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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蒙面人哈哈一笑,突然面罩一脫,露出一個二十餘歲眉目帶煞、生冷瘦削的少年面孔。

  葉秋白道:「閣下不是山野犬人,那是在下猜得不對,但閣下為何殺死這個女子?說個道理來!」

  瘦削少年道:「我們自家的事,與你外人無干,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為妙,言止於此,你們可以走了!」

  葉秋白冷笑道:「妄殺無辜,什麼叫你們家的事?在下一再好言相詢,閣下不但不予回答,反而咄咄逼人,你道我殺不得你嗎?」

  少年聞言,又是一陣冷冷大笑,突然雙眉一皺,沉聲道:「那就試試看吧!」

  身形微晃,逼近了一丈遠近,邊說道:「少爺倒要看看,誰能殺得了我?」

  話方說完,雙手平舉,呼地一掌擊來。

  葉秋白笑道:「雕蟲小技,也來現眼!」

  一掌揮去,輕若無物,兩股掌風只一相遇,強弱立判。

  那瘦削少年那是葉秋白對手?一震之下,連連後退了七八步,一跤倒地。

  他身子一晃,掙扎地跳了起來,滿面通紅,指著葉秋白道:「小子果然有一手,再接我一掌。」

  話說完,突然向後倒退,面現詭笑。

  葉秋白見狀,心中一動,忽想起孤松子當時也是一般模樣,不敢怠慢,金剛罡氣再度將三人與自己一齊護住。

  瘦削少年雙手緩緩置於胸前,並未立刻出掌。

  葉秋白知道對方一定又在施展熔骨無相百步神功,心中大怒,知道不能落後,突一伸手,將太虛狂氣化為一道直線,猝然擊向少年一手。

  正在此刻,少年雙手微微抖動了一下,果然發出熔骨無相百步神功,掌風如鬼魅一般,悄悄向葉秋白直射過去。

  突然瘦削少年一聲慘吼,一隻手臂竟被太虛狂氣活活擊碎,痛得包眼淚直流,咆哮如雷。

  瘦削少年又驚又怒,知真道此番遇上了煞星,大吼一聲,轉身便走。

  葉秋白那能如此容他便走,大喝一聲道:「且慢,給我回來!」

  少年心膽俱裂,聞言竟不由自主的停下步來。

  葉秋白道:「殺了人,怎麼能掉頭就走?說出原因來,否則少爺再補你一掌,索性連你雙手都廢了!」

  瘦削少年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縱橫一世,落得如此下場!」

  葉秋白道:「地上女子究竟是你什麼人?你又姓誰名甚?」

  瘦削少年道:「她叫呂櫻紅,是我師妹,我叫莊東,外號七星手。」

  蒙龍巴等人這時也走到跟前,聞言怒道:「我三人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一言不發,將我三人暗算點住?趕快說!」

  七星手莊東一手被擊為粉碎,疼痛已極,聞言那敢不答,忙道:「三位請勿動怒,在下全神注視敝師妹的舉動,見三位走來,疑是敵人,所以下手得罪,尚請勿怪!」

  葉秋白見他出言恭謹萬分,知道他已經心膽皆喪,笑道:「這且不去理它,我問你,你將呂櫻紅襲斃,是否是受山野犬人的差遣?他現在又在何處?」

  七星手莊東聞言,一陣猶豫,囁嚅道:「這個……恕我不能……」

  葉秋白冷笑一聲,沉聲道:「既然你不肯說,我還是自己去問山野犬人好了,留你無用,少爺成全了你吧!」

  單手一揚,似乎就要一掌劈下!七星手莊東面色一陣蒼白,急道:「且慢,我說了!」

  葉秋白哼道:「若有一字虛言,絕不容情!」

  七星手莊東目光一陣亂問,半晌說道:「呂櫻紅何事觸怒家師,我不得而知,我只是受命前來,其他一切……」

  葉秋白怒道:「住口!滿口胡言,呂櫻紅若是有事觸怒你師父,你師父何以又命她出去辦事?乾脆就在山中將她處死了,才是常理,哪有一方面命她出來辦事,又一方面命你追蹤前來下手?這明明是你存心欺騙!」

  七星手莊東面色更白,吶吶半晌,無話可說。

  葉秋白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少爺先解決了你,再找山野犬人算賬!」

  七星手大驚失色,尚未來得及說話,突聞疏林外,一個陰惻惻口音道:「什麼人要找老夫算賬?」

  七星手莊東一聞此聲,面色劇變,冷目一陣亂閃,心中已有了主意。

  葉秋白一愕,轉身向旁邊望去,卻見身邊五丈以外,站著一個狗頭老人。

  老人長得尖鼻長腮,犬牙饞吻,雙耳高聳,像煞一隻狼狗!

  葉秋白一見此人,知道山野犬人已經到了,心中一凜,暗自運氣戒備。

  口中卻淡淡一笑道:「說到曹操,曹操就到,閣下就是名震異域的山野犬人嗎?」

  山野犬人冷哼一聲,道:「想不到老夫隱居荒山,數十年不履江湖,此刻居然有人找我算賬!真是奇聞,哈哈……」

  目光一瞟,看見站在一旁的莊東一手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微慍道:「沒用的東西,還不退遠一點!」

  七星手莊東聞言,微微顫抖起來,但並未依言後退,囁嚅道:「師父在上,徒兒有下情稟告!」

  山野犬人目光電閃,喝道:「下去!有什麼事等會再講,老夫此刻卻要會會那位找老夫算賬的人!」

  面向葉秋白,冷冷一笑,道:「閣下要找老夫算賬,不知如何算法?」

  葉秋白面色一沉,道:「想不到名震異域、望重一時的山野犬人,偌大年紀竟做出人神共憤、無恥至極之事,你以為天下之間,就沒有人得知嗎?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裏有數,何必要在下當著你徒弟之面,揭破你醜惡面目,丟人現眼嗎?」

  這一番話說得刻薄嚴厲,山野犬人一怔之下,突然哈哈狂笑起來!目中隱透兇光,大笑之後冷聲道:「數十年來,沒有人敢這樣罵過老夫,痛快痛快,哈哈哈……」

  突然兇光大露,走上兩步,指著葉秋白道:「老夫為了一個『恥』字,不惜匿跡荒山,戴上狗頭面具,以示如不能洗雪前恥,終生為狗之意。數十年來,埋頭苦練,想不到竟有人罵老夫無恥,真使老夫啼笑皆非,你說說看,老夫到底如何無恥?」

  葉秋白怒火高漲,想起呂櫻紅自悲身世,有心相許,到頭來還是死在仇人手裏,所受侮辱,死難瞑目,這份感情上的責任,完全由自己承擔了,心中早已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山野犬人擊死,為她報仇雪恨。

  聞言冷笑道:「想不到你真是一位有骨氣、知廉恥的人物,在下倒真是失敬了!」

  突然面色一整,正色道:「山野犬人,我且問你一個問題,自古從師如父,師倫一道,不容輕侮,今者如有人持杏壇之尊,辱其女弟子,此等之事該當何罪?」

  山野犬人聞言,面色倏變,喝道:「這是亂倫,罪大惡極,應處死罪,但你何出此問?」

  葉秋白冷笑道:「既知此係死罪,有骨氣有廉恥如尊駕者,何不早早自裁,難道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山野犬人大吼一聲,頭上狗髮根根豎起,猛起一掌,排山倒海般劈向葉秋白。

  口中暴吼道:「胡言亂語,敢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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