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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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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黑影自一棵浓密的大树上飞落下来,“吱吱!” 怪叫声中,身形在空中旋了三个小弯跃落地上。 青衣少女清叱一声:“又是你这个畜牲!” 大雪猿全身恍如白雪般的晶莹,月光反射在它身上竟有道道白光射出,它咧嘴朝青衣少女吱吱两声怪叫,然后一跃身形,向袖手鬼医的身上抓了过来。 袖手鬼医冷笑一声,道:“畜牲,你也敢学着欺人!” 他回手一枪点去,雪猿怪吼两声,伸出双爪,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手法,突然抓住枪头,用力往后拖去。 袖手鬼医冷哼一声,抖臂往上一挑。 大雪猿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像个大球般被抛上了半空,它怒急一阵怪叫,身子陡地摔在—棵树上。它手脚灵活,异于常人,伸手抓住一根树枝,自上面轻轻滑落到地上。 大雪猿可晓得厉害,再也不敢上前动手,舒开两只被枪刃擦破的爪子,在身上长毛擦了擦,丝丝缕缕的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来,痛得它在地上直跃直跳。 黎山医隐怒吼道:“你居然将它两个爪子毁了!”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有你这个神医在这里,再重的伤也能医好。” 他身形向前连跨数步,长剑高举。 大雪猿一见双方又要动手,似是逼急了,焦急地扑到黎山医隐面前,在地上翻了一个筋斗,急切地摇了摇头。 黎山医隐透出不解之意,问道:“你不要我动手,这是什么意思?” 大雪猿忧急的在地上连跳三次,伸出血淋淋的手掌,在空中一阵比划,像是对其主人诉说什么一样。 黎山医隐神色大变,道:“什么人干的?他伤得重不重?” 大雪猿指了指袖手鬼医,又在自己胸前拍了一掌,那意思很明显,连青衣少女都晓得它是什么意思。 黎山医隐狠狠地看了袖手鬼医一眼,道:“你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儿子?”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这个你得问你自己,你是怎么骗我的,我就怎么处罚你儿子。他害得我跑出几百里之外,我为此打他一掌又算得什么?” 黎山医隐急问道:“你伤他哪里?”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我只打断了他几根肋骨,在你这位接骨专家的眼睛里并不算什么,只要略施手术就好了!” “几根肋骨!” 黎山医隐隐全身大颤,怒道:“好呀!樊云生,你居然敢伤了你女婿,我俩虽然已是亲家,可是我依然要替我儿子报仇!” 袖手鬼医冷笑道:“亲家?谁和你是亲家,凭你儿子那个死相也配和老夫结亲,你也不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长才目!” 黎山医隐此时虽然暴怒异常,但当想到自己儿子伤势沉重,危在旦夕,只得强自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恨恨地道:“算你姓樊的狠!老夫三天后必当再来拜访。” 他目中凶光一闪,瞪了正在运功的石砥中一眼,道:“烦你告诉石砥中,有本事让他等我三天!” 语音未落,石砥中这时正好睁开双眼。 他强忍背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不屑地望向黎山医隐,道:“三天后,我非取你性命不可!” 黎山医隐嘿嘿大笑,道:“冲着你这句话,老夫便不会放过你!” 他目中凶光闪射,冷冷地哼了一声,牵着大雪猿大步行去,在黝黑的深夜里响起他那凄厉的大笑,直至他的身影消逝,笑声方始袅袅散去。袖手鬼医长叹了口气,道:“竹君,扶石砥中进去,给他配上一点生肌散,立刻请他走路,这里已不能让他再待下去。” 青衣少女樊竹君心里一急,道:“爹,他的伤还没好!”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你留他在这里只会害他!翁老头那个人我太了解他了,他这人妒才如命,不杀死石砥中绝不会甘心。” 樊竹君不以为然道:“我们可以保护他,以爹爹的功力难道还会惧怕一个黎山医隐,我相信黎山医隐也知道爹不好惹。” 袖手鬼医摇摇头道:“单凭一个黎山医隐自然不足道哉!可是他有个极厉害的师叔,此刻正在他家练功,这人动不动就要杀人,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霹雳脾气。老实说,凭爹这几手功夫在人家手里还走不出三招,你想想,我们能保护他吗?” 樊竹君急得变色,道:“爹,那怎么办?” 袖手鬼医黯然道:“只有让他走,黎山医隐见他不在这里,或许不会难为我们父女!不过你还是收拾收拾,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下,爹只好先将你送走。” 石砥中闻言后,心里陡地惶恐起来。 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着伤痛走至袖手鬼医的身前,道:“在下罪该万死,不该给前辈惹来这多的麻烦。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在下并不想一走了之,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在下愿凭胸中所学,和黎山医隐周旋到底!” 袖手鬼医摇摇头道:“并非是我瞧不起你,你的功夫在年轻辈或许是首届一指,但要和这些隐世高手相抗,还差得太远!” 他苦涩地一笑,道:“这件事既由我一手造成,老夫自然会想办法解决。当初如果不是我看上你那身根骨绝佳,小女也不会冒险救你。当然这里面免不了存有私心,老夫想拿你作为解救毒人的试验品,若果这事成功,我袖手鬼医当可成为天下第一的医道圣手,没料到这点私心几乎害了我一生!” 石砥中突然问道:“老前辈,你是学医的人,必有办法让我身上的伤口在短短三日之内完全愈合。在下不敢别有他求,只求你能使我的伤口在临敌时,不会再因运力而迸裂。” 袖手鬼医怔了怔,道:“办法倒是有,只要服了我的大还丹,再抹上生肌散,在半日之中就可使伤口愈全。” 他像是骤然晓得了什么一样,黯然摇摇头道:“你的心意我懂了,可是这对事情丝毫没有补益。黎山医隐的师叔太厉害了,纵然我俩联手也未必接得下来。石老弟,你还是听我的话赶快走吧!” 石砥中坚决地道:“前辈不要多说了,在下心意已决,拼着将生命豁出去,也不能连累你和樊姑娘。我欠你们的已经太多了,再也不能因为我而将你们快乐的家庭弄得破碎分离。” 袖手鬼医叹息一声,道:“好吧!我们只好碰碰运气了!” 在这三天之中,最忙碌的要算樊竹君了。她不时替石砥中换药送饭,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在张罗。而石砥中也因为袖手鬼医和樊竹君父女两人细心的照料,整个伤势已经好转十之八九。 樊竹君因有石砥中相伴,反而不觉紧张了,有说有笑,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而最感焦急忧虑的还是袖手鬼医,他坐立难安,心神无法宁静下来。有时在屋中独自沉思,或是在山中来回游荡。 在他脸上像是总有一层阴霾,双眉深锁,神不守舍,时而摇头长叹,以落寞悲凉的苦笑倾泻心中的苦闷。 三天在平静之中度过,黎山医隐和其师叔并没有依约而来。 石砥中也焦急起来,他晓得对方愈是迟迟发动,危险性愈大。 果然,在第四日晨曦初起,云雾缭绕之时,大雪猿捧着大红帖子疾行而来,双手捧给袖手鬼医就如飞奔去了。 袖手鬼医看了帖子一眼,道:“竹君,将我的长枪拿来!” 樊竹君心头一沉,已可看出事态严重,她紧张地取出父亲的长枪,背上斜斜插着—柄长剑,问道:“爹,他们什么时候来?” 袖手鬼医道:“中午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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