物,撞擊著室內兩人的耳鼓。 李劍銘抬頭一看,已見到竹篷在搖晃顫動,眼看就要倒了,他運氣逼成一線,朗聲道:「來者何人?尚請大駕進來一敘。」 一層層的音浪,逼了出去,剎時傳來駿馬驚嘶之聲,以及一陣驚叫的喊聲。 「哈哈!的確不愧是落星追魂!」 循著這個聲音,一個高大的影子將門口的空隙堵得死死的,頓時篷內光線一暗。 李劍銘星目瞥去,見到是個身高七尺,面白無鬚,背有些駝的中年人,他穿了一襲狐裘製就的銀灰罩袍,頭上帶著一頂高冠,冠上鑲著一顆鵝卵大的明珠,光華瀲然,晶瑩奪目。 他沒想到邪道第一大魔頭竟是這麼個雍容高貴的中年人,他忖道:「他活了一百多歲,怎地顏貌還是如此模樣?那他的內功修為真已至駭人的地步了,就和中原神君一樣……」 二道爺裂開嘴道:「大老爺你可是來看相的?貧道於終南深山,得鬼谷遺書,修得大神通,能夠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能斷你吉凶福禍,能明你疑難之處……」 來人跨了兩步進得屋來,他呵呵笑道:「這敢情好!我河套煞君活了一百三十歲,還想多活幾年,你看我高壽多少?」 二道爺一拂鬍鬚道:「哦!這個,請大老爺你伸出手來!」 河套煞君一翻手掌,將左手伸了出去,他說道:「你看看吧!」 他的手掌碩大無比,然而五根手指卻是又細又長,晶瑩潔白,在他中指之處,有一點紅色的斑印,顯得特別鮮豔。 二道爺一見這隻手,他面色大變道:「你……你已練成了?」 河套煞君陡地面容一變,他冷笑一聲,左手一轉,往前推了兩寸,剎時只見白色的氣勁自他掌心湧出。 二道爺腳下一滑,如遇鬼魅的退出十步之外,他喊道:「小心他指掌交……」 他還沒喊完,河套煞君已經如影附形的跟隨而進,原式不動的往他胸前印去。 李劍銘輕叱一聲,其快無比的出掌攻招,他掌影瀰處,已將河套煞君右脅「期門」、「章門」、「乳根」、「梁門」、「氣舍」等要穴罩住。 河套煞君一覺右脅受攻,他右手一橫,虛抖一圈,竟然奇妙無比的已將李劍銘雙掌封在外門,他斜掌一切,掌風如刀的已攻至李劍銘胸部。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李劍銘攻出的一十二掌,統統被河套煞君接了下來,雙方有攻有守的連換幾種打法,而河套煞君仍然站立原地不動。 只聽「波」地一響,二道爺悶哼一聲,跌出二步之外,他那三柳長髯已經齊胸而斷。 河套煞君手中拿著一束黑髯,得意地笑了。 他曲肘一掌,拍出一道狂飆,擋住李劍銘的身子,他斜跨一步,便待將二道爺殺死。 李劍銘大喝一聲,揉身而上,「赤霞神掌」拍了出去── 河套煞君也是悶喝一聲,右手一拒之下,左手握拳,穿了出來。 一股白色的煙霧似的氣勁,迎上對方炙熱的勁道。 一觸之下,兩人齊都一顫,李劍銘站立不住,退後了一步,而河套煞君也搖晃了幾下,後退半步。 *** 河套煞君右手疾攻三招,便將李劍銘逼退三步。 他狂妄地一笑道:「我當落星追魂真個獨霸天下了,呵呵!也只不過如此!」 他雖是嘴裏這樣說,但心中卻驚忖道:「他這麼一點大,卻已經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了,只要再加個兩年修為,我萬萬不是他的敵手,若是現在不殺了他,那我天蜈宮豈不永遠沉淪……」 他陰森地道:「你將我從河套逼到這裏,總得還我一個公道。」 李劍銘一連與對方換了十幾招,但都被對方逼退,竟連對方腳步都沒移動一下,他心知對方功力深厚,招式奇絕無比,每每在不可能的情形下攻出一招,非使自己不得不收招自保,故而他知自己尚還不是對方敵手。 一個念頭跳進他的腦中:「用兩心神功,以掌劍齊施之法,或許能打個不分勝敗!」 他俊目望去,已見二道爺面色慘白的喘著氣,胸前一個黑色掌印,清清楚楚的映現在道袍上,他不由駭然於河套煞君的邪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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