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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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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喜極的歡呼聲,又重新響起,李劍銘搖了搖頭,笑著道:「幫主!你這記竹槓可敲得我不輕。」 老叫化哈哈道:「我曉得你荷包裏有銀子,這有什麼關係,我現在正在為昨天的半副燒餅油條倒胃呢!」 李劍銘皺了皺眉道:「我現在要趕去……」 老叫化一聽,嚷道:「啊呀!你又想賴皮了,走!我們吃完一餐酒後,再作打算吧!」 他頓了頓,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立刻令本幫弟子替你查明那江南行宮的虛實,以及位置……」 李劍銘道:「那麼我們十四天後的正午在杭州見面吧!」 老叫化點了點頭喜道:「那天正好是年三十晚,看來我又有得吃一餐了。」 李劍銘道:「當然囉!那還少得了你嗎?」 說完,他們一同跟著那些向谷外走去的丐幫弟子前進,緩緩走出這谷中…… *** 清晨。 大地還在沉睡著,沒有醒過來。 枯乾的樹枝上,掛著一串串的冰柱,結冰的大地上,又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空氣中清涼的氣息在緩緩的流動著…… 那濃濃的白霧,籠罩著這個寂靜的空間,氤氳四佈,晨風吹不散,冬陽透不過。 整個的宇宙,彷彿都已變為白霧,茫茫的,濛濛的,靜靜的…… 峨嵋山剛剛瞇開了眼,抬起頭起望了望天空厚厚的烏雲,他皺上了眉,煩惱地嘆了口氣…… 第一響鐘聲,從金頂傳出。 「噹──」悠長的一響。 「噹──」哀傷的一響。 清越的鐘聲,帶著矯健的翅膀,飛出老遠…… 鐘聲迴盪在山林間,縈繞在白霧的懷抱裏,又飛到那遠遠的山谷…… 霧,厚厚的,沒有散去,沒有變淡,還是那樣茫茫的…… 驀地── 白霧一陣翻滾,被擊穿一個大洞,紛紛向四外飛散開去…… 霧中,一個人影穿了出來,站在洞裏。 他重重的呼了兩口氣,用袍袖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抬起頭來望著那霧裏朦朧的黑影,沉重地感慨道:「到底峨嵋山近了,啊!現在該是什麼時分了呢?我一連趕了五天五晚的路,幾乎連日子都忘記了,雪紅好像就在今天削髮吧!……」 他說到這裏,恨恨的哼了一聲,沉聲道:「峨嵋山!你若是如此無情的給予她這種命運,那我將要用鮮血重洗它,我!李劍銘如此發誓。」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堅決的毅力,他自信自己能夠如此的做,但他頓了頓,嘆了口氣道:「但願我不致於那樣,因為我手上的血太多了,我不願再染上更多的血腥……」 他吸了兩口氣,忖道:「我經過五日五夜的不眠不休,身體雖是還吃得消,但是真氣已消耗太多了,若不再補充的話,等下萬一發生拼鬥,我怎能夠全身而退呢?」 於是他盤膝坐在地上,緩緩的吸著空氣,運起功來。 那被他掌力擊穿的大洞,此時又漸漸瀰合起來,翻翻滾滾的白霧,一會兒便又把他罩在裏面。 大地仍然靜寂,偶而一響鐘聲,遠遠的自金頂上的廟宇傳來…… 李劍銘待至體內真氣緩緩的流通兩周天後,便霍然的站了起來。 他此時已將數日來的疲憊,俱都消失無遺,那數日前大破三大陣的情景,又飄上他的腦際。 他劍眉一軒,忖道:「到底師門的無敵三招蓋絕天下,我劍招才出,便已將那點蒼掌門的那招威力大得嚇人的『斜陽無光』破去,哈哈!落星追魂,天下之雄。 「看那少林的老和尚一副哭喪臉,我就好笑起來,但是……」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但是我雖是天下之雄,卻不能保護我所愛的人,真想不到河套煞君的天蜈令會有那麼大的威勢,使得丐幫幫主都嚇得猶疑不決,而致讓他安然而去。」 「唉!這只怪那混帳點蒼掌門,他一直死纏著我,我若不是使出無敵三招,將他刺傷,也真脫身不得。」 「但是就那樣,慧琴姐被他們擄走了,哼!半月之內,竟敢約了我半月之內至杭州那行宮裏去。我李劍銘此去若不把他那江南行宮化為灰土,枉為清虛門掌門,天下之雄的落星追魂!」 他右手緊緊地握了握肋下的長劍劍柄,長嘯一聲便雙袖一展,飛騰而起。 在霧中,他雙目如電,閃爍出亮光,一個身子猶如星瀉電閃,飛奔而去。 兩個起落間,他已開始登上峨嵋山腳。 他雙袖向後揮舞間,一個身子急彈而出,飛出七丈之後,僅只腳尖點在樹枝頂顛,便又飛躍而起,速度驚人之至。 就在他已躍到山腰時,突地一陣急驟的鐘聲,從金頂傳來,連續不斷的慘叫聲,劃破了這寧靜的空氣,迴盪在山裏。 他心裏不由一驚,忖道:「啊!峨嵋山若非發生什麼事故不成,難道竟有人敢來峨嵋山搗亂?……」敢情他以為只有他才能獨身直上峨嵋,單劍震懾天下,別的人都不敢到峨嵋山似的。 他長吸口氣,體內真氣洶湧不已,整個身子更加速的直飛而上。 突地── 一陣慘嘷自他頭頂傳來,呼呼風聲一響,一個龐大的人影,急墜而下。 李劍銘已經越過這個山坳,聽到這聲慘叫,他趕忙一看,見到一個人體,自高高的崖上急速無比的墜落下來。 他嘿地一聲,腦中念頭電光石火的一轉,他那一個快捷如電的身子,飆然一頓,硬生生的側過身來。 他雙手往地下飛快的一拍,身子急彈而起,有似脫弦之箭,迎上那墜下的人影躍去。 他嘿地一下,吐氣開聲,劍眉軒起,右手一拂,一股氣勁擊了出去,把那墜下的人的瀉下之勢緩了一緩。 他右袖一揚,飛捲而上,在空中已將那人托住。 他剛一接住那人,手裏一沉,自己立即墜了下去,他低頭一看,只見底下是一個深愈千仞的崖谷,怪石嶙嶙間,有一條細若銀帶的流水尚在緩緩流動。 他哼了一聲,雙目俱張,鬚髮倏然立起,全身灰袍隆然鼓起…… 他體內真氣急速無比的運行一周,腳下連連踹動了幾下,左手揮出一個圓滿的半弧。 頓時,他的身子朝著右邊轉了半圈,斜斜的滑上了山脊上。 他站定了之後,呼了口氣,頭上豎起的黑髮,也都立時軟了下來,那鼓起的衫袍立時又平貼在身上。 他低頭一看脅下那被自己救起的人,驚呼道:「啊!這不是法穎嗎?他怎麼這樣?……」 敢情他所看到的是一個雙目緊閉,臉上烏黑的中年和尚,那正是他數月前上峨嵋時,在「金剛寺」所碰到的主持法穎。 此時他臉上一片烏黑,嘴角掛著一條長長的血跡,呼吸微弱得很。 李劍銘心裏驚忖道:「啊!他這是中了毒後,又受了對方掌力的重擊,所以方會如此!」 於是他盤膝坐下,右手貼緊法穎的背心「命門穴」上,體內真氣傳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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